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歷 第1658章 天命與到來

  自從成就高階聖位後，伊露維塔的各種對外感知感官都在逐漸發生著變化，這是從凡物升華為聖位的必有過程。

  到現在為止，伊露維塔已經可以隱約看到各種概念性的存在，比如時間長河，命運長河之類，同時她也對這些多元宇宙特殊的概念性存在，到底是如何影響到這世間萬物的一切有著比較初淺的認識了。

  當初禁地人類城時，伊露維塔也就此疑問詢問過大領主吳明，而吳明對此則做出了明確的回答。

  一個生命在多元宇宙中，主要受到四方面的影響，首先最為主要的是環境，這個環境包括了大方面的多元宇宙環境，小方面的所在位面環境，甚至是更小的所在星球，所在地區的自然環境，是否有魔，有魔程度，規則是否有缺失等等，同時也包含了這個生命誕生的種族，是否是知性種族，是否有秩序，文明程度，其誕生種族地位，小到家族地位，家庭情況等等，這是生命的第一因，決定了生命是否誕生，是否可以生存延續，以及是否具備知性，知性程度等等。

  第二方面的影響則在於生命自身的真靈。

  按照吳明的說法，一個生命最初是真靈，這是一切知性的原初，所有的真靈都並非是多元宇宙所孕育，其來源不可名狀，而後真靈與多元宇宙底層規則融合接觸，在真靈外裹上了一層靈質，這就是靈魂，靈魂才算是多元宇宙所孕育，這靈魂結合肉體，一個生命就誕生了。

  在生命誕生的時候，第一因，也即環境種族出生的影響，加上第二因，真靈與靈魂的影響，由此決定了這個生命的下限，也即是否是知性生命，是否有資格活下去，是否可以長大，是否可以充足成長，是否有成長的潛質等等，同時也決定了該生命的某種上限，所謂性格決定命運，這個性格中先天的部分就是在這個時候決定的，不管是沒知性生命的狡詐，凶狠，野蠻，還是知性生命的智慧，勇氣，仁慈，這一切都構成了生命的第二因。

  這兩者都是先天就存在的，極難改變與突破，就仿佛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地洞一樣，一個生命的下限在其誕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而一個生命的上限則需要生命自己去升華填補，而這很難，非常難，難比登天。

  若影響生命的因素只有這兩個方面，那麽整個多元宇宙將是一潭死水，任何事物都將一成不變，強者恆強，弱者恆弱，而多元宇宙也將在這永恆的死寂中漸漸終結。

  所以不管是多元宇宙本能的行為，還是某種高於多元宇宙的規則法則之類，導致除了第一因與第二因以外，還有著了另外兩個方面的影響。

  第三因，也是第三個影響就是天數，天命。

  任何一個種族的任何一個生命其實都有著天數與天命，因為沒有命數與天命的一般在出生那一刻就死亡了，甚至直接連出生都做不到，就是一個死胎，而其中有極少數極少數的生靈有著特殊的天數與天命，這些人就是常人口中的英豪，英雄，或者是應劫者，或者是時代的弄潮兒，又或者是種族之子，時代之子等等，全部都屬於這種特殊天數與天命者。

  “其實連我，連東天二皇，以及所有的先天存在，甚至是所有的聖位，都是屬於這種特殊天數天命者，但是……又要說這個但是了，並非所有的天數天命者都可以順利成長起來，抵達他們的至高點，凡是認為特殊天數天命者都有光明未來的人，他們所看到的其實都是幸存者效應的結果，百分之九十九的特殊天數天命者，早在他們還在成長時就已經死了，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這句話的另一個解釋就是承不住這天數天命，那就直接被砸死了。”吳明當時就如此的說道。

  “所謂特殊天數天命，其實就是多元宇宙所為，可以將其稱為世界垂青，也可以將之稱為命運的棋子，而多元宇宙所使用的手段就是通過時間長河，命運長河等等超越時間與空間的概念性存在，與某個時間節點給予這些棋子決定性的事件，簡單些說，就是給予他們某個極為重要的機會，比如太一與帝俊在雙皇登位之戰時那樣，度過了，那他們就是雙皇，若沒度過，那他們就是失敗的芸芸眾生的一員，甚至直接戰死當場，所以我才說所謂的特殊天數天命者其實都是幸存者效應，我們所能夠看到的都是已經功成名就的特殊天數天命者，而更多的面對重要機會而失敗的那些，我們甚至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

  這就是第三因了，天數天命。

  再之後則是第四因，氣運，這就是逢凶化吉的功效，而這些伊露維塔早已經深知。

  一個生命的最下限是由第一因與第二因所決定，而其最上限則大多數由第三因與第四因所決定，這四者綜合起來就基本可以看出一個生命的成就如何了。

  在伊露維塔看來，不管是格魯也好，還是空也好，都有著特殊的天命天數在身，而且他們的天數天命極為宏偉，在時間長河與命運長河中所掀起的波浪一點都不輸給任何的高階聖位，甚至比那些高階聖位們還要更洶湧澎湃一些。

  但是……他們兩個都缺少了足夠氣運。

  天命決定了是否有著機會降臨，而氣運則決定了是否可以在凶險中逢凶化吉，往往機會到來的同時就有危險降臨，所以才統稱為危機，若是有著足夠天命的人卻少了與之匹配的氣運，那這種人往往會短命，往往會被人稱為王之先驅之類。

  格魯和空都是這一類存在。

  在旁人看來，格魯與空都有著大氣運，但是與他們所具備的天命相比，這氣運其實是微不足道的，真正的大氣運者是類似李二李三那樣，一個在死地中“撿”到了十大頂級先天靈寶之一的太極圖，另一個則是在絕境中得到了貴人相助，自己也領悟了整個多元宇宙一紀元中唯三之一的玉清同化氣。

  格魯的氣運，其實就止步於靈位巔峰，連去到臨聖都是他於生死之中突破才所得，空的氣運比格魯要好一些，所以空才有機會融合五彩石，但是也只是好一些而已

  在這一戰之前，伊露維塔其實已經洞悉了這一切，不過她還有些奢望，這奢望其實就是昊本人了。

  昊是伊露維塔從小養大的，她雖不是昊的血親，但是稱一聲養母也不為過，她非常清楚昊這個孩子的本性。

  他是一個好人，各種意義上的好人，那怕是在逼不得已要做出抉擇時，他也一定會先選擇傷害自己的那一條路，實在不行，才會選擇最小犧牲的那一條路。

  當伊露維塔知道了目前的情況後，在她看來，眼下的情況其實是一目了然的，昊想要拉扯出她夫君最後一份本質，而聖位集團與先天魔神集團，乃至是一切恐懼她夫君的人和勢力都會阻攔，這種情況下，昊的助力自然是越多越好了，她能夠想清楚這些，作為智者的昊不可能想不到這些。

  所以眼下的情況就是所有親近人類的勢力，人口民眾，以及所有英豪齊聚人類城，以人類城為中心來防禦聖位集團與先天魔神集團，一直到昊將她夫君拉扯出低緯度為止，這場戰役才算是結束，就如同在永夜時，昊曾經做過的那樣。

  伊露維塔堅信，昊一定會出手保住格魯，空，雷米爾這三個萬族英豪。

  伊露維塔信不過子牙，若是子牙來謀劃這一切，那她定然是會立刻命令格魯脫離戰場，那怕是逼迫格魯如此做。

  因為子牙是真的會殺死他能夠殺死的一切萬族的，這個一切的含義裡甚至包括了她……

  早在九大聯盟時代，當初伊露維塔從精靈族來到了九大聯盟，作為吳明名義上的妻子時，那時候甚至連銀色大地一戰都還未曾開始，她就已經感覺到了子牙懟她的殺意，雖然子牙待她一直彬彬有禮，但是作為女人的直覺告訴伊露維塔，遠離子牙，除非吳明在場，不然絕對不能夠靠近子牙，也不能夠聽信子牙的一切言辭。

  伊露維塔知道，只有吳明才可以讓子牙全心追隨，只有吳明才可以壓製得住子牙的瘋狂。

  若現在指揮一切的人是子牙，伊露維塔懷疑子牙會連她一起殺死，趁著吳明不在的這個時候，她死了也就死了，至於之後吳明從低緯度回歸後知曉一切的憤怒，伊露維塔相信子牙可以含笑自殺都完全沒問題。

  但現在是昊在指揮一切，所以伊露維塔堅信格魯會有驚無險，從而度過這次的危險，得到這次的機會，一舉獲得其天命。

  直到這時，先天聖位直接對格魯與空出手，那怕伊露維塔直接出聲大喝，將自身存在都給暴露了，也沒有阻止這名先天聖位下了死手。

  伊露維塔眼巴巴的希望有所轉機，希望看到昊出手，但是一直到先天聖位的拳頭即將臨身，那期望中的援助都還沒有到來。

  反倒是格魯與空在這零點零一秒都不到的攻擊臨身前一瞬間，他們彼此對望了一眼。

  在這一瞬間，兩人感覺到時間仿佛無限拉長，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變得模糊，唯有兩人的精神無比集中，腦海中一丁點的雜念都沒有，所有的意識全部都被迫集中為了一念，就是他們即將死亡的這一念。

  在這一刻，兩人的精神境界升華到了之前古的程度，伴隨而來的除了過往人生的走馬燈以外，剩下的就是強烈無比的求生意志，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著對方轟出了彼此的超凡能量。

    “我的這一招名為空，呃，沒錯，我名字也叫做空，不過倒不是我自戀，而是覺得這一招名為空更加貼切，你且聽好了，要訣就是……”

  在這三年時間中，空和格魯長期接觸，也是佩服這個精靈族的英豪，所以也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絕技傾囊相授，而這個絕技就是空之技巧，其實就是凝聚發力的一種入微技巧。

  這種技巧在聖位以下層次時可謂是大殺器，同等實力下，一個有這技巧，另一個沒這技巧，那直接就是碾壓，但是去到了聖位層次後，這個技巧其實就有了很大的局限性，因為聖位的一個基本特征就是能量無限化，那怕是偽無限化，卻也足以填平這個入微技巧所帶來的力量爆發。

  所以在兩年多前，格魯與空聯手對戰那名高階聖位時，兩人才會打得這麽慘，當時空可是每一次攻擊都用盡了這個技巧，但是效果嘛也就那樣了。

  所以當空將這技巧教導給格魯後，在這三年時間中，兩人一起研究，一起討論，一起演練，試圖將這一技巧更進一步。

  兩人都是驚才豔豔的人物，在這三年中也有著一定的成果，至少是理論上有著了成果，他們將空這一技巧的下一階段從理論上研究了出來，並且將其命名為了悟空。

  這二字本就取自空的技巧核心，也即鴻蒙初辟本無性，打破頑冥需悟空中的悟空。

  空的技巧其實本質上就是在攻擊或者防禦的一瞬間，高度的集中自身的所有注意力，將自身的一切雜念化為主念，在這一瞬間就可以讓自身的入微掌控力提升一個極大的幅度，然後靠著這入微掌控力來達到凝縮與爆發的戰鬥技巧。

  這是程度“空”，而進一步的悟空卻不同，到這一步時，從理論上需要近乎百分之百的將念頭意志精神全集中，也即一丁點的雜念都不能夠有，從而將入微之力推動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按照伊露維塔的確認，這一步的入微之力已經可以直接深入到能量之海深處，也即可以操控狄拉克之海的程度了，便是伊露維塔自己都沒達到這個層次。

  兩人做不到這種極限掌控的程度，或者說幾乎不可能有知性生命做到，類似古和刑這種就是屬於異類與論外，即便有別的存在，比如先天存在能夠將入微深入到狄拉克之海，那靠的也不是將意志，精神，念頭百分之百全集中。

  而格魯與空在這三年中的嘗試與計算，從理論上找到了進入“悟空”層次的辦法，那就是寂滅。

  於生死之間，處於即將死亡前的一霎那，在人生走馬燈回放的時刻，心中一切念頭與意志全部純粹化，只剩下了寂滅前最終掙扎保命的那一個念頭時，他們或許有一定可能進入到“悟空”層次。

  在這一刻，兩人不約而同朝對方轟出了超凡能量，這並非是攻擊彼此，而是在在最後時刻提醒對方寂滅真意。

  然後，兩人的眼睛同時表現出了某種高度相似，若是鈞在此看到，他大概會有那麽一丁點驚奇，因為這眼睛眼神非常類似古戰鬥狀態所表現的那種，毫無瑕疵，純淨如天空琉璃一般。

  緊接著，先天聖位一拳從空而落，深深的砸入到了地面，地面上的大地崩塌，整個孤島在不到一秒的時間中徹底湮滅，不是粉碎為灰，而是真正的物質湮滅，一拳之下，地風水火湧出，但是立刻就被這一拳拉扯為了漩渦，所有地風水火攪成了一鍋粥，仿佛開天辟地重演天地一般。

  緊接著，這名先天聖位就伸手向下撈來，打算撈起五彩石這件先天靈寶，但是這隻手掌卻猛的一震，接著居然被打了回去，這一下子直接讓這名先天聖位驚呆了，甚至其余七名先天聖位都是側目看來。

  就在那混沌般的地風水火亂粥之中，一綠色，一五彩從虛無之中浮現，接著化為了格魯與空二人，兩人一人持著火焰長劍，一人持著五彩金屬棍，各自都做出著攻擊姿態，關鍵的是，這兩人的攻擊在剛剛那一下中，居然硬生生將這名先天的手掌都刺破打破，在各自武器上留下了少許的青色鮮血，迅速的被這兩把武器給吸收了。

  那名先天聖位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掌，手掌上的傷口迅速愈合，但是毫無疑問，就在剛剛，他被兩名凡人給破防了，這讓他的眼神一下子眯了起來。

  不單單是他，其余七名先天聖位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對了，他們都沉默著，緊接著氣機轉換，八名先天聖位的攻擊氣機全集中到了格魯與空身上。

  兩人必須死！

  這是八名先天聖位在這一刻的共識。

  不過這時候，先天魔神們也是興奮了起來，他們本就與聖位集團不死不休，這時候看到先天聖位在兩名凡人手上吃癟了一下，他們別提有多興奮了。

  雖然他們也認為兩個凡人只是螻蟻，但是止不住他們幸災樂禍啊，這時候所有先天魔神更是發狂一樣的衝擊著聖位集團的本陣，個個都是直接真身衝撞而來，在他們身後更是有著元操控人參果樹化為滿天枝葉綠光橫掃聖位集團，還有冥河持著元屠阿鼻在間隙中隨進隨出。

  就這麽須臾之間，就有三名普通聖位被撕碎刺穿，更有一名高階聖位被人參果樹刷中，然後冥河衝上兩劍刺入其眉心，也是一下子化為了聖道凝結。

  八名先天聖位只能夠出手擋住了先天魔神集團，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還是有部分集中到了兩人身上。

  “……特殊的天命者，這兩人不得了啊。”

  “若是今日讓他們活下去了，那才是不得了，過往這麽多年裡，也不是沒出過這樣的天命者。”

  “就如同當初的太一與帝俊那樣？”

  “……且不說那兩位，這樣的存在終究是異數，關鍵是他們是萬族，卻與人類一夥，光這個就該殺，豈不知天命者都應著一段時空的歷史走向嗎？怎麽可能讓他們的歷史走向成真？”

  “也是，異數，能夠以凡人之軀傷害到我們先天聖位，確實是極少的異數了。”

  短暫的信息交流，八名聖位中的四名立刻全身爆發出極為璀璨浩瀚的光芒，各自都催動本源迎向了先天魔神集團，而剩下的四個則是各自出手，從四面八方圍向了格魯與空，這一下子就是真的殺手絕地了，任憑這兩人再是如何入微，量到了這個層次，他們也是死定了。

  然後在兩人再一次面臨死境絕地時，忽然間，八名先天聖位，外加元，外加冥河，場上最強的這十個存在，他們身上同時出現了一個個小孔洞，接著就是純青色中夾雜著絲絲紫意的鮮血迸射，各自在這一瞬間仿佛都被打成了馬蜂窩一般。

  這一下子，聖位集團和先天魔神集團全部都是悚然一驚，甚至連交手都忘記了一樣，幾名先天魔神撞入到了幾名聖位的近前，兩方卻都沒有攻擊，彼此對撞在一起，如同在相互擁抱一樣，他們全部都愣愣的看著這十個存在。

  這傷勢看起來誇張，真身被打破，渾身鮮血都流了出來，但是這傷勢一個呼吸不到就消失不見，要不是他們身上還有著鮮血，恐怕所有人都還以為剛剛看到的是幻覺。

  不過正因為如此，八名先天聖位立刻就從攻擊變成了防禦，層層本源裹著自身上下，而元與冥河也做出了同樣的事情，他們都用一種匪夷所思，或者說“這不可能，這不科學，你在作弊吧……”的眼神看向了遠處。

  在遠處，一個人類懸浮半空，數百把各類武器懸浮他身體周邊，這些武器全部都是科技槍械，沒有任何一件是先天靈寶，甚至這些槍械的槍口上還冒著硝煙。

  “我來……”

  來人酷酷的撈過一把短槍，剛吹散了上面的硝煙，說出了兩個字，十道帶著本源的浩瀚攻擊直撲而來，這攻擊將他和他周邊的槍械全部湮滅粉碎，地風水火湧出，又接著被撕碎為了一鍋粥，之後連這一鍋粥都仿佛要被打滅一樣，以他為起始點，身後數億公裡的區域空間全部如此，數百座孤島化為烏有。

  這人，直接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