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瑢父母雙亡,瀟湘雪雖不必奉茶,卻仍須到祠堂祭拜。
李青瑢早早地梳洗完畢,才坐回床邊,輕輕喚道:「公主,該起了。」
瀟湘雪只覺清夢被擾,翻了個身:「丹墨你讓我再睡會兒。」
「是我,」李青瑢柔聲道:「咱們一會要去祠堂上香,別誤了時辰,快起來梳洗吧。」
瀟湘雪這才想起身邊的這個人是誰。
是她昨日新婚並且與之同床共枕的,她的駙馬爺。
但這駙馬爺,似乎好像竟然是個女人。
她捋清思緒,立即坐起身來,覺得昨天發生的事一切好像夢一場。
為了搞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腿。
......痛的,這不是夢。
瀟湘雪抬頭,疑惑地看了駙馬一眼,這貨看著半點不像女人,舉手投足間也沒半分女人味。
李青瑢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說道:「我去叫丹墨進來給妳更衣。」說罷,便走出了房門。
丹墨恭敬的走進房門,臉紅得像剛剛燒熟的大蝦似的,見到瀟湘雪時臉更紅了,死死盯著她也不說話。
瀟湘雪不解:「怎麼?本公主臉上有東西嗎?」
丹墨搖搖頭。
瀟湘雪:「那妳為何一直看著本公主?」
丹墨吞吐半晌,才問道:「奴婢方才瞧著駙馬爺面帶春色,想必昨夜與您洞房花燭,共度良宵了吧......」
瀟湘雪聽不下去了:「行了妳別說了,等會再同妳解釋,先給本公主更衣吧。」
丹墨悄悄往被褥瞥了一眼,卻驚訝的發現被單上竟沒有血跡。
公主是處子之身,但洞房之夜卻未見紅,莫非......
丹墨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卻沒開口,只是靜靜替瀟湘雪披上外袍,梳妝打扮。
卯時已到,新人準時跪在祠堂李家牌位前。
李青瑢舉起酒杯:「李家列祖列宗在上,青瑢已娶公主瀟湘雪為妻,請列祖列宗保佑我倆福澤綿長、夫妻和睦。」說罷,將酒水往地上一倒。
瀟湘雪學著她的樣子,也將酒杯舉起:「新婦瀟湘雪拜見李家列祖列宗,新婦既已嫁給青瑢,便會恪守婦道、三從四德,請列祖列宗保佑我倆相敬如賓、琴瑟和鳴。」說罷也將酒水倒下。
等二人出了祠堂,便見明月影緩緩走來,卻是略過了瀟湘雪,直接看向李青瑢:「表哥可要先用膳?」
李青瑢轉頭問道:「妳餓不餓?要不要先用早膳?」
瀟湘雪點頭,隨後看向明月影:「這位是?」
「忘了告訴妳了」李青瑢:「這是我表妹月影,一會用完膳再帶妳看看我弟弟青璿。」
明月影:「妳就是常懿公主?」
李青瑢斥道:「月影,不得對妳嫂子無禮。」
「無妨的,」瀟湘雪福身:「我正是常懿公主瀟湘雪。」
按理來說,瀟湘雪作為公主,是不用給官家小姐行禮的。但她發現明月影似乎對她有些敵意,瀟湘雪福身既是出於禮貌,也是示好。
明月影沒想理她:「走吧表哥,胭脂煮的甜粥可好吃了,表哥一定得嘗嘗。」
李青瑢:「妳先帶妳嫂子吃吧,我得先去軍營一趟。」
到了飯廳,明月影將兩個窩窩頭擺在瀟湘雪面前。
一旁的丹青不滿問道:「妳給咱們公主吃的這是什麼東西啊?!」
「窩窩頭啊,」胭脂笑道:「公主怕是不知道吧,打仗期間,將士們吃不了什麼好東西,做妻子的理當和夫君同甘共苦才是。」
「什麼歪理?」丹青怒道:「那我們不吃總行了吧?」
明月影:「公主得吃啊,咱們侯府的規矩,一天兩頓,您要是不用早膳啊,可得餓到傍晚呢。」
丹青被她們主僕二人氣得夠嗆,正想發火,瀟湘雪止住她:「夠了丹青,妳下去吧,讓丹墨過來伺候我。」
「可是公主,我......」
「下去吧。」
「是。」丹青雖是不滿,卻也只能聽話憤憤退下。
瀟湘雪隨即轉過頭說道:「丹青不懂規矩,讓明姑娘見笑了。」
胭脂不屑道:「還道是宮裡的奴婢呢,竟也如此不懂禮數。」
瀟湘雪:「怪我平日裡太過縱容了,我等等回去便好好管教。」
明月影:「公主是該好好管教身邊的奴才,小心奴大欺主。」
「自然,」瀟湘雪說道:「明姑娘可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叫嫂子便好。」
「誰跟妳一家人?」明月影咬牙切齒道:「妳以為我是因為尊敬妳才叫妳公主的?!可笑!李家主母的位置本該是我的,都是因為妳,若不是妳,我才應該是她的妻!若我沒猜錯,妳們昨夜並未圓房吧?」
明月影繼續道:「李青瑢是個女人,她給不了妳想要的,所以妳們遲早得和離。倒是我,我本是唯一知道她女兒身分的人,她娶了我便可瞞天過海,不是挺好的嗎?」
瀟湘雪挑眉:「妳也說了她是女人,自然也給不了妳想要的。而且,若她本該要娶妳,為何賜婚那時,卻沒有為了妳抗旨不娶?」
明月影:「她那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才娶妳的!」
「好,」瀟湘雪又道:「那妳讓我跟她和離,妳可知若我告訴父皇,李青瑢女扮男裝欺君之罪一樣瞞不住,連誅三族呢,屆時莫說是她,就連妳也得死,明姑娘是聰明人,怎會連這道理都不明白?」
她說得雲淡風輕,一副與她無關的樣子。
明月影被她氣得說不出話:「妳!」
瀟湘雪沒理她,自顧自說道:「還有,本公主從小在宮中長大,各種手段都是見過的,別自作聰明了。」
明月影被她氣得不輕,她發誓一定得給這公主來個下馬威,挫挫她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