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口純牛奶喝進肚子後,姚媄人由衷地發出一聲感歎,好舒服,而且喝進嘴裡的味道也沒有奶騷味,反而有股淡淡的甘甜奶香味充斥在嘴裡。沒有再過多猶豫,她直接大口大口吸著牛奶。待一瓶250毫升的純牛奶完全喝完後,身上的每一處都仿佛旱地逢甘露,有種複生的爽快感。
但這種感覺維持不到一分鍾,身體又叫囂著需要填補了。姚媄人又喝了一瓶純牛奶,以此反覆,直到把第七瓶牛奶喝完後,她打了個嗝,吐出一口奶味,才有飽感和滿足感。
姚媄人松了口氣,再這樣喝下去,她要瘋了。她不懂,為什麽身體會對牛奶有這麽強烈的渴望感,明明自己從小就是極度厭惡喝純牛奶的。還沒有過多時間思考,肚裡就一陣陣劇痛傳來,姚媄人捂住肚子趕緊跑去廁所。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除了腿麻,姚媄人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就像背著千金重的包袱徒步行走的人,瞬間減掉了幾十斤重擔,可以喘息一口氣。
突然,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姚媄人循聲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爸爸……”
姚天涯趕緊關門,放下手裡的菜,走過去,著急問道:“媄媄,你醒了?頭還痛不痛?”
看著眼前依然健康,身姿挺拔的父親,姚媄人不禁眼眶泛紅,記得上一世,她遇到意外去世前幾天,才幫父親辦完葬禮。慶幸,她回到了高中時期,她的親人還好好地活著,一切還有改變的可能。
思緒萬千,忍住了欲流出眼眶的淚水,姚媄人回答:“爸爸,我沒事。”
姚天涯不放心,仔細地觀察了傷口一遍,才松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以後你別再這麽衝動救人了,如果把自己搭進去,那我跟你媽媽以後怎麽辦?” 想起寶貝女兒有可能出什麽意外,姚天涯的心還是不禁緊緊勒著。
“救人?” 姚媄人懵了,她怎麽完全沒有印象?
“你忘記了?你們班去遊玩的時候,有個同學失足滾下斜坡,你想救他,沒想到後來你們一起滾了下去了。”
滾下斜坡?她確定上一世絕對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不知道出了什麽差錯,這一世居然發生了她救人事件。不管怎麽樣,她很感激,若不然她可能就沒有機會重生了。
姚天涯看見女兒神情凝重,安慰道:“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醫生說你碰撞到了腦袋,幸虧不嚴重,只是輕微擦傷,可能以後就會慢慢記起來了。”
“嗯,我知道了。” 姚媄人沒有過多糾結。
此時,門口處響起了敲門聲。
姚天涯把姚媄人帶到沙發那坐下:“乖,媄媄,你站這麽久了,先坐一下,爸爸去開門。” 看見女兒乖乖坐好後,他往門那邊走去。
“哎,你來了。” 姚天涯看著筆直地站在門口處的少年,無奈道:“你不用每天過來,醫生說了問題不大,媄媄也已經醒了。” 雖然對女兒因為他才受傷這件事情很氣,但是這孩子也是無辜的,他不忍心過多責怪,更何況是女兒主動去救人的。
“她……” 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醒了?” 頭髮掩蓋下的墨黑眸子深處,一絲亮光劃過,“這個,給她。” 少年把手裡的袋子遞向姚天涯。
姚天涯看了袋子一眼,裡面裝著一條很肥的魚,還有兩隻豬腳。他搖頭拒絕:“這兩天送來的都還沒有吃完,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你拿回去吃吧。媄媄也醒了,往後你不用再買東西送過來了。” 他知道這住隔壁的少年是跟著他奶奶相依為命的。平常看得出來,兩人的生活很窘迫。
少年沒辦法,直接把袋子塞到姚天涯手裡,風似地跑遠了。
“唉,你這……這孩子真是的。” 姚天涯歎了口氣,隻好提著東西進屋了。
姚媄人看著父親手上提的東西,疑問道:“爸爸,誰來了?” 她剛才隱約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
“你救的那個同學送東西過來了,就是隔壁的那個小夥子,你記得嗎?”
隔壁的小夥子?
“記得的。” 姚媄人緩緩開口。
記憶中確實是有一個這樣的人。她家隔壁住著她班上的一個同學,經常穿著舊的衣服,襤褸殘破。她和那個同學都是班上大家的重點嘲笑對象,以至於她以前這麽膽小懦弱,不關注其他事的性格,到現在對那位同學還有印象。
姚天涯把東西放下,感歎:“那孩子還算不錯,懂得感恩。這兩天都送東西過來,看得出是擔心你的身體狀況。小小年紀,不僅需要上學,到工地當水泥工,還需要照顧家裡的奶奶,不容易啊。”
姚媄人錯愕,水泥工?
怪不得以前在班上看見他都是穿著沾帶著水泥,灰塵的破舊衣服,這就可以解釋了。回神過來,她沒有再多想。
晚上,吃飯的時候,姚媄人在姚天涯和蘇繡芳驚詫的目光下,連續喝了五瓶純牛奶,因為不夠,又跑外面買了三瓶,全部喝完才停下來,然後又跑了廁所一趟。面對父母的疑問,她只能含糊地解釋突然愛上了喝純牛奶。
夜色漸濃,晚風微涼。
洗完澡,吹乾頭髮,姚媄人躺落在床上,繃緊的神經放松了下來,真正地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帶著滿滿的希望,微笑著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