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聲音輕緩。
此刻,她想做的事情,只有這一件事情,那就是輕輕地吻著他,吮吻他的薄唇,吮吻他唇齒間那屬於他一個人獨有的氣息……
薄靳煜有些犯難地笑了起來:“這個,有點兒難度……”
“為什麽?”葉安然眨了眨眼,不解問道。
為什麽?
他倒是真的很想吻一吻她,但是此刻的他,除了能躺在病床上握一握她的手,看著她之外,真的是,不能動啊!
腰部骨折,導倒他下半身完全不能亂動。
而葉安然,在醒來後短暫的腦路失常後,很快就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了……
雖然兩人都活著,但是很明顯,他受傷了……
所以她轉身的時候,他只是臉轉過來了,身體……身體沒有轉過來。
他不會是……下半身癱瘓了?
葉安然看著他下半身一動不動,心中’咚’地一下作響。
差一點兒憋不出眼淚就要流出來了,可是她卻是心裡用力地壓住了所有的情緒。
如果癱瘓了,難過的人應該是他吧?
她這個時候,不應該提這件事情啊!
不應該問病的事情,所以,她腦子靈活一轉,趕緊說道:“我忘記我們都是病人啊,這能躺在一道兒就不錯了!”
“嗯,我腰部受了傷,下半身不能動。”薄靳煜簡單地說了一下。
葉安然:!!!
果然是這樣。
他癱瘓了。
她的王子,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
不過不管怎麽樣,就算他癱瘓了,她也會深深地愛著他。
薄靳煜淺笑地看著她。
可是他淺笑的樣子,落在了她的眼底,那就是強顏歡笑了。
看著他‘強顏歡笑’的樣子,她心裡難受得不行。
心裡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替他難受,便想著安慰他:
“其實,就算雙腿不能行走也沒有什麽的,你還有一張英俊的臉啊!還有聰明睿智,你比其他男人厲害得多了!以後,換我來疼你,愛你,寵你,照顧你……”
葉安然說著說著,突然間就紅了眼眶。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不讓眼淚落下,又接著道:“其實,真沒有什麽!反正,不管怎樣,你都是那個我最愛的男人!也是那個最愛我的男人!我們還要相親相愛一輩子!!
以後,你不能自己洗澡,我幫你洗澡,你想晨練,我每天推著你一起出去晨練,總之,我就是你的雙腿,真的!”
薄靳煜聽著她的話,錯愕地微微啟著薄唇,眼神中透出幾分無奈又無語的笑意。
小安然這是誤會了什麽呢?
她以為自己癱瘓了?
他剛剛的意思只是想告訴她他暫時不能行走啊……好吧,怪他,沒把話說得仔細。
而一旁的查利也是一臉錯愕。
不過聽著二太太說的那一番話,他覺得好感動。
這大概就是愛吧!
可是……好虐!
為什麽?為什麽?
二爺二太太,你們受個傷住個院也能這麽虐人呢?
單身狗表示受不了了!
他覺得他自己才是那個應該進手術室的人,因為他的心虐得好悲好疼啊……
查利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十分痛苦十分難受的模樣,然後就打算告訴二太太其實二爺只是暫時性啊……
但那嘴才微張開,二爺一記刀眼就射了過來。
查利到底是跟在二爺身邊十幾年,二爺一個眼神他已經猜出二爺的意思,於是趕緊利索地把嘴一閉,一言不發了。
就聽到二爺虛弱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安然,
謝謝你,我以為……以為……”“以為我會嫌棄你嗎?”葉安然聽到他的話,眼眶一紅:“我怎麽可能會嫌棄你呢?就算你這輩子你只能在床上度過,我也不會嫌棄你啊,總之這輩子,你甩也甩不掉我了!”
薄靳煜聽到她的話,輕輕地笑了,手伸了伸,輕輕地撫著她有些微溫涼的臉頰,聲音溫柔:“好了,不哭了!”
葉安然抱住了他撫著自己臉的手,將自己的臉輕輕地貼在了他的手心裡,他的手心還是那麽溫暖,瞬間就能讓她感到溫暖與安全。
就算他此時傷成這樣,可是只要他在自己的身邊,她就會覺得安全,幸福與踏實。
“我沒有哭,有什麽可哭的呢,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的薄靳煜,都是那個我愛的人,只要能活著,比什麽都重要!反正,你腿不行了, 以後我就是你的腿,以後,就讓我來好好地照顧你!”
葉安然怕他的情緒太消極,於是忍著心裡的難受,輕輕地彎起了笑容,引導著開心的方向。
“放心,我沒事,再難的關也能扛過去,一如你說的,活著就是最好了,還能再看到你,還能再跟你在一起,比什麽都知足了……而且醫生也說了,以後還是有康復的機會……”
薄靳煜輕柔地說道。
一旁的查利聽到二爺的這句話,瞪大了眼看了過去:明明醫生的意思是絕對不影響以後的生活,腰部手術也十分成功,只需要在床上休息一段時間,不要再傷筋動骨,很快就會好了……
可是為什麽二爺這話聽起來就變成了……
葉安然看了一眼查利,見查利那錯愕的目光,想法卻反而是:大概是醫生擔心他絕望,所以以還有機會康復來安撫他吧!
但事實上,在醫院裡,醫生說的可能,往往,極不可能。
心裡,頓時更難受了。
可是她越發不敢表現出來,隻好輕輕一笑,一臉天真可愛說道:“當然會好起來啊,以後啊,我就每天陪你做康復,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奇跡,就像我一樣,在半年前,我又怎麽能想象得到自己有一天會嫁給一個這麽英俊睿智多金的老公呢!可是偏偏,老天爺就給了我一個如此大的驚喜!”
“而且,我覺得這樣沒什麽變化,瞧,我最愛的高顏值還在呢,出去分分鍾也是要碾壓一大票人呢!”
葉安然抬起了頭,對查利道:“查利,你能幫我去叫一下醫生嗎,我想問一問我能不能起來了?”(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