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蕪轉身先向艙內走去,那些漢子齊聲怪叫起來︰“美人兒,別走嘛!大爺還沒看夠哩!”
狄驚雷強忍怒氣,龍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此時,忽然听到?旁邊的那帆船竟然掉轉船頭向他們的船身直撞過來。
對方的帆船要比他們的這艘船大上許多,再加上是以船頭撞擊他們船只的中部,在沖撞之中佔盡了便宜,只听到 嚓一聲巨響,船身被對方的船頭撞出一個大洞,劇烈的撞擊力讓整個船只向左傾斜,紫蕪發出一聲嬌呼,立足不穩,嬌軀重重摔倒在甲板之上,龍淵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的手臂抓住。
狄驚雷怒吼一聲,剛剛站穩身形,已經大踏步向船舷沖去,右足在甲板上重重一頓,身軀已經騰躍而起,宛如大鳥般向對方帆船之上俯沖而去。
兩名大漢看到狄驚雷身手不凡,慌忙舉起竹向狄驚雷當胸刺去。
狄驚雷雙手一個野馬分鬢,分別抓住刺來的竹,手掌順著竹向下滑落,雙足踏在兩名大漢的胸口,將他們兩人踹得向後飛去,落入水中。
其余幾名大漢看到狄驚雷沖上甲板,一個個慌忙揮舞著刀槍棍棒向狄驚雷沖去。
狄驚雷冷哼一聲︰“奶奶個球,來得正好!”手中棄去左手竹,右手繡向敵人橫掃而去,對付這種尋常角色。狄驚雷根本不在話下,繡落處,又有三人被他從帆船之上掃入水中。
龍淵看著那邊的戰況不禁苦笑起來,看來這個火山口根本就是塊是非之地,想要平平靜靜的登陸卻沒有任何的可能。
秦暉也從艙內沖了出來,看到那邊的情況,低聲道︰“是霸江龍荊戈地人!”
這時候船老大來到他們的面前,驚慌失措道︰“船艙漏水了,只怕咱們走不到岸邊了。”
龍淵暗罵了這幫水寇實在太過囂張,轉身向秦暉道︰“咱們去那艘船上!”
秦暉點了點頭。和小貴子兩人將他們的行李取來,那船老大將他們的船只緊緊貼靠在對方的帆船之上。
龍淵讓紫蕪趴在他的背上,帶著紫蕪沿著繩梯爬上對方的船舷,一名水寇突然沖出船舷,手中鐵棍向龍淵當頭打去,被龍淵一把抓住棍梢,全力拖拽之下,將那名水寇的身體扔入江水之中。
來到甲板之上,又有兩名水寇沖了過來,手中明晃晃的鋼刀瞄準了龍淵。龍淵抽出腰間長刀,怒喝道︰“找死嗎?”
沒等他動手。狄驚雷握著繡從後方橫掃過來,正擊中兩人的膝彎,打得兩名水寇跪倒在地上。
此時秦暉和小貴子也已經來到甲板之上,狄驚雷手中竹翻騰飛舞,轉眼之間又有十多名水寇被他打倒在地,一時間甲板之上躺滿了受傷地水寇,一個個哀嚎不已。
秦暉在其中一名水寇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郭老二,你這混賬東西不認識我了嗎?”
那名叫郭老二的水寇,揉著屁股抬起頭來。看到秦暉不由得一愣,嘴巴張得幾乎能夠放下去一個鴨蛋,大聲道︰“秦爺!”
秦暉笑著點了點頭,他在火山口做事的時候。這郭老二一直都跟著他,為人還算不壞,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秦暉。我正要找你,前陣子的那筆帳還沒有跟你算呢!”
秦暉轉身望去,卻見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從船尾的方向慢慢向自己走了過來,此人卻是陸喬三的兄長陸喬漢,是霸江龍荊戈的得力助手之一,也是火山口地當家。
秦暉暗叫不妙,上次自己打了他的弟弟,然後從火山口不辭而別,現在與他相遇想必要清算一下這筆舊賬。
狄驚雷怒視陸喬漢,大叫道︰“算賬是嗎?來!老子先掂量掂量你地斤兩!”
龍淵暗忖,看來今日之戰不可避免,將紫蕪交給祥貴保護,手握長刀緩步走上前去和狄驚雷並肩而立。
秦暉的手也握住身後的槍桿,以他們三人的實力對付這幫水寇應當不在話下,對方陣營之中,真正擁有一定實力的只不過是這個陸喬漢,擒賊先擒王,只要制服他,就可以掌控這艘船上的局面。
陸喬漢從秦暉的眼神中已經意識到了他的目的,冷笑道︰“這周圍全都是我們的人,就憑你們幾個?根本別想離開火山口!”
秦暉哈哈一聲大笑︰“對付你,我一只手就已經足夠!”
陸喬漢緩緩從腰間抽出長刀,冷冷道︰“我倒要領教一下你地本事!”
戰事一觸即發的時候,卻听到水面上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陸阿大,你一天不惹事,心里就難受嗎?”
陸喬漢微微一怔,秦暉轉過身去,卻見江面之上一艘小舟正向他們所在的帆船緩緩靠了過來,小舟之上坐著一個身穿青衫地老者,老者手中拿著一個釣竿,艙內放著一個魚簍,應當是釣魚剛剛歸來,他須發花白,目光卻極其犀利,秦暉認得此人,他姓朱被水寇們尊稱為四叔,即便是霸江龍荊戈在他面前也表現的尊敬有加,是這幫水寇之中的元老級人物,過去並不在火山口,不知何時到來,難道是為了填補自己離去地空缺?可轉念一想以朱四叔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會為自己補缺。
陸喬漢用力握住刀柄,低聲道︰“朱四叔,你看清楚,是他們打了我的兄弟!”
朱四
口氣,他抓起那只魚簍,慢慢從小舟之上站起身來,足尖忽然在船頭一頓。身體騰空飛掠而起,宛如一片柳絮一般輕悠悠落在帆船的甲板之上。
秦暉目光一凜,沒想到朱四叔擁有這麼高深的武功。
朱四叔向龍淵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紫蕪身上,低聲道︰“剛才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那幫不成器的手下調戲人家小姑娘,然後又將人家地船只撞毀,分明自己找打,能怨哪個?”
陸喬漢雖然窩火,可是當著朱四叔的面卻不敢當面發作出來。只能強忍怒氣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反倒是我們錯了?”
朱四叔微笑道︰“誰對誰錯自己心中有數,總之大家都賣給我這老頭子一個薄面,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誰都不要追究如何?”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望著龍淵,顯然已經看出龍淵是這幫人的首領。
龍淵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既然發話,我們怎麼也要賣你一個人情,好,這件事就此作罷,我們不再追究!”
那船老大卻是滿腹的委屈。看著自己的船只已經漸漸沉入江面之下,當真是欲哭無淚。痛惜不已道︰“我的船……”
龍淵淡然笑道︰“你的一切損失包在我們的身上!”
朱四叔欣賞地點了點頭道︰“這位小兄弟果然夠豪氣!”
眾人在火山口碼頭登岸,朱四叔跟著龍淵他們一起來到岸上,他向龍淵拱了拱手道︰“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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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卻笑眯眯道︰“朱四叔這麼急著送我們走嗎?”
“小兄弟還有話跟我說嗎?”
龍淵點了點頭道︰“在下的確有些話想跟朱四叔談談,不過……”他向周圍看了看,陸喬漢那幫水寇仍然在遠處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朱四叔嘆了一口氣道︰“這幫家伙沒有一刻讓人省心!現在是開港口做生意,仍然脫不了一身的強盜習性!”
秦暉建議道︰“不如咱們去望江樓邊喝邊聊?”
朱四叔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他已經對龍淵一行生出了極大的好奇,想要弄明白他們的真正目的何在。
幾人一起來到西川古鎮,朱四叔和秦暉兩人都是望江樓的熟客,老板見了他們兩個表現的相當熱情。將眾人請入店內,朱四叔將魚簍遞給他,讓他將其中的鮮魚烹飪出來。
眾人在三樓靜水閣坐下,朱四叔向秦暉道︰“秦暉。你上次在火山口大打出手,然後便不知下落,荊爺到現在都很牽掛你。”
秦暉歉然笑道︰“荊爺對我地好處。我永遠不會忘記,上次的事情因我而起,改日見到他,我當面向他賠罪!”
朱四叔搖了搖頭道︰“陸家兄弟地性子我是知道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何必再去追究?”他的目光轉向龍淵道︰“老夫還不知道這位小兄弟的高姓大名呢!”
秦暉向他介紹道︰“這位是我家公子!”
龍淵微笑道︰“我姓黃名遠!”
朱四叔微微一怔,雙目之中流露出驚奇的光芒,自從龍淵奪下回龍溝,黃遠這個名字已經在西荒悄然流傳開來。朱四叔緩緩點了點頭道︰“你便是回龍溝的那個新主人?”
龍淵微笑不語。
朱四叔嘆了口氣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听聞回龍溝在短短的幾天內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巨商鐘隸的那條上古隧道也被打通,原來都是你們幾個做得!”
龍淵笑道︰“朱四叔的消息果然靈通!”
朱四叔呵呵笑道︰“我來到這火山口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前些日子蕭氏發出禁鹽令之時,我們地港口經行運載鹽貨的船只絡繹不絕,鹽貨全都是從你們回龍溝流出,自然會听到一些風聲,不過……我一直都不知道秦暉已經追隨了黃公子!”
秦暉坦然道︰“黃公子過去便是我的主人,只不過我們因為遇到賊軍中途失散,重聚之後,秦暉自然要追隨公子!”
朱四叔感嘆道︰“不忘舊主果然是條好漢子,不過荊爺若是知道,一定會深感遺憾!”
此時小二送上菜肴,朱四叔端起拳碗道︰“老夫是這里的主人,大家同在西川都是近鄰,今日這場東道一定要由我來做!”
龍淵微微一笑,也不跟他客氣︰“如此說來,我等先謝過朱四叔了!”
眾人隨著龍淵一起舉杯,陪著朱四叔一飲而盡。
朱四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看幾位風塵僕僕地樣子,應當是從外地歸來!”
龍淵點了點頭道︰“剛剛從江夏回來!”
朱四叔眉頭一動,低聲道︰“我听說江夏剛剛發生了一場戰事?”
龍淵之所以這樣說是故意挑起話題,點頭道︰“朱四叔說得不錯,平南王梁靖和黑旗帥楚裂天在江夏打了一場仗,結果楚裂天大敗而歸,他們沿途一路燒殺搶掠,弄得長江沿岸到處都是愁雲慘淡,哀號遍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刻意觀察了一下朱四叔的表情,卻見朱四叔臉上地神情越發變得凝重。
朱四叔道︰“我也听說了這件事,而且近日楚裂天已經派出不少人潛入巴蜀,意在刺探這里的情況。”
龍淵低聲道︰“听朱四叔這句話的意思,難道說楚裂天想要率軍退回川中?”
朱四叔沒有說話,端起拳碗喝了一口,過了一會兒方道︰“看來他應當是已經有了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