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三件展品不是幅字畫嗎?」高銘不解地問道,「秦楠要這幅字畫做什麼?」
「這幅字畫有夾層,裡面藏著秦家的一個秘密。」陸家聞壓低了聲音給高銘發語音,「是跟何雨晴有關的。」
「……」高銘發了個無語的表情過去,陸家聞在黑夜裡看著高銘的表情想像著高銘在那邊的樣子,樂得輕聲笑了笑,說,複雜吧?是不是覺著他們秦家水太深了!」
「嗯。」高銘回復,「你小心一點。」
「好。」陸家聞認真地回復說,「何雨晴其實在外面有個孩子,是他嫁給秦楓前在外面生的,這幅畫就跟這個秘密有關。秦楠拍下這幅畫是為了要挾何雨晴的。」
高銘說:「你知道得可不少。」
「是啊。」陸家聞裝模作樣地感慨著說,「畢竟奧斯卡影帝出身,騙到了不少消息呢。」說完這句話,他心裡一沉,上輩子他也是這樣,騙了高銘,拿到了很多有關於高家的信心,再偷渡給秦楠的。
高銘發了個表情過去,等了會兒沒等到陸家聞的回復,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不早了,好好休息。」
「嗯,晚安。」陸家聞對著手機吻了吻,好像是吻著高銘的嘴唇一樣溫柔親昵,他從被窩裡探出頭,把手機丟在桌子上,拉了拉被子,閉上眼睡熟。
三天後,陸家聞跟著秦楠派來的人去機場接機。
南都機場大而宏偉,由當今著名的建築師傾心打造,陸家聞每次來到南都機場都能明顯地感覺到一個城市獨有的魅力與氣息。
然而,今天卻不一樣。
來接機的人都挺忐忑的,夏常景這個人的脾氣陰晴不定是出了名的,但凡聽過他名字的都知道他的性格,所以跟著陸家聞來機場接機的兩人都是拿著十倍加班費過來的,最可憐的就是陸家聞,好好一個小伙子,幹活不拿錢,還得端著別人的名義替別人辦事。
陸家聞想到這一點就心酸。
機場的公告響了起來,陸家聞打起精神准備應對夏常景。
等了一會兒,那喧鬧得不行,打老遠就能感覺到夏常景的聲勢。陸家聞都不知道這小少爺犯什麼糊塗,好好的私家飛機不坐,非要做航班過來,頭疼得要死。
果然,夏常景那一張陰冷慵懶的面容出現在陸家聞面前,那張臉長得好看是好看,唯一的一點就是那副樣子怎麼就這麼滲人呢,第一眼就讓人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剛從冬眠中醒過來的蛇。滿含惡意,對周圍的一切都以一種慵懶的眼神而虎視眈眈,尋找著能讓他提起一絲興趣的地方。
陸家聞見到夏常景時,腰杆子一挺直,端起微笑,迎了上去:「夏先生,舟車勞頓,辛苦了。」
「你是?」夏常景眯了眯眸子,盯著陸家聞的臉看了許久,陸家聞感覺自己像是被蛇舔了一遍一樣,死命忍著才忍住了打寒顫的衝動,「你好,我姓秦,叫秦楠。」
「秦楠?」夏常景思忖了片刻,在腦子裡面搜刮了一會兒後才懶洋洋地點點頭,「哦,是秦家的那個小子,車在哪兒?」
陸家聞嘴角抽了抽,馬上把快要扭曲的表情給糾正過來了,笑容滿面的,這個夏常景真的跟傳說中的一模一樣啊,這德行,真是欠揍啊!
夏常景穿著一身的格子西服,明明是個商人,卻搞得自己跟大明星一樣,腳上一雙皮鞋擦得锃亮,走在街頭太顯眼了,周圍還有幾個小女生拿手機拍他,陸家聞都沒臉跟在他身後。
秦家給夏常景安排的車是按照夏常景喜好來的蘭博基尼,寶藍色的敞篷跑車停在機場外不遠處,陸家聞他們到的時候,還有人跟蘭博基尼合照,陸家聞琢磨著回頭刷刷微博,沒准蹭了夏常景的福氣,上了次微博頭條。
接到夏常景後第一站就是去酒店,不用說,最好的。
幾人坐在車裡,夏常景體貼地沒開,坐在後座,喝著香檳,吹著南都的冷風,南都臨海,空氣極好,與島都不相上下,夏常景還算滿意,心情也就不錯,因此他特給陸家聞面子,對他示了示杯子裡的酒,算是敬他一杯,再就把眼神收了回來,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陸家聞可真是佩服這個夏常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原以為這樣的人現實裡頭見不著,真的見了才叫人咋舌,資料上寫的那些東西可真是一點兒也不誇張啊。
一路帶著夏常景到酒店登記好,陸家聞派人把行李送了上去,夏常景看過後勉勉強強滿意,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香煙,遞給陸家聞。
陸家聞會抽煙,但是平日裡基本不抽,可他得賣夏常景面子,就接過煙,點著了,陸家聞問:「夏先生,現在去吃午飯嗎?」
「好啊。」夏常景勉強地點點頭,「就在附近隨便吃一點吧。」
夏常景說的隨便可不能真隨便了,還好陸家聞有准備,照著高銘的說法,就在附近找了家西餐館陪著夏常景吃起來。
西餐館一頓飯吃完,那賬單陸家聞都不敢看,但因為是花的秦楠的錢,他也不覺著有多心疼,飯後,還要消化一會兒,陸家聞問:「夏先生這次來南都一定要四處轉轉,南都有很多景點都很好看。」
「嗯。」夏常景掀了掀眼皮,應付陸家聞,「那還要秦先生作陪了。」
「哪裡。」陸家聞笑了笑。
夏常景拿手帕擦了擦嘴,忽然問道:「你跟高銘怎麼樣了?」
「啊?」陸家聞一下子就被問愣了,差點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暴露了,忙補救,「我跟高先生一切都好,正在准備結婚。」
「是嗎?」夏常景諷刺地笑了笑,「高銘這人可挺沒意思的,你是個妙人,跟他結婚可惜了。」
陸家聞笑笑沒說話,夏常景又說,「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陸家聞又傻眼了,這要他怎麼回答?按照秦楠那個人的表性格還是裡性格?正掙扎著,夏常景卻又忽然說:「開玩笑的,我可看不上你。」
陸家聞:「……」
夏常景玩夠了,站起來,說:「我下午回酒店睡覺,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說。」
陸家聞只好送夏常景回去,兩人連句正經話都還沒對上,夏常景就跟一團軟棉花一樣,一點兒刀子都捅不進去。
兩人剛到酒店,就看見高銘的車停在外面,高銘剛送一個客戶進去,迎面碰上夏常景的時候還有些意外,問道:「夏先生?」
夏常景一臉晦氣,說:「怎麼是你?」
高銘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問道:「你怎麼來南都了?」
「談生意啊。」夏常景懶洋洋地說。
高銘說:「是有關那個的?」
夏常景剛想點頭,想起他爸交代他的事情,改了口:「是與不是,你可管不著。」
高銘毫不在意,臉上仍是沒什麼反應,「晚上我會跟夏伯伯打電話。」
夏常景咬了咬牙,說:「別以為我爸喜歡你你就能踩在我頭上。」
「你想多了。」高銘說,「沒有夏伯伯我也照樣踩在你的頭上。」
「呵呵。」夏常景腮幫子鼓起,可偏偏沒應付的辦法,只好說,「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他抖了抖西服,擦著高銘而過。
陸家聞對高銘點點頭,兩人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陸家聞跟在夏常景進了酒店。
夏常景咒罵道:「那人可真無聊啊,傻逼一個。」
陸家聞心裡反噴了夏常景一句「你才傻逼」面上不動聲色地微笑,說:「夏先生真性情。」
夏常景沒聽出來裡頭得嘲諷語氣,沒回應陸家聞,兩人走到電梯門前,電梯門剛開,裡頭一個小服務員望著陸家聞的臉怔住了。
陸家聞瞧見那人也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脫口而出叫出了他的名字。
陳蒙手一松,兩個花瓶跌在地上,陶瓷做的花瓶猛地碎成了渣,陳蒙驚訝地叫了出來:「陸家聞?」
陸家聞心裡頭一慌,立馬皺了眉頭,說:「你認錯人了。」
陳蒙一把拉住陸家聞的胳膊,說:「不,我沒認錯,你是陸家聞!」
「對不起。」陸家聞輕輕推開陳蒙,端起體諒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認錯人了。」
陳蒙眼裡露出一絲迷茫,將陸家聞上下打量了一遍後才鬆開口,委屈地說:「對不起。」他差點忘了,南都裡頭還有個跟陸家聞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秦楠。
「你是秦先生吧,很抱歉,你長得跟我一個朋友特別像。」
陸家聞擺擺手,安撫道:「沒關系,你說的那位朋友我也認識,他不是半年前車禍去世了嗎?」
「沒……」陳蒙剛想搖頭立馬就改了點頭,「是啊,真是可惜,我剛才乍一看到你還以為他還活著。」
「節哀。」陸家聞點點頭,對陳蒙說。
經理在一旁候著,見陸家聞跟陳蒙寒暄完了,立刻叫陳蒙過來,陳蒙看著一地的花瓶碎屑,知道又得挨罰,他這個人本來就笨手笨腳的,能在這裡做事完全是托了遠房親戚的福,前幾天就犯了不少小錯誤,本來事情小沒啥大事但架不住數量多,這次恐怕是要被開除了。
結果沒想到經理還沒說話,夏常景卻開口了:「這服務員長得不錯。」
陸家聞一聽這話就明白過來了,完了,夏常景看上陳蒙這薄嫩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