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錯,你說什麽對不起呢?別犯傻,你沒有錯,你哥也沒有錯,這件事情,誰都沒有錯,咱們好好地處理,總歸會有一個滿意的結果的。”
江爺爺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底氣。
他覺得這輩子最難處理的就是感情的事情了,所以當年談了一個女朋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感情的事情了。
江十一猶豫了許久,還是開了口:“爺爺,皇甫禦這件事情……”
她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妹妹,可是她也不希望皇甫禦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爺爺也不傻,這件事情,爺爺當然看得出來裡面的問題所在。”江爺爺輕輕地說了一句。
江十一就知道爺爺不會動皇甫禦了。
如果是這樣,她就放心了。
江爺爺看著江十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跟皇甫禦……”
他說到一半,江十一就打斷了他的話:“爺爺,我不會再跟他在一起了。”
就算知道不是皇甫禦,她也不會跟他在一起了。
只是為什麽說完這一句話,胸口疼得仿佛被無數的針同時插入一般呢?
一陣悶痛。
她卻還得彎起笑意。
可是江爺爺看著她那笑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卻是心更疼。
“好了,休息吧!”江爺爺說完就出去了。
走到門口,心裡重重地歎了一聲。
他那個永遠都在笑,永遠都開朗樂觀的孫女,隻怕以後要見到都難了……
江爺爺也沒有替她叫花膠烏雞湯,也沒有問她。
因為,他知道,九一現在對十一的每一份關心,都會在十一的心頭添上一份愧疚。
這丫頭,隻怕承受不了那麽多。
……
……
【十一,你到家了嗎?】
【躺在床上,突然間就特別特別地想你,想得無法入睡了。】
【十一,我還是那一句話,我真的沒有傷你哥。】
【十一,我知道大概不管我有沒有傷你哥,你都覺得我們不可能了,可是我求求你,至少,你的心,不要放棄我,我們再努力努力,好嗎?】
【再努力努力,給你自己,也給我一個機會兒好嗎?】
江十一念著皇甫禦發給她的信息,淚流滿面。
努力努力……
她也想再努力努力……
沒有分手,並不知道情有多重,隻以為她對他也就是簡單的喜歡而已。
可是直到分手,她才知道,原本,不知不覺,已經深入骨髓了。
可是皇甫禦,她從來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她任何事情都能努力努力,但是唯獨這件事,她無法努力。
因為,那是她的哥哥。
如果哥哥真的因她而死,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看完了信息後,不舍得關掉,就這麽,一遍一遍地,翻著他曾經發給她的所有信息。
開始回憶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
當回憶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很短很短,短到就算是第一次在威爾島上見面,他對她動粗,還強了她,都變得那麽不可恨了。
她想,也許等到哪一天,她也許會因為回憶太少,而把這一部分不愉快都當成美好呢?
想著想著,自己就苦笑了起來。
……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江十一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看到上面的來電。
是哥哥打給她的。
咬了咬唇,卻還是站了起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裙,她快速地從衣櫃裡翻出了一套長袖長褲的睡衣,還穿上了胸衣,這才跑向了哥哥的房間。
“哥。”推開門,她叫道。
“十一,抱歉,這麽晚還吵醒你。”江九一的聲音虛弱而帶著歉意。
江十一輕輕一笑:“哥,這個時候,你還跟我客氣什麽呢?是哪兒不舒服嗎?”
“我口渴了。”江九一說道,目光卻沒有離開江十一半秒。
江十一隻當做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平靜地走向了飲水機,倒了一杯溫開水,而後走到了床邊,將床給搖高,而後準備喂哥哥溫開水。
可是當她的手伸過去的時候,江九一低下頭喝水的時候,一隻手,握住了她握水杯的手腕。
動作,很輕。
可是江十一卻覺得十分不舒服,尤其是哥哥的目光,灼熱得讓她難堪。
她只能咬著牙,平靜地喂著他水,強作平靜。
喝得差不多了,江九一才開口:“十一,我上次說了,叫我九一!”
江十一平靜地看著他,而後輕輕地動了動手腕:“九一,你喝完了嗎?喝完了讓我把水杯放下。”
她的聲音太平靜,連一點兒起伏也沒有,讓江九一十分不滿,他的眉頭蹙了起來,手卻是又緊了幾分,不肯松開。
她看向他:“九一,還有別的事嗎?”
他非逼她叫他的名字,她便叫吧。
雖然,挺拗口的, 但是他高興就好。
稱呼,從來不代表什麽。
“十一,你晚上在這兒陪床吧,我一個人睡,晚上總睡不好。”江九一說道,目光,還是沒有離開她。
“我感冒呢,要是傳染給你就不好了,醫生也是交代我要特別注意,這樣吧,我讓護工上來吧,護工就在樓下咱們的小公寓裡,很近,而且這段時間都是她照顧的你,都照顧得很好。”江十一平靜地說道。
她現在跟哥哥說話,都不敢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因為她的情緒,總會不經意地惹怒他。
所以,她在他的面前,只能一直平靜。
“十一,我如果執意要你陪護呢?”江九一固執地說道。
“你的身體為重,這一點我不會妥協。”江十一也是十分固執。
“你覺得讓一個外人在這兒看護著我,合適嗎?”
她說道:“那我就在陽台上搭一個小床,看著護工。”
“十一,你的心真的是狠。”江九一突然間笑了,而後就閉上了眼睛。
可是他握著她手腕的手,卻是故意不松開。
江十一掙扎了一下,也沒有掙扎開,想用力,又怕一用力他也用力,會弄到傷口。
於是左手將右手裡的水杯給接過,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而後就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