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歷 第1445章 ，李二之道

  （PS：這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老子，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道德，更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太極，確切的說，大家都知道我喜歡魔改嘛，只要是合理魔改就行， 不是嘛？有著無限中的原始，那麽同樣有著無限中的老子與太極，抬扛勿擾。）

  李二小心的拖著瘸腿在一片亂岩之中走著。

  自從來到這個所謂的血戰戰場後，李二已經變化了太多太多。

  首先自然是思想上的變化，在過往，李二屬於謹小慎微的那種，是能不冒險就絕不冒險， 同時任何可能帶來危險的行為，話語等等也全部都避免，比如在他們三兄弟中討論關於遊擊隊的事情，李二就會堅決的予以教育乃至是教訓。

  因為目睹過太多的死亡，李二真的已經是非常苟慫了，甚至於連他的愛人被拉走作為人頭稅時，他都能夠最後強忍下來。

  李二覺得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死了，支撐他肉體還活著的僅僅只是因為放不下兩個弟弟罷了。

  但是直到他落到了這血戰之地中，李二才知道沒人想要死，他苟，他慫，其實不過只是因為他真的是個懦夫，他怕死，他想要活下去罷了，他就是這麽一個卑劣的，讓人覺得惡心且可以唾棄的人……他就是因為怕死，所以才親眼看著親人被拉走成為人頭稅，就是因為他怕死，所以才在部落裡一直熬到了最後，因為他總是心存慶幸覺得下一個死的人不會是他， 而是別人罷了……

  直到他落到了這血戰之地，在生死面前，他才真的明白了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想要活著，因為一旦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在那骷髏離開之後，李二也離開了他落下來的地方，按照骷髏最後的說法，這個地方會時不時產生新的不死生物，那些不死生物可不一定還有記憶，絕大多數才誕生的不死生物都只有殺戮本能而已。

  在離開這片地區之後，李二來到了一片亂石堆與石柱的地區，在這裡他遭遇到了一些身軀矮小但是靈活的生物襲擊。

  這種生物身軀呈現綠灰色，身形約莫只有一米左右高度，而且沒有眼睛，只有聽覺很是靈敏，而在這昏暗無比的地下區域，眼睛的作用反倒沒有聽覺更加有用， 所以在李二遭遇到這種生物時， 他被這種生物給偷襲了，用的是一種木長槍， 這一槍捅傷了他的大腿。

  幸好這種生物很弱小，那怕是先手對李二造成了傷害，李二也在之後的肉搏中將這種生物給打死，就用隨手在地上撿到的石塊。

  之後，李二吃掉了這隻生物，同時，他感覺自己變強了。

  並不是吃掉這隻生物讓他變強了，而是他殺死這隻生物的時候就變強了。

  這和那骷髏所說的話完全對照了起來。

  在這血戰之地中，殺戮，殺死任何除自己以外的別的生物，這些全部都會帶來變強，這是血戰之地所給予的回饋，也是誘惑在血戰之地中的生物互相廝殺的誘餌。

  那怕李二是人類，這種變強也依然有效，殺戮，變強，吞食……

  自那之後，李二重新化為了獵人，那怕只是區區的人類，那怕還帶著傷，但是他有耐心，有智慧，而這血戰之地太大太大了，血戰還未曾徹底開始，各族都還在醞釀著決戰，所以在血戰之地的邊緣，還有許多無意中進入血戰之地的弱小生物，有動物，有弱小的萬族，還有一些遊蕩的魔獸。

  李二本身就懂得狩獵技巧，他在這邊緣之地到處遊蕩，布設陷阱，又用石頭，樹枝，蔓藤之類製作武器，他足夠謹慎，足夠耐心，而在血戰之地邊緣的弱小生物們，它們往往沒有多少神智，那些弱小的萬族也基本如此，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李二狩獵了至少上百隻這樣的生物，他的實力也初步進入到了一階超凡的程度，只是他沒有任何超凡能量，只是力氣更大，速度更快，恢復力更強而已。

  這期間那骷髏又來了兩趟，它很驚奇李二居然還活著，並且居然還成為了類超凡者，或者說是異人，那怕是弱小到任何一個一階超凡都可以吊打的實力，但是確實是摸到了超凡的邊，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異人。

  而李二也從那骷髏口中知道了他所獵殺的那些萬族或者弱小魔獸的名字，比如那個綠灰色的無眼矮小生物，乃是地底一種弱小的萬族，名為穴居人，還有他所獵殺的幾種魔獸也大多是極為弱小的生物。

  不過拋開萬族不談，那些魔獸們雖然弱小，但好歹是魔獸，身上的一些器官，或者魔晶什麽的都還算有點用處，而骷髏就將這些東西帶走了，第二次來的時候就給李二弄了一把弩，二十枚弩矢，外加一把精鋼匕首，以及一瓶喝下去可以快速治療傷勢的治療藥水。

  同時，骷髏還告訴李二，大決戰就要來了，因為聖位神靈複蘇的征兆已現，各種族都已經再也等待不得，下位面的生物決定屠殺光一切非下位面的其余生物，它們認為只要霸佔了這血戰之地，那麽血戰之地就可以開啟通往位置世界的空間，它們必須要在聖位神靈複蘇前去往物質世界。

  而非下位面的生物們，也因為聖位神靈即將複蘇的消息而刺激到了，野心家，或者是為了讓他們的聖位神靈更快複蘇，也各自都調集了大量軍隊進入血戰之地，妄圖在這血戰之地中取得勝利，要麽自己成為聖位神靈，要麽是讓他們的聖位神靈直接複蘇。

  這是一場規模極為恐怖的大決戰，骷髏都不知道這場戰爭的導向會如何，畢竟用它的話來說，它也僅僅只是一個中層有智慧的超凡不死生物而已，能夠知道這麽多，其實還多虧了它的頂頭上司，一個半神巫妖是個大嘴巴，所以才知道而已。

  一旦大決戰來臨，整個血戰戰場雖然龐大，卻也沒有了安全之所，到了那時，整個戰場都會化為拚殺之地，便是邊緣區域都是如此。

  “……最可怕的下位面就是無底深淵，誰都不知道無底深淵有多少層，裡面遍布著密密麻麻的惡魔以及別的扭曲生物，數量以億兆來計算，這一次深淵惡魔決定血洗血戰戰場，恐怕其數量可以多到淹沒整個血戰戰場。”

  “除了無底深淵以外，巴托地獄也是極為可怕的場所，魔鬼的數量雖然遠不及惡魔，但是他們是戰爭的專家，那怕是最為弱小的魔鬼，都是戰場上最為精銳的士兵，他們的秩序嚴酷到恐怖的程度，與深淵惡魔戰鬥的時候，他們甚至可以以一當千，這一次估計也會傾巢而出。”

  “還有我所在的阿鼻魔都，乃是下位面冥界的所在地，裡面廣闊無比，有著完全探索不到邊界的死亡大地，在這死亡大地的深處，埋葬著，沉睡著不知道多少萬萬億億的不死生物，據說從生命誕生之初就有不死生物在其中出現了，我們是生命的反面，有多少生命死亡，就有多少不死生物在其中誕生，論得數量恐怕比深淵惡魔還要多，這一次也會傾巢而出去清洗天使族以及一切正能量生物。”

  “另外，天使族，天界正能量生命們似乎也組成了聯盟，他們宣稱要淨化整個血戰之地，似乎也組成了恐怖而龐大的聯軍。”

  “除了這些，元素位面的元素們也要在這血戰戰場上消滅它們的宿敵，火元素對水元素，風元素對大地元素，它們的數量也是近乎無窮無盡，只要有地風水火四大元素界存在，那麽它們就可以幾乎無窮無盡的誕生，同時除了這基礎的四大元素生物，更還有一些變異元素，它們憎恨著自己正統的同胞，這一次的血戰決戰中也會對所有四大元素出手。”

  “就更別提在地底世界中的灰矮人，卓爾精靈等等卑劣的家夥了，他們如同毒蛇潛伏在暗處一樣，只要你一個大意，他們的匕首就會從你後腦刺進去……”

  “所以……盡快變強吧，然後找到一處足夠隱蔽，足夠堅固的地下庇護所，否則這場決戰開始的第一時間，你就會化為這個戰場的一縷灰燼，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你這個人存在了。”

  這是來自骷髏最後的告誡，從那以後，這骷髏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李二也知曉了時間的緊迫，而且冥冥之中他也感覺到了某種急迫感，一種彌漫在心間的焦慮焦急一直都在告訴他，時間不多了。

  所以李二也加速了狩獵，以及加速了對血戰戰場邊緣區域的查探。

  或許是因為經歷了一回生死，李二看清楚了自己，又或者是此地的特殊，李二總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這血戰戰場在呼喚著他。

  隨著李二所獵殺的弱小萬族，野生動物，或者是弱小魔獸越多，他對這種呼喚的感應也就越加強烈，甚至他時不時仿佛可以看到一黑一白的虛影出現在他面前，那是他無法觀測，無法感應，無法知曉的某種存在，李二甚至從這黑白之中看到了整個宇宙，那種只是知道這是宇宙，但是卻無法將其形容出來的感覺。

  李二也就這個問題問過骷髏，骷髏沉思許久後，就回答李二這是某種標記，或者說他已經被血戰戰場給盯上了，除非是這次的血戰徹底結束，不然他絕對無法提前離開這個戰場，他已經被血戰戰場認定為屬於這次血戰的一員，但是這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血戰戰場是有意識的，這種意識類似於下位面的各個位面那種，是一種恐怖而扭曲的泛意識，而血戰戰場會吸引所有生物在其中廝殺到底，獎勵就是隨著殺戮會逐漸變強，而有的生物意志力極強，輕易不會受到影響，他們那怕身在這血戰戰場上，也會克制自身，避免太多的殺戮以避免讓自身墮落。

  但是越是意志力強大的生物，其死在血戰戰場上對這個空間的提升也就越大。

  沒錯，血戰空間其實並不是徹底真正意義上的死物，它是有某種生命的，所以它會誘惑進入血戰戰場的生命互相廝殺，用力量提升來進行誘惑，若是對方的意志還可以克制，那就會對其進行精神迷惑，就是類似現在李二所經歷的這樣。

  這讓李二越發慎懼，狩獵時越發小心，而且手段也越發的狠辣。

  因為李二已經想明白了，所有生命的第一需求其實就是存活，那怕是所謂的不死生命也是一樣，那只是生命形態的不同，但是拋開生命形態，知性才是生命的第一基礎核心，而知性的第一需求就是存在，若知性不存，那麽生命本身也就沒有意義了。

  正因為如此，李二在面對獵物時，不管其看起來再可憐再無辜，只要選定為了獵物，除非是人類，但那幾乎不可能，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將其擊殺，甚至還會使其當誘餌，擊殺其同族存在，在這段時間的狩獵中，李二這樣做過好幾次。

  有一些弱小的萬族，還有一些弱小的野生動物，它們並不是李二的對手，特別是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了。

  “生命的第一需求是活著，此刻殺戮無分對錯，因為只有活著才有一切，這是自然的抉擇，凡是不遵守這自然規律的生命已經全部都已消逝。”

  這就是李二的感悟，在這血戰之地中，他每次狩獵和殺戮後，除了肉體變強以外，還有這些種種感悟出現在他心中，這是過往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李二發現他開始變得奇怪起來，他開始關注過往從未關注過的一系列事或物，比如生命，比如死亡，比如自然的關系等等，這讓李二自身也很奇怪，而且每一次他出現類似感悟時，他眼前就出現了那似黑似白的天地，只是看似又黑又白，或者是似黑似白，但是仔細看時卻是混沌一片，既非黑，又非白，而且彼此在攻擊，彼此也在水火不容。

  然後在今天，李二遭遇了一件事，他在暗中狩獵時，看到了一名人類正在向著他所布設的陷阱區域而去，這讓李二大驚失色，不過他一向謹慎，這時候也沒有冒然走出來，而是在暗中偷偷跟隨。

  這是一個形容淒慘的人類女性，看起來年齡應該不大，渾身上下都是傷痕，有淤青，有切割傷，有刺穿傷，不過這些傷痕並不致命，她蹣跚的向著陷阱區走著，在其身後一直都有流淌鮮血。

  眼看著這個人類女性就要走入陷阱區域，李二實在是忍不住了從暗中竄出來，他一把拉住這個人類女性就要帶其進入暗處，他在這邊緣區域布置了三個簡易庇護所，有食物，還有一些他找到的草藥之類，他可以給她庇護和食物，也可以給她治療傷勢。

  但就在這時，這個女性人類一把抓住了李二，而且渾身都撲了上去將李二死死糾纏，同時大聲喊著抓到了抓到了的話語，緊接著，從遠處就衝來了一群穴居人，哥布林，還有兩隻身材高大的豺狼人。

  這些基本上都是李二平時狩獵的對象，但是一旦數量多起來，那他是不可能與之匹敵的。

  那時情況非常緊急，李二差一點就沒逃脫出來，而一旦那些穴居人等等萬族湊近，數量足有數十隻的這些萬族可以輕易將李二給撕成碎片。

  而李二也付出了代價，那人類女性為了死死的抓住他，指甲，牙齒，手腳並用，而且是真的一點都不留情，甚至還打算用手指去插李二的眼珠子，用牙齒去咬他的喉嚨，李二雖然逃了出來，但是他滿身都是傷痕，甚至連心中都有了傷痕。

  在之後，李二小心的跟蹤與查探那些低級萬族的動向，最後他在一處低級萬族廢棄的營地中找到了一具吃了大半的人類屍骨，這屍骨從體型來看就是一個女性，而且身高和當時李二打算救下的那個女性一樣，最關鍵的是，在她身旁還有一具小孩子，很小的孩子，估計也就是三四歲孩子的屍骨，不，就是骨頭，連一絲肉條都沒有的骨頭……

  她和這個孩子都被吃了。

  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人類女性為什麽要幫助萬族來獵殺他，還有最後又發生了什麽別的事情，李二其實並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就是，這個人類同胞妄圖讓他落入萬族手中，而最後沒成功，萬族卻將這個人類同胞當成了食物，同時被吃掉的還有這個孩子……

  “……善與惡並不具備明確的分界線，所謂的善惡不過是每個生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所決定的陣營罷了。”

  李二埋葬了這兩具屍骸，他在屍骸的墳墓前想了許多許多，最後他也沒有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來。

  或者說，連問題都沒有，又何來答案呢？

  之後，李二死死追蹤著這隻低級萬族隊伍，用了近十天時間將其全部獵殺，而在殺死這隻隊伍中最後的一名豺狼人時，李二吃著這頭豺狼人的肉，他忽然間仿佛想明白了什麽。

    “這一切其實都是自然的選擇，或者說生命在自然中必有的選擇。”

  “要活下去，就必須要殺生，植物也是生命，但是因為不具備知性，所以沒人覺得吃掉植物有什麽不好，而動物具備微弱知性，所以殺戮動物就屬於生命間的廝殺，弱肉強食，但是同樣的，強者也有著了殺戮時的負面累積。”

  “要化解這樣的負面，就必須要站在善這個陣營上，那怕只是自我心理安慰，或者是自欺欺人的站在善這個立場上，這樣才能夠化解這種種的殺戮負面，比如說殺戮為了活下去，比如說獵取動物是為了妻兒老小，為了部落族人等等。”

  “同樣的，行惡之事，行惡之人，並不是徹底的惡，比如像我現在殺死這些萬族，除了它們威脅到了我，也是為了它們手中無辜生命而報仇。”

  “萬族和人類沒什麽不同，不過只是強弱的分界線而已，同樣的，善惡立場與我們人類其實也沒什麽不同，不過都是站在屬於利己的立場而已。”

  李二腦海中的思緒不停翻滾，過往的一切，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全部都在他心中化為了種種感悟。

  在李二的眼中，又一次浮現出了那既黑又白，但是又是非黑非白的宇宙來。

  “提問……你屬於善或者惡嗎？”

  李二在這一刻陷入到了茫然之中，他甚至無法思考，隻具備著本能。

  “不，我不屬於善，也不屬於惡，我只是屬於我。”李二本能的回答著。

  “提問……你想要成為善嗎？”

  李二的本能就要回答，但是在這一刻，他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人類女性和一個孩子被吃光肉的骨骸，然後李二就回答道：“不，我不想成為善……”

  一瞬間，這個非黑非白的空間中，屬於白的那一部分猛的開始縮退，黑似乎即將成為這片空間的全部。

  “提問……你想要成為惡嗎？”

  李二的本能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些萬族，不光是這個血戰戰場裡的萬族，還包括了在物質世界，在李部落周邊所遭遇的一切萬族，甚至包括了在精靈之森中追殺他們的萬族。

  這些萬族猙獰而恐怖，他們就是惡，但是他們非常強大，他們的強大體現在可以隨意剝奪人類的一切，包括了生命。

  對於力量，李二是羨慕的，因為若是他有足夠的力量，他的二弟三弟都不會死，也不會讓他現在孤零零一人落在這血戰戰場上，若是他有力量的話……

  但若是獲得力量的代價就是成為惡……

  李二仿佛出現在了一個火堆旁，他猙獰笑著，將一個人類女性和一個孩子烤得焦黃，然後吞噬下去……

  “……不，我不想成為惡……”李二的本能再一次回答道。

  依然是一瞬間，這個奇特的宇宙空間中，白和黑都同時顯現了出來，它們彼此交錯，彼此攻擊，彼此消融，但是彼此都是無窮無盡，彼此都具備著大威能，在這一刻，兩股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力量全面對撞轟炸在了一起，白和黑之間出現了劇烈無比的衝撞，白和黑都想要吞噬消化彼此，這片宇宙仿佛正在撕裂中，而從白和黑之間就有混沌出現，這混沌是毀滅，將這白和黑都要毀滅其中。

  李二就仿佛處在這白和黑的中央，兩者彼此交融，也在拉扯著李二，要將其分屍一樣，無數的細語在李二耳旁響起。

  “善，善，善……”

  “惡，惡，惡……”

  “你不殺人，人就殺你……”

  “力量才是一切，沒有力量什麽都沒有……”

  李二感覺自己仿佛化為了無數份，每一份都隨著白和黑的交融而被扯出，無邊的痛苦就此降臨，他感覺到自己正在經歷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

  在這痛苦之中，李二的自我正在逐漸的湮滅，各種過往的畫面不停的閃爍又消失，而畫面的最後則是他妄圖去救那個人類女性時，那個人類女性一把抓住他，撕咬他，手指向他眼珠子戳來，妄圖讓萬族抓住他……

  那時候因為情況緊急，李二並沒有細看，但是在這時的死亡回放中，他居然看到了這個女人的眼睛。

  她……正在哭泣……

  然後這哭泣的眼眸寸寸崩裂消散，最後一副畫面則是李二用陷阱套住了弱小萬族中最後的一個豺狼人，然後任憑這豺狼人掙扎求饒嚎叫，他只是默然的走上去將匕首刺入到了這豺狼人的喉嚨中。

  豺狼人的眼神到最後是脆弱的，和臨死時的過往無數族人沒什麽區別。

  “善我者善，惡我者惡，我不要善，也不要惡！！！”

  “我想通了，我想明白了，決定自己的善與惡真的太弱了，我……”

  “老子要決定別人是善是惡啊！！！”

  李二忽然雙眼睜開，他的雙眼黑白分明，兩者逐漸從交融狀態彼此分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形成了黑白分明的兩半，而隨著李二的話語聲，這黑白二色還在逐漸的變化。

  “對啊，說自己是善是惡真的太被動了，我是善又如何，還不是被萬族收稅欺負，還不是被自詡善良的森林精靈驅趕入了魔獸巢穴！！”

  “我說自己是惡，那還不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和孩子被殺死，被吃掉，還不是在艱辛追殺中才幫她們報仇，那這惡也為免太不值錢了吧！”

  “所以……老子不要決定自己是善是惡，老子要決定別人是善是惡，善我者善，那怕其是惡，我也說他是惡中有善，惡我者惡，那怕其是善，我也說他是善中有惡！”

  “沒錯，說自己是善是惡，那怕永說無罪又如何！落了下乘！！”

  “所以與其說自己是善是惡，再去辯解說服自己，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凌駕其上。”

  “老子說你是善，你就是善，老子說你是惡，你就是惡！”

  “此方為我道！”

  這一系列的思緒從李二的腦海中迸發而出，而那混沌世界仿有一道雷霆落下，將這混沌炸開，黑白就此分明，白上升，黑下沉，然後李二居於中央，隨著他的思緒逐漸完整，隨著他的話語逐漸落下，他的思緒與話語化為了一座金橋，浩瀚無邊，巨大無限，就此橫於這黑白之間，而黑白就圍繞著這金橋旋轉不休，然後部分黑融入到了白之中，部分白融入到了黑之中，一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模樣，黑和白如同魚一般形成了圓，漸漸的在金橋鎮壓之下沉入虛無之中。

  然後李二猛的蘇醒，他左右看著，卻並沒有看到那黑和白，但是在這一瞬間他明白這段時間所看到的那非黑非白的混沌空間，並不是什麽血色戰場的誘餌與吸引，而是更加不可思議的另一種東西，那是潛藏在血色戰場地底深處的某個大機緣！

  獨屬於他的大機緣！

  十大頂級先天靈寶之一……

  原名，混沌圖！

  “原來如此……”

  李二這才感覺到了後怕，在剛剛的那個空間裡，他差一點點被混沌圖所磨滅。

  李二只知道這混沌圖是十大頂級先天靈寶，這是剛剛混沌圖給他的信息，但是什麽是頂級先天靈寶，以及其余九件是什麽，這一切他都並不清楚，他只知道這混沌圖乃是十大頂級先天靈寶中最為爆烈的一件，從開天辟地以來就從未有任何人掌控了它。

  在李二之前也有數十個有緣人，他們都有機緣獲得這混沌圖，但是這混沌圖的本源代表的是多元宇宙開辟以來最初的混沌二元化抉擇，無論你是選善，還是選惡，或者選陰，或者選陽，甚至是善惡都選，陰陽都選，到最後都是在極善極惡，或者極陰極陽中被同化，若是兩者皆選，那更是直接被混沌所湮滅。

  真正的選擇其實一直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非善非惡，非陰非陽。

  出於兩者而高於兩者。

  與其去選擇，不如我來定義與決定！！

  “……所以，由我，不……”

  李二看著了遠處，他雖然看不到什麽，但是他可以想象在那黑暗中，在那荒野中，在這無數的空間中，有著數之不盡的萬族。

  “由老子來決定你們是善是惡，同樣，由老子來決定伱們是生是死……”

  “沒錯！”

  李二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他滿臉的猙獰，他喃喃說道：“老子來決定，這豈不是最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