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條件?
這都多少年沒人敢跟他談條件了。
“哈哈哈,放眼整個天下,隻要朕說話,那就是聖旨,從未有人敢跟朕談條件,杜荷啊杜荷,你是第一個,哈哈哈,有趣!”李二心情大好,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十分有趣。
杜荷鄙夷地看了李二一眼,小聲說道:“你可真可憐!”
哪知道,被李二聽到了,李二哈哈一笑,說道:“你還年幼,不懂得這其中道理,等有一天你走上高位,便知曉了。”
杜荷搖搖頭,“沒興趣!”
這是他發自肺腑的話。
李二說道:“好了,還是說說這件事吧,你跟朕要什麽條件?隻要不是太過分,朕都可以答應你。”
杜荷說道:“其實,幾日前我爹便與我說起這件事了,國子監的藏書有五萬多冊,而生員們急需要的書本,約有五千冊,這五千冊,我可以半個月內全部交付,而且全部是印刷版本,質量絕對有保證……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說!”
“第一,錢,必須一次給到位。我已經找人專門測算過,五千冊書,需要10萬錢,所有錢,必須一次給足,錢到位,大唐書齋立即加足馬力生產。”
“第二,也是必須的條件,那就是,我大唐律令之中,沒有一部關於保護知識產權的,我希望陛下頒布一部關於知識產權的律令,避免書趣閣類似的事件發生。”
李二聞言,沉默半晌。
好半天,他才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杜荷:“這知識產權,真的這般重要嗎?”
杜荷以肯定的語氣說道:“當然十分重要,陛下可知道為何自古以來,我中原大地的技術發展緩慢滯後嗎?”
“為何?”
杜荷撿起一個薄薄的石片,朝水面斜著扔去,石片在水面跳躍十幾下,最後沉入水中。
杜荷這才說道:“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對知識產權保護不足,這知識產權,其實可以簡單說成是一種腦力成果,與體力勞作的成果是一樣的,農民種莊稼,勞作一年有了收貨,除了上繳賦稅,剩下的便是自己的成果,但是到了我這裡,憑什麽我辛辛苦苦寫出來的《隋唐演義》,就可以被人隨意抄錄售賣呢?若陛下對這件事不管不問,我以後斷然不會再創作了,因為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再舉個例子,我的家具廠流水生產線,也是我絞盡腦汁設計出來的,經過了一次次的試驗,一次次的試用,最終才成型的,其中耗費的腦力就不說了,光錢財就耗費了好幾萬,若是就這樣被人剽竊了去,那我又如何想?我以後也肯定不會再做這樣發明的事情了。”
杜荷仔細為李二分析其中的利弊。
李二越聽越覺得有道理,最後,竟然和杜荷探討起來。
到了最後,李二一揮手:“杜荷,你所言有理,這知識產權的律令,應當頒布。你放心,這個條件,朕準了。”
然後他看著杜荷:“隻是,這10萬錢之事,是不是可以再商量商量,朕的內庫,為了賑災,已經消耗一空了啊,前期5000冊書便要花費10萬錢,那後面的四萬多冊,豈不是要更多的錢?”
李二這個皇帝當的,已經足夠節儉了,無奈西北的戰事年年吃緊,如今又有旱災,真金白銀嘩嘩溜出去,李二一下就感到捉急了。要不然,當初就為了設計一把龍椅,他一出手就是千兩白銀呢。
杜荷看李二不像是在說謊,突然心生一計,說道:“陛下,我有一計,可以讓你快速擁有重建國子監的錢。”
“哦,快說來聽聽。”李二猴急地說道。
杜荷笑了笑:“辦法倒是可以說出,不過,陛下,這件事,必須要我參與表演才行,但是,我可不能白白出手,必須給我一定的抽成才行,我要的也不多,只需要陛下你拿到這筆錢的二十分之一即可。”
“十分之一,哈哈,你倒是不貪婪,好,朕準了。快說說,這辦法是什麽?”李二一揮手,大度地說道。
杜荷拿出紙筆,說道:“空口無憑,立字據為證!”
李二:“……”
最後,李二還是無奈地接受了,親自在條約上簽下了字。
然後,杜荷湊到李二耳邊,小聲說了起來,李二越聽越感覺可行。
於是,第二日早朝上,除了文武百官,還多了杜荷。
以杜荷藍田縣子的身份,除非皇帝召見,否則是不可能上早朝的,哪怕是上早朝,也隻能站在人群背後。
早朝議事完畢之後,李二便說起了重建國子監之事。
並且告知文武百官,杜荷的大唐書齋願意承接國子監生員們急需5000冊書本之事。
李二頓了頓,說道:“不過,大唐書齋養活了那麽多工匠,杜荷也不可能白白做這件事,是以,經過朕與杜荷協商,5000冊書交給大唐書齋印刷, 總價格為10萬錢。”
眾人對此,都沒有異議。
10萬錢雖然昂貴,但杜荷速度快啊,半個月不到就能交付,換做其他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李二又繼續說道:“隻是,因為賑災之事,內庫已經耗空了,一時間,朕也為這筆錢發愁啊,印書隻是第一步,後續重建國子監,才是重中之重啊,諸位愛卿,可有什麽好辦法啊?”
眾人聞言,都陷入了沉思中。
錢的事,自古以來就是最不好解決的。
這時,突然見杜荷站出來。
杜荷上前,說道:“陛下,臣以為,這重建國子監,乃是利國利民,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之事,事關我大唐根基穩固和蓬勃發展,切不可大意,古人雲,國之大事,在祀與民,民為邦本,本固邦寧,而治理國家,安定人民,靠的絕非在場的諸位大人,而是要依靠千千萬萬的大唐官員,這些人並非憑空出現,而是教育培養出來的,尤其是國子監,乃是大唐最高學府,培養的人才都是大唐將來的梁柱,是以,國子監一日不修建好,生員們便一日無心向學,生員們無心向學,就會導致今秋的科考無法選拔出真正優秀的人才,人才斷層,最後影響的可就是我大唐基業啊!”
杜荷跟炒豆子一般說了一通,把眾人都說的一愣一愣的。
關鍵是,這小子說的,竟然無懈可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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