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輪到了葉安然,她走進了診室。
診室的醫生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女醫生,戴著黑邊眼鏡。
“身體有什麽問題呢?”
“醫生,我要做無痛人流。”
女醫生聽到她的話,抬起了頭,目光中透過了一絲異色,卻很快歸於平靜。
也許是見慣了這種事情,她淡淡點了點頭:“我這兒開張單子,你先去繳費,然後去做檢查。”
葉安然接過了醫生開的單子,轉身出了診室。
在收費處繳了費後,她拿著單子就去做了血檢,尿檢還有B超檢查,最後到了六樓心電圖室做心電圖檢查。
走進檢查室,她才發現做心電圖檢查的醫生竟然是男的。
那男醫生看了葉安然一眼,語氣尚算溫和:“把門關上,躺到床上,把文胸衣解開,衣服撩高到胸部上方,裙子也撩到大腿根部。”
這樣的檢查對於少女而言是十分羞澀的,尤其是這還是個男醫生,葉安然簡直就懵圈了,她站在那兒,咬著唇,蒼白著臉,有些不知所措。
那男醫生說完後開始調機器,一回頭就見葉安然站在門處一動不動,眉頭一皺:“怎麽站著不動?”
“能不能換個女醫生檢查?”葉安然的手不知覺握緊了衣擺,尷尬地問道。
那男醫生笑了笑:“姑娘,在這檢查室裡,只有醫生與病屬,沒有什麽男人與女人關系,所以,你只要把我當成一個醫生看待,放自然,放輕松,一會兒就好了!我每天檢查那麽多病人,大半的女生,每個人都是一樣。”
“嗯~那行吧。”葉安然其實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據說現在有些陰-道-B超都啟用男醫生。
這種事情對於病人而言的確是羞澀到了極點,可是她們在醫生的眼裡,真的就只是病人而已。
她回頭關上了門,本來過來做人-流就心理壓力特別大,此時還遇到男醫生,壓力一時大到了極點,整張臉都煞白了一片。雙手,死死地攥著手心,手指都要把手心給掐破皮了。
她走到了檢查室的房間裡,躺在床-下,忍著內心的羞澀,輕輕地把裙子撩到了大腿根部,又伸手解開了胸衣,可是還是不好意思把衣服整個撩起來。
就在這時……
“砰!”
一聲巨響,檢查室的門被人用力地踢開。
“誰敢給她做手術!”薄靳煜的聲音,陰冷到了極致,混著一種猶如地獄來的煞氣,暴戻而狂肆。
“你是什麽人?這兒是醫院,由不得你在這兒撒野!”男醫生看到薄靳煜走進來,頓時迎了上去。
薄靳煜戻冷的目光掃了他一眼,目光掃向了檢查室,對著身後的查利道:“把人給我帶出去!”
“是,二爺!”查利應了一聲。
直接就上前動手。
那男醫生文文弱弱,哪裡是查利的對手,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直接被查利一個利落地剪刀手,直接就給掐著脖子押了出去:
“喂喂喂……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麽做是犯法的……這兒是醫院……這兒是醫……”
“砰!”
伴隨著門再一次關上,將醫生的大怒聲音給隔色在外。
葉安然嚇得整個人就坐了起來。
瞪大了眼睛向著簾布外望去。
就見那簾布由外被人掀起,薄靳煜一臉怒氣沉沉地走了過來。
原本應該緊張的心,卻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間就松懈了。那壓在心頭的壓力,一下子就好像洪水找到了出口,一下子就散開了。
“薄小叔,你怎麽來了?”
“葉安然,你竟然真的要打掉我們的孩子!你怎麽敢?!”薄靳煜雙手撐在了她的雙側,整張俊顏逼近了她。
那一張俊美清貴的容顏上,那對往日裡總是溫柔如水,盛著寵溺的桃花眸子,此刻蘊滿了怒火,直瞪著葉安然,那一刹那,葉安然甚至覺得,薄靳煜想要殺了她。
咽了咽口水,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盛怒的他,這一刻真的感到十分害怕,就那麽瞪大了眼睛盯著他,喉嚨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嫁給我那麽為難你嗎?”
“……”
“你竟然寧可打掉孩子也不嫁給我?”薄靳煜此刻真是氣瘋了!
這幾天本來是想著給她點兒空間讓她好好地想清楚,他本來以為她總是會想明白,畢竟自己比薄佑霖那渾小子要好上幾百倍,是個眼睛沒瞎腦子沒壞的女人肯定都會選他不選薄佑霖!
誰知道這個蠢女人!
要不是自己當時留了心眼讓人跟著她,說不定她就已經把孩子給打掉了!
想到這裡,他一腔怒火就洶湧衝上來了,他咬牙怒視著她:
“薄佑霖那樣的人你都願意嫁,你竟然不願意嫁給我?你這個女人,你是不是不長腦子呢?你眼睛瞎了嗎?我怎麽也應該比他好上一百倍吧?”
葉安然咬著蒼白的唇,水眸蓄著水花,就這麽看著他。
被他這麽一吼,心裡裝了這麽久的壓力,還有委屈難過,一下子就好像嘩地全跑出來了。
黑亮的睫毛輕輕一眨。
‘哇’地一聲,她直接就大哭了起來。
“薄靳煜你這個王八蛋,你就是個壞人,你為什麽不戴安全-套呢!你不戴安全-套,害我懷孕,害我一個人要自己跑來打-胎,還要脫-光光給一個男醫生做心電圖,我有多委屈啊……你以為我想打掉孩子嗎?我也不舍得啊,那可是我身上的一塊肉啊……結果你還來吼我罵我……你以為我好受嗎……哇……”
葉安然平時看著倔強,可是這女人,一旦哭起來,卻是驚天地泣鬼神,簡直就是洪水破堤。
薄靳煜本來是氣得想掐死這蠢女人,誰知道她這麽一哭,他頓時就慌了神了,看著她哭得像隻可憐的小狗一般,那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沒有了,隻余下自責還有心疼。
“你說你怎麽可以吼我呢?我都這麽可憐了,你還來罵我吼我,你有沒有良心啊你……”
葉安然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可憐極了,越想越氣,掄起小拳頭就捶向了他的胸,發泄著心裡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