楚欽眉心一跳:“誰要跟你當盟友?”
突然冷下去的語調直令曲小溪一愕。
接著他忽而抬手,原本虛懸著的手隔著衣衫扣在她手腕上,向下一拉,將她從田壟上拽了下來。
曲小溪身子一傾,忍不住地瞪他,見他臉色不善,敢怒不敢言地忍下了不忿。
狗男人。
她心裡小聲罵著。
是她心太軟!她早該想明白,他的惡名或許是假的,但脾氣古怪一定是真的。
之後便是一路的沉默,曲小溪心情不爽,走出田地的范圍見地上偶有石頭,就一下下地踢遠。
踢著踢著遇到一塊大些的,約莫有兩個巴掌拚起來的大小。她存著氣暗暗運力,一腳狠踢上去,卻忘了柔軟的繡鞋是不大防硌的。
酸痛從趾間襲來,曲小溪咬牙吸氣,卻在目光掃過楚欽的瞬間生出一股執拗,吸氣也吸得無聲。
她絕不讓他看笑話!!!
可他下一秒就轉過頭來,微笑的目光落在她面上。
她忍著疼,佯作無事發生:“殿下?”
他短暫地垂眸掃了她面前的石頭一瞬,目光又轉回她臉上。
曲小溪強笑:“呵……怎麽了?”
他鼻中一聲輕嗤:“有病。”
“……”曲小溪乾瞪眼。
繼而他伸手,扶在她胳膊上:“痛得厲害?”
她繃著臉不理他,試探著活動了一下腳趾,頓時又倒吸冷氣:“噝——”
楚欽摒笑,搖搖頭,俯下身去。
曲小溪隻覺眼前景象一晃,再定睛,已被打橫抱起,她的手還在無措間下意識地勾在了他脖子上。
她立刻縮手:“放我下來!”
楚欽:“那你爬回去?”
“我……讓甜杏酸棗扶著我就行了!”她盯著他。
他挑眉:“萬一骨頭斷了呢?”
她打了個激靈。
“萬一碎成很多塊了呢?”他噙笑,“你強撐著走回去,碎塊硬生生被磨成粉,嘖嘖……”
曲小溪:“……”
她盯著他,心裡大呼“你才有病”!
怎麽會有人對骨折進行這種腦補?!何方妖孽啊!
楚欽還沒盡興:“到時治也治不了了,大概只能取出來……骨頭粉是不是大補?”
“別說了!!!”曲小溪忍無可忍地大吼出聲,他發出惡作劇得逞般的笑聲,但終於不再說欠扁的話,大步流星地走向不遠處的宅邸。
宅中小院裡,方嬤嬤坐在廊下無所事事,余光掃見遠處有人影漸近就抬眸看去。
看見楚欽抱著曲小溪回來的瞬間,她驚喜交集。
然而隻消片刻,楚欽步入院門,開口就道:“請大夫來。”
院中候著的下人領命而去,方嬤嬤覺出不對:“怎麽了?”
楚欽垂眸睇著曲小溪:“王妃在路上踢石頭,傷到腳了。”
方嬤嬤:“……”
曲小溪難為情地縮了一縮。
楚欽抱她進屋,將她放到床上,信手脫去她的繡鞋,又將襪子也拽掉。
曲小溪緊張地盯著自己的腳,見右腳拇指明顯泛紅,小心翼翼地又活動了一下。
結果還是疼得倒吸冷氣。
“別亂動。”他抬手拍她額頭,她扁扁嘴,蔫耷耷的應聲:“哦……”
過了不一刻,別院中的三名大夫就都提著藥箱趕來了。他們聽說是王妃急著喊人,隻道她又出了什麽大事,進屋一個個臉色凝重,仔細詢問王妃究竟何處不適。
楚欽看熱鬧不嫌事大,口吻慵懶悠哉地又解釋了一遍:“王妃在外面踢石頭,傷到腳了。”
三位大夫無不艱難忍笑。
接著,對骨骼經絡的康大夫隔著帕子上了手,小心地去捏曲小溪的腳趾,試探有無骨折。
雖說是“小心”,曲小溪還是疼得眼前發白,眼淚直流。
她於是緊緊抓住了被單,還覺得疼,手就一下下捶起了牆,卻偏偏一聲不吭,好像被疼成了啞巴。
這般硬扛了足有小半刻,康大夫終於收手:“王妃骨頭無礙,應是扭了筋。在下開幾貼膏藥,養幾日就好了。”
曲小溪眼前還白著,躺在那裡大口喘著氣,應不出聲。
楚欽摒著笑說:“知道了。”
大夫們便告了退,楚欽悠然目送他們離開,等房門關合,他伸出食指,戳向曲小溪紅腫的腳趾頭。
“嘶!”曲小溪邊縮腳邊瞪他,他低笑:“好慘。”
曲小溪狠狠剜他一眼,翻身抱住被子,不肯再理他了。
方嬤嬤行至床邊,也瞪他一眼,而後滿目慈愛地看向曲小溪:“王妃,晚上想吃些什麽?不妨讓廚房做些合口的來,王妃好盡量多吃些。”
“還不餓呢……”曲小溪的臉悶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想不到吃什麽。”
方嬤嬤想了想:“那奴婢再給王妃做碗面,遲些時候再讓廚房上一盅雞湯,給王妃當宵夜?”
“好!”曲小溪這回轉過了臉,應得清脆。
楚欽抿一抿唇:“我也要雞湯。”
方嬤嬤面無表情地看他。
他氣定神閑:“跟王妃一樣的就行,不必另燉。”
作者有話說:
V啦,感謝大家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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