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了,還捏了兩下。嗯,手感好極了,比明兒和靜兒的手感還好。明兒和靜兒跟其他孩子一樣,光是柔軟和細膩,而珍珠娃還有種特別的溫暖的滑嫩。
看到松鼠妹踮著兩隻後腿巴巴地望著她,她又把松鼠妹抱起來親了親。
兩個小東西還想跟錢亦繡一起睡覺,錢亦繡搖頭道,“今天沒有準備你們的洗澡水,明天洗了澡才能上床。”
珍珠娃嘟嘴道,“我可是最乾淨的娃。”
“再乾淨也要洗過澡才能上床。”這點沒有任何商量,錢亦繡十分堅持。
說話聲音有些高,西屋裡的紫珠過來在門外問道,“大姑娘,你在招呼奴婢嗎?”
錢亦繡趕緊說,“沒有,你聽錯了。”然後,用食指豎在嘴唇邊,低聲噓著。
珍珠娃像幹了壞事一樣興奮,用小胖手捂著嘴無聲地樂著。松鼠妹也學著他,用小爪子捂著嘴樂。
把他們打發進了蚌殼屋,錢亦繡才上床睡覺。
錢亦繡是被明兒和靜兒的拍門聲驚醒的,兩個小家夥邊拍門邊喊,“姐姐,起床了,太陽曬屁屁了,明兒(靜兒)好想你。”
錢亦繡一睜眼,外面的天光大亮。
她速穿上衣裳,打開門,蹲下抱著撲上來的兩個小人兒一人親了一口,說道,“兩個寶貝,姐姐也想你們,好想好想。”
兩個小人兒一人抱隻腿,她走哪兒,他們抱到哪兒,黏糊得她既幸福又無奈。拖著他們洗漱完,吃了早飯,便讓乳娘帶著哭鬧的他們回望江樓找小娘親。她要趕緊去臨荷苑找老和尚,看看下一步該怎麽辦。
當然,手裡還拎了個小銅壺,裝的是蚌殼屋裡的泉水。
進了臨荷苑,錢亦繡四處張望著。老和尚說,“別瞧了,我昨天打發弘濟回寺裡收拾行囊,明天我們就直接坐船進京。”
錢亦繡說,“這麽急,明天已經是大年二十九了,過完年走不成嗎?”
老和尚說,“宜早不宜遲。”
錢亦繡把龍珠拿出來托在掌心,老和尚看看,念了聲佛,就讓錢亦繡收起來。又暗示,龍珠太珍貴,最好藏在別人拿不到的地方。
錢亦繡點頭,她本來就是要放進蚌殼屋裡,但想著要給老和尚看看,所以才放在外面的。
錢亦繡又非常大方地給了老和尚一顆紅妖果,他的果子救了三貴爺爺,她非常感激。種善因,得善果,若當初沒給老和尚那顆果子,三貴爺爺就會死去。那她會悔恨內疚一輩子,錢亦繡想想都是一陣後怕。
老和尚笑著接過去,說道,“小丫頭上道。”又說道,“那珍珠娃和蚌殼屋今後對女施主定會有所幫助。但是,珍珠娃一出蚌殼屋,就沒有多少戰鬥力,女施主萬莫讓他隨意出來……”
老和尚的話還沒說完,錢亦繡胸口上的蚌殼項鏈就開始翻動起來,又傳來珍珠娃的聲音,“娘快放我出去,我要揪那老光頭的胡子。把胡子都揪光,跟他頭髮一樣,一根都不剩。”
哪怕他是在罵人,糯糯的聲音也好聽極了。
老和尚哈哈大笑了幾聲,又道,“女施主不想聽他的聒噪,或是不想讓他聽到外面的聲音,用手捂住蚌殼即可。蚌殼只要掛在你脖子上,他就沒有辦法出來。切記,十年中務必要保證他的平安,否則你兩世積累的善緣,可就消失殆盡了。”
蚌殼翻騰得更厲害了,珍珠娃罵老和尚的聲音不時傳出來。
錢亦繡趕緊用手捂住了蚌殼項鏈,那聲音倒真是一下子就沒有了。她暗道,原來這個空間不止是福利,還是麻煩啊。
老和尚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說,“凡事有得有失,有利有弊。蚌殼屋和珍珠娃對你有所幫助,你肯定也應該有所付出。”
這倒是。錢亦繡作了個揖道,“謝老神仙的提醒。”
出了臨荷苑,便看到跳跳領著隻高大健壯的灰色狼狗從臨風苑裡走出來。除了猴哥住在蓮香水榭,動物之家的其它成員還是習慣住臨風苑。
錢亦繡嚇了一跳,站下沒敢動。專門負責侍弄動物之家的下人江伯從臨風苑裡走出來,他笑道,“大姑娘莫怕,這條狼狗前兩天就被跳跳領回家了。它大概是跳跳肚子裡娃的爹,來了家裡兩天,特別討人的喜歡。”
跳跳領著狼狗來到錢亦繡面前,它用頭拱拱錢亦繡的腿,又拱拱狼狗的頭。那條狼狗見狀,便也用頭拱拱錢亦繡的腿,還伸出長舌頭衝錢亦繡笑。這個笑,就像薩摩耶一樣溫柔純淨,像天使一樣。
衝著這個笑,錢亦繡立馬愛上了它。她蹲下摸著它的頭笑道,“真乖,歡迎你來我們家。你笑得這麽好看,以後就叫笑笑吧。”
笑笑還有些沒聽懂,跳跳高興地跳了起來,汪汪對它叫著,兩隻狗又旁若無人秀起了恩愛。
錢亦繡去了正院,錢三貴正坐在廳屋的羅漢床上發呆,看樣子就是在等她。由於吃了紅妖果,三貴爺爺的身體狀況比之前好了許多,臉色紅潤,精神頭也足,昨天晚上還能冒著風雪在外面接她。
錢亦繡走進去,像多年前一樣,一句話沒話,就坐在他身旁,摟著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還不時用臉蹭他的肩膀。
錢三貴拍拍她的手,說道,“繡兒,爺知道你們要幫錦娃,明天就要進京。你跟著老神仙一起,爺也放心。爺和這一大家子,要等到年後再回去。”他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們會把從山裡得的東西給寧王送去。他還知道,寧王拿到了那個東西,錢滿江和錦娃就沒有危險了。
錢亦繡忙囑咐說,“年後你們不要著急回去,要等到我爹或是我們派人來接,你們才能回京。”
錢三貴點頭,又說,“記著,不要離開老神仙。他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錢亦繡點頭應是。
快晌午的時候,張仲昆來了。錢三貴也怕孫女在冰天雪地裡虧身子,所以一早就打發人去縣城請他,讓他給孫女把把脈,開些藥。
張仲昆給錢亦繡把了脈,說她在特殊日子受了寒,要堅持吃至少半年以上的湯藥,否則不利以後的生育。
錢三貴、吳氏、潘月聽了都擔心不已。
張仲昆笑道,“無妨,只要堅持吃藥,定會調理好。”
潘月讓人把曾嬤嬤叫來,囑咐她一定要堅持把藥熬好,看著錢亦繡把藥吃了才行。
然後,她又紅著臉請張仲昆給自己把把脈。
黃嫂子低聲笑道,“我們大奶奶的小日子已經推遲了半個多月,是不是有了?”
張仲昆又給潘月把了脈,笑道,“恭喜錢少夫人,你的確已經懷了身孕。”
這個好消息讓錢三貴和吳氏樂開了花,潘月和錢亦繡也喜笑言開。一個兒子,還是太單薄了些。
晌午吃的是龍鳳湯,就是雙頭金烏龍蛇和烏骨雞燉的湯羹。
那條大蛇打理出來,皮子暫時留著,蛇膽給張大夫,蛇肉一半動物之家吃,一半他們吃,蛇骨留著泡酒。兩個蛇頭,分成三分,準備帶回京分別給太后、潘家、梁家,老人吃了好。此時正是隆冬季節,用鹽醃著,半個多月也不會放壞。
張仲昆得了這個蛇膽高興壞了,給了錢三貴一千兩銀子,不收還不行。
龍鳳湯燉了一大鍋,錢三貴讓人給錢老頭、錢老太送去一大碗,順便告訴他們潘氏又懷孕了。又舀了一碗出來給張老太太留著,讓張仲昆更是高興不已。
飯後,錢亦繡吩咐曾嬤嬤和紫珠、藍珠回蓮香水榭整理東西,自己則扶著潘月回了望江樓,告訴她自己明天就會同老和尚和小和尚、梁錦昭等人先行去京城。借口是老神仙算到寧王妃凶多吉少,她要趕回京城安慰朱肅錦。
潘月既舍不得女兒,又可憐錦娃或許沒了娘,矛盾得不行,又用帕子擦起了眼淚。
錢亦繡趕緊勸道,“娘,你現在又有寶寶了,不興動不動就哭的……”說了幾籮筐好話,才把她哄好
哄好了小娘親,她就被靜兒和明兒拉著講故事。
兩個小家夥幾天沒見到姐姐,該午歇了也沒有一點睡意。錢亦繡想著自己又要跟他們分開很久,便牽著他們去了北窗邊的美人榻上,講起了故事。
“小兔子乖乖”“嫦娥奔月”“精衛填江”,古今都有,兩個小人兒聽了無數遍,還是聽不夠。
不過,珍珠娃那個小東西卻要時常搗亂。聽完了“小兔子”,他就會小聲嘀咕,“幼稚。”
“咦,剛剛是哥哥在說話嗎?怎麽聲音不像啊。”靜兒的耳朵尖,她聽到了。
明兒搖頭道,“哥哥剛剛沒說話。”
錢亦繡拍拍胸口笑道,“嗯,姐姐也沒聽到聲音,定是靜兒聽錯了。”
講完了“嫦娥奔月”,珍珠娃又小聲說了一句,“亂講,才不是這樣。”
靜兒又聽到了,問道,“又是誰在說話?”
明兒懵懂道,“除了姐姐和妹妹,沒聽見有人說話啊。”
錢亦繡按住胸口笑道,“姐姐也沒聽到。”
靜兒睜著奇怪的大眼睛想了一會兒,終於想通了,蹬了蹬小短腿,咯咯笑道,“靜兒知道了,一定是娘親肚子裡的弟弟在講話。他講話的聲音太小,只有靜兒聽到了。”
明兒忙點頭說,“嗯,肯定是,弟弟也喜歡聽姐姐講故事。”
錢亦繡也表示讚同,又捂住蚌殼講了個故事,兩個小人兒有些睡意朦朧了,便讓乳娘帶他們去歇息。
錢亦繡又去了正院,陪著錢三貴和吳氏說了半天話。
錢三貴想著要離開孫女這麽久,眼眶一直是紅的。若是京城有危險,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會回去,什麽時候才會和京裡的兒女以及孫女再見面。
吳氏不知道錢三貴心裡的糾結,也以為錢亦繡回京是為了安慰錦娃。笑道,“當家的越老越愛哭了。咱們年後就走,一個多月後又能見著孫女了,哭啥呀。”
錢亦繡見狀,又摟著錢三貴的胳膊撒嬌。吳氏嗔道,“翻年就要及笄了,還跟孩子一樣。”
錢亦繡把頭靠在錢三貴的肩膀上說,“我就是嫁了人生了娃,還是爺的孫女。”
吳氏拍了她一巴掌,嗔道,“天,羞死人了,這話你也說得出口。再這樣口無遮攔,看以後誰敢娶你。”
暮色四合, 錢老頭和錢老太,以及錢大貴夫妻、錢二貴都來了歸園,還帶來了一些肉蛋和山珍。他們知道潘月又懷孕了,是來恭賀的。
汪氏笑道,“知道你們不缺這些東西,但也是我們的心意。”
肉蛋倒是不缺,但那些山裡采的野貨還是稀罕。吳氏笑著道了謝。
錢三貴留他們吃晚飯,又趁機說,“滿江媳婦剛剛懷了身子,受不得舟馬勞頓。或許,咱們回京的日子又要往後挪挪。”錢亦繡明天要走的事沒敢告訴他們。
錢老頭聽了失望不已。但子嗣是大事,他也隻得點頭稱是。
汪氏心裡更是難受不已,她的善娃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去松攀書院學習。
晚上,錢亦繡給珍珠娃做了條小短褲。
紫珠還以為是給未出生的孩子做的,笑道,“姑娘要給小少爺做,也該做小些呀。這麽大的褲子,一看就是一歲大的娃穿的。”
錢亦繡笑笑沒言語。
睡覺前,婆子把洗澡水抬進淨房,倒入大木盆裡。錢亦繡把人都打發出去,她用一個小木盆舀了一盆水。她洗過澡後,就把珍珠娃和小松鼠放出來,在小木盆裡給他們洗完澡。
把值夜的白珠打發去西廂後,就把兩個小東西放上床。小松鼠睡最裡面,珍珠娃睡中間,她睡最外面。
她想著,以後得找個借口讓珍珠娃和小松鼠出來亮亮相,這麽偷偷摸摸太累人。
珍珠娃和小松鼠妹第一次睡床特別興奮,鬧了半夜。
錢亦繡好像剛睡著,就被白珠叫起來,“大姑娘,該起了,今兒要早些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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