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彭思怡踢著腳邊的小石頭低聲說道:“我有個哥哥,和我是雙胞胎,他從小和我爸學驅鬼畫符,有時候晚自習放學回家十字路口或者路邊遇到鬼的時候,他都擋著我, 這還是我第一次自己見鬼。”
“沒什麽怕的, 你不是有護身符嗎?”李洛凡看著她:“昨晚是在哪裡見的?”
彭思怡往學校的北面一指:“就在院牆那邊的亭子裡。”
李洛凡站了起來:“走, 過去看看。”
彭思怡帶著李洛凡一邊走一邊說道:“昨晚我吃完飯想在校園裡轉一轉,路過那裡的時候聽到兩個人在聊文章,我聽那兩人聊的精彩,便駐足聽了一會,越聽越覺得這兩人心中有丘壑,就想去看看是哪位教授。然後……”
彭思怡苦笑了一下:“我繞過去一看,一男一女坐在亭子裡面,兩人都二十多歲的年紀,男的穿著一身中山裝,我正在想這大夏天的他不熱嗎?他就忽然轉過頭衝我一笑,那一眼我就確定了他是個鬼。”
李洛凡若有所思:“他回頭和你對視你才發現他是鬼?”
彭思怡有些糾結地皺著眉頭:“我是天生的陰陽眼,雖然有我哥擋著,但從小到大也見過不少鬼了,而昨晚那個鬼不一樣,他身形凝實,面色隻略微蒼白顯得病態一些但卻不是鬼的那種青白,甚至他身上連陰氣都看不到,若不是他轉頭和我對視了一眼,我還發現不了他是鬼。”
李洛凡看著她:“對視的那一眼你發現了什麽?”
彭思怡哆嗦了一下:“被積壓的陰氣,他把所有的陰氣都積壓在了瞳孔裡面,一眼望過去像個漩渦一樣,深不見底。”
李洛凡微微皺起了眉頭,說實話她見過的鬼加起來都上千了,還從來沒聽說過這樣像人的鬼。
彭思怡繼續說道:“我當時站在那裡都傻了,渾身像是被定住了似的連小拇指都動不了了。還是那個女孩發現了我的異樣,以為我突發了什麽疾病,過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助。她正好站在我的前面,幫我擋住了那個中山裝男人的視線,我這才擺脫了那種詭異的感覺,身體也逐漸恢復了知覺。我不敢和那女孩多說,轉身就跑了,可是不知道為何那個男人的眼神一直在我眼前晃,我很怕他會來找我。”
李洛凡想了想問道:“你的護身符沒有發燙?”
“沒有。”彭思怡搖了搖頭:“我回來第一時間就檢查了護身符,上面靈氣很足,顏色完全沒有變化。”
李洛凡心裡大概有了底:“這說明他昨晚沒有害你的心思,否則護身符會替你擋下這一擊。只是他的狀態確實有些奇怪,不像是尋常的陰魂。”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彭思怡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伸手扯住了李洛凡的衣角,輕輕地扯了一扯。李洛凡看了她一眼,順著她的視線朝前面看去,只見迎面過來過來一對情侶,兩人親親熱熱的拉著手說說笑笑的,看起來甜甜蜜蜜的。
彭思怡有些緊張地低聲說道:“是昨晚那個女孩,但是她身邊的男生不是那個鬼。”
“嗯。”李洛凡快速地打量了兩人一眼:“這男生陽氣很足,風華正茂,是個長壽的面相。”
很快這兩人就走到了李洛凡和彭思怡的面前,女孩停住了腳步,有些詫異又帶著驚喜地看著彭思怡,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你是昨晚那個女孩吧?你當時的臉色特別難看,我以為你中暑了想給你拿藿香正氣水的,結果你跑的太快了我沒跟上。”
彭思怡尷尬地笑了笑:“謝謝你,學姐怎麽稱呼?”
女孩爽朗的笑了:“去年我還是你學姐,不過今年我已經畢業留校任教了,我叫張夢桐,現在是中文系的助教。”
彭思怡指了指自己:“我叫彭思怡,商學院的大一新生。”
李洛凡也很自來熟:“老師好,我是李洛凡,彭思怡的室友。我看您紅星鸞動,這是好事將近了?”
張夢桐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臉頰有些緋紅,不過還是大方的承認:“我和我男朋友已經見過雙方父母,準備明天一早去領結婚證。
男生大方的攬住了張夢桐的肩膀,衝著李洛凡兩人笑著頷首:“我恰好是你們商學院的學長魏書傑,剛剛升博,也是你們的新助教。”
李洛凡一拍手:“這不巧了嘛,助教等領了結婚證記得請我們吃喜糖。”
張夢桐和魏書傑對視一笑,甜蜜的氛圍縈繞在兩人中間。
這邊李洛凡也給了彭思怡一個鼓勵的眼神,彭思怡收到暗示,硬著頭皮問道:“張老師,昨天那位講書很好的那位老師怎麽稱呼啊?我昨天聽了一半有些沒想通的地方想找他問一問。”
張夢桐聽到彭思怡的問題,十分自然地笑了:“那位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不過我認為他的知識和文學素養真的堪比教授級別了。”
魏書傑聞言看向張夢桐:“是說吳先生嗎?”
彭思怡有些詫異地看向魏書傑:“學長也認識那位吳先生?”
“是啊!”魏書傑摸著後腦杓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第一次見到吳先生還是我和夢桐上大一的時候,那時我和夢桐剛談戀愛,晚上我倆在校園裡散步,路過北牆內小亭子時夢桐不小心崴了腳,正好吳先生擦肩而過扶住了夢桐。他懂一些醫術,替夢桐推拿複位,這才沒什麽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