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眼淚直流,張了張嘴卻是直接就向著他衝了過去。
一把將他抱住,整張臉就埋入了他的懷裡:“我不走,我不走!我就留在你的身邊,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走,我才不走呢!”
“滾滾!!”季南風一邊哄著,一邊用力地想把她給推開。
但左艾艾卻是蠻橫地直接連鞋子也不脫整個人就趴在了他的懷裡,下半身更是跪在了床邊上,雙手就像是八爪魚一般狠狠地捉著他不放:“死也不滾,死我魂也要留在你這兒,誰也不能讓我滾!!”
因為哭了一路紅腫得跟核桃一般的雙眸看著他,她聲音透著委屈:“你特麽不許對我說滾!要叫我滾,你老早幹嘛去了!”
“滾!我現在已經廢了,廢物你知道嗎?我以後,不能走路,什麽事情也做不了了!你還留在我的身邊做什麽?有意思嗎?”
季南風吼得特別大聲,夾著憤怒。
聽得一旁的小周都驚心動魄。
誰知道左艾艾也像是點燃了,那聲音竟然比季南風還大聲,張口就吼:
“有沒有意思用得著你來評論嗎?再說了,誰說傷了一條腿就廢物了,你就算手腳都沒有了,你還在大腦,你還有一張嘴一雙眼睛一雙耳朵,你怎麽就廢物了呢?還有,我-他-媽就覺得留在你的身邊有意思!”
小周:……
一旁的季父季母:……
這女人,還真像是個蠻荒子。
可是偏偏,季南風嘴上說著滾,可是手裡可不像是剛剛對待那名醫生一樣一記手刀就劈過去。
也就是手裡推著。
左艾艾回頭看向了周秘書:“周秘書,還不讓醫生進來!”
小周一愣:“呃……好!”
轉身趕緊就去找主治醫生過來上針。
季南風瞪著左艾艾,左艾艾就瞪著他,只是瞪著瞪著,那眼淚就又流了出來了。
她生氣地道:“不就是中了一槍嗎?多大點兒事啊,就至於尋死覓活嗎?”
“你懂什麽!我未來都沒有了!”季南風冷道。
“什麽叫未來呢?你的未來怎麽就沒有了呢?說不定將來還能出一位坐在輪椅上的總統呢!”左艾艾怒道。
季南風瞪向了她。
內心卻開始無力了起來:
他的小炮仗啊,難道真的看不出來這一切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嗎?
看著她都哭腫的眼睛他是心疼無比。
可是聽到她勸他的話,他卻好想把她的大腦解剖一下看看是什麽原理。
季南風其實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按照他原先的計劃,那麽三年內能完成勢必很難,畢竟賀家的勢力根基太過龐大,要扳倒是需要時間。
也是薄靳煜年前的事情給了他啟發,讓他想到了這一招。
如果他癱瘓了的話,又加上之前鬧的這些事情,賀家是不可能再與季家聯姻了。
而他癱瘓了,也就意味著政治這條路走到盡頭了,那麽就算是其他的家族也不會選擇把女兒嫁給他。
沒有人要的‘廢物’的他,就可以娶她了。
所以,此時左艾艾一句‘坐在輪椅上的總統’,簡直就是要梗死他啊!
但左艾艾並不知道啊,看他這個樣子,隻以為他因為消極因為對未來失去信心了,所以才會這麽安慰。
“坐在輪椅上的總統?你這安慰人的方法,真夠特別,滾滾滾!”季南風吼叫道。
他可從來沒有這麽吼過她,左艾艾用力地抱緊了他的脖子,溫熱的眼淚一滴滴地從他的脖子處落了下去:“我就不離開你,就算你什麽也不是,你也是我最愛最敬仰的男人!”
溫熱的眼淚,煨得他的肌膚都疼了。
可是他這個時候,還真的什麽也不能告訴她。
畢竟,她這樣真實的表現,才會讓所有人信服,才不會讓人生疑。
醫生也是害怕了,這一次竟然是帶著四名男護士進來,拿著藥液拿著針進到病房。
“滾,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治也治不好!有什麽用!”季南風看到醫生進來又是大聲地吼道。
真的是一副對未來絕望的暴躁模樣。
左艾艾見狀,用臉壓住了他的嘴:
“不管怎麽樣,你就算想尋死覓活,你就算對未來失去信心,可是在此前,你難道就不想報仇嗎?你就甘心這麽讓人毀了,看著親者痛仇者快嗎?”
“季南風,沒有了未來,但你可以報仇啊?所以你要讓醫生給你治病!治好了病,你才能報仇!”
眾人再一次:……
小周也是深深佩服,這左小姐,當真是彪悍。
這勸人的方式還真是清新自然啊!
不過好像,這麽個勸法,好像還真的是有效果。
因為他們看到市長大人已經不再掙扎了,只是眯著一雙含恨的眸子,一言不發。
左艾艾見他平靜了下來,趕緊對醫生道:“還愣著做什麽,動手啊!”
噗……
是上藥……不是動手……
主治醫生一臉默然。
但還是帶著四名男護士快速地給季南風重新吊上了液水,而後又為他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大冷的天氣裡,主治醫生默默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大約是覺得這病房裡只有左艾艾能唬得住季南風,所以醫生直接對左艾艾說道:
“這位小姐, 那打了針頭的手是不可以亂動的,針頭移位了就打不進去液水了,還有要隨時看著,如果血液回流就要趕緊叫我們過來,接下來還有兩瓶液水,你也幫忙盯著,完了就護士換上。”
“好的。”左艾艾應道。
醫生與護士走了出去。
左艾艾卻還保持著剛剛的動作一動不動,像一隻小貓一般,雙腳跪趴在床邊上,上半身趴在季南風的懷裡,雙手更是直接抱著他的脖子。
之前因為季南風一直在暴怒中,所以也沒有覺得怎樣,此時看起來就顯得十分曖昧了。
小周輕輕地乾咳了兩下。
左艾艾看了一眼周秘書,才意識到自己的姿勢好像是太狂放了,低頭看季南風是平靜下來了,這才緩緩地下了床了。
季南風:小周這家夥,越來越不會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