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走到车头,拿手机拍了张车牌的照片,然后进了车后排。
一进去,就看见她的黑色行李箱在车座上放着。
她没太惊讶,坐好,接着点开手机,把车牌发给了关棠,再发了条“我上车了”的语音。
声音刻意压低,但沈晏风一定能听到。
关棠还没睡,看见消息后有些懵。
[哈?姐,你才回去吗?]
沈晏风的脸色从看见关弥拍车牌时就沉了下来。
从后视镜里盯着她,摁键盘的动静和她唇边的笑容都相当刺眼。
但他并没做什么,只是耐着性子等她放下手机。
将近十分钟后,关弥才从屏幕前抬起眼,“沈总,我很累,想尽快回去休息。如果这司机你不想当,那我下车,可以吗?”
听到她开口,即使态度很冷,沈晏风的心情反而微妙地好转了些。
他爽快地启动车子,平稳而迅速地驶向昌平的方向。
“其实公司的事,你完全可以远程处理,不必急着赶回来。”他语气温和,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是不想在江城多待?”
关弥望向窗外,疏离地回应:“这是我的私事。”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沈晏风目视前方,“但你在电话里的声音,是哭过的。”
“如果是因为他家里人的缘故,如果他连自己家那一关都摆平不了,那你以后要受的委屈,只会更多。”
这无疑是说到了关弥的心底去。
她沉默片刻,冷声:“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请你不要再说了好吗?”
或许是明天就要提交离职的念头给了她底气,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对这位“前上司”维持毕恭毕敬的姿态。
“你是有多爱他?”沈晏风忽然问。w?a?n?g?址?发?b?u?页??????????é?n????????????????????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说出了一丝残忍的意味,还带着一种自虐般的疯感。
关弥毫不犹豫:“很爱。”
他笑了声,“他也这样爱你?”
“是的。”
“那他怎么舍得让你今天哭着回北京?”
“他家里的事他会处理,不劳您费心。”
“你们在一起四年,要处理早就该处理了,何必等到你面对他家人给的难堪后?”沈晏风字字诛心,“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空口说爱。”
关弥别开脸望向窗外。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沈晏风瞥向后视镜,“关弥,别和他浪费时间了,没有任何意义。”
关弥反问他,“那我做什么才有意义?”
“和他分手。”
“然后呢?”
“我们在一起。”
“你做梦!”
沈晏风轻笑,“最近我确实有梦到过你,你也的确从他身边离开了。”
关弥脸色瞬间发白,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沈晏风,你就是个疯子!这么多年来我居然没有看透过你!”
“不,关弥,我说过,”他转过头,眼神温柔,“你最了解我,你懂我想要……”
“我不想懂。”关弥打断他,声音里没有崩溃,只有一种极度疲惫后的冰冷,“我们本来可以只做老板和下属,关系停在工作上就好,是你非要越界,把一切都搅得这么复杂。”
“我让你难受了,对吗?”他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前方红灯的光晕上,带着点说不清的滞涩。
“对。”关弥攥紧了手,声音发紧,“我明天就会交离职报告。”
话说完后,车里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安静了下来。
驾驶位的男人没再说话,沉默开着车,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异常阴冷。
这条回去的路,是关弥这几年来走过最漫长的,她侧脸几乎贴着玻璃窗,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
便利店的招牌、路边落了一地的枯叶、偶尔经过的行人,全都模糊成一片晃眼的影,没一个能留住,就像她这几年里那些怎么也抓不住的安稳。
她抹了下眼角,随即摸出手机点开招聘软件,先把位置设成江城。
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些,回到她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
搜索栏里敲下“秘书”,跳出来的薪资却让她皱紧了眉。
以
前易子庭总说江城是高消费低收入,现在一看果然没差,好些岗位的月薪,竟还不够她现在三个月的房租。
她往下划着屏幕,又把关键词改成“翻译”,页面刷新后,那些数字依旧没高多少,心也跟着沉了沉。
“到了。”
闻言,关弥抬起头看外面,车子已经停在了小区楼下,她迅速推开车门,同时也瞥见沈晏风正解着安全带。
她真的有点想不拿行李箱了,想立即跑上楼。
可不行,她的电脑还在里面。
她连车门也没关,绕到另外一边一把将门拉开,正要弯下腰去拿箱子时,沈晏风走了过来,手臂越过车门框伸进去,先她一步扣住了行李箱的提手。
他的手肘不经意蹭到她的手背,微凉的温度贴着她皮肤,关弥像是被针扎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贴上车门。
沈晏风把行李箱给拖出来,看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箱子很重,住几楼,帮你拿上去。”
关弥怎么可能会说,她伸手想去抢,他却拎着箱子扭头就走。
单元楼的门此时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所以即使他没有门禁卡,也进了去。
沈晏风进去后,左手挡住要自动关上的门,等着她进。
她还站在车旁,脚像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没催,只淡淡开口:“觉得我会不知道你住哪层?”
关弥胸口的火“腾”地窜上来,哪还管什么,转身就往小区外走,脚步又快又急。
沈晏风手一松,箱子“咚”地落在地上,他垂眼瞥见旁边的石墩子,抬脚就踹了过来。
厚重的石墩子蹭着地面滑到门边,刚好卡住了要合上的单元门。
关弥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听见背后脚步声逼近,她垂着眸攥紧了拳。
就在手腕要被触到的前一秒,她猛地转身往单元楼里冲,脚步快得像踩着风。
跑进楼里后,也不知哪来的劲,她俯身用手顶住石墩子,硬生生把它推离门边,跟用力推上了门。
“咔哒”,门锁落下,沈晏风被隔绝在外。
其实他根本没追,只是在关弥错身而过时愣了瞬,而后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慌慌张张逃跑,又一气呵成地推石墩关门。
等门彻底关上,他才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板,眼里笑意更浓,裹着股稳操胜券的劲儿,那眼神明摆着在说“反正你也逃不到哪里去”。
“晚安,周一见。”
门内的关弥狠狠刮了眼门板方向,再拎起行李箱,脚步急促地往楼上走。
客厅里留着一盏小灯,两个室友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