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機裡傳出小鳥微微的鳴叫聲,緩緩的傳達到耳朵裡。
起床時間了。我離開被窩,一邊用牆上的時鐘確認著時間,一邊起床。一如往常的醒來了。身體養成的習慣是不會忘記的,這個習慣從進入這所學校後也沒有變化。
除開特殊情況導致晚睡,一直都是早上6點起床。
那之後輕微整理了下儀表,開始准備早飯。
雖然並沒有什麼食慾,但一日三餐有在好好的攝取,因此讓營養取得平衡,以至於維持良好的飲食生活。
之後,到了8點整離開家,走向學校。
到這裡的流程,通常來說從小學起就沒變過。
——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原來的我,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學習、一個人攝取午飯、一個人回家。
這就是我——堀北鈴音的人生,同時也是秉性。
被周圍當成是孤獨的人來可憐的視線實在是多管閒事。
不,連多管閒事這種解釋是錯誤的。
我幹什麼都一個人辦到了。
學習運動之類的,我有比同齡人更優秀的自信。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完全做不到信賴他人。
最初任何人都對我展現出友好的態度接近我,但立刻就離去了。自然也就與人拉開距離了。因此導致的寂寞、不方便,我完全沒有感覺到。
所以在這學校,這個情況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持續著。但最近,有點開始起了變化。
在我的裡面,悄然開始變化的生活節奏。
我感覺到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被一點點的削減。
我明白導致這個的原因是什麼。
因為教室裡我旁邊座位的居民的存在。
輕瞟一眼還沒來上學的綾小路清隆君的座位。
不知為何,我無論採取什麼態度對待他,他的態度卻始終不變。
初次見面的時候也絕對說不上算是印象良好,本以為很快就會被無視。
但是回過神來,我發現自己與他對話的時候變多了。
這是為什麼?
為何?
這種疑問接二連三的湧上心頭,我無法理解這個。
並沒有把綾小路當做朋友,一次也沒有。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我只認為是同一個班級、偶然座位在旁邊的他人。
但是,毫無疑問,我的心裡稍微有些別的認識。
他來到了教室。
一如往常看起來毫無干勁,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在那途中,同班同學的櫛田同學朝綾小路君搭話了。
「星期天真是謝謝你。幫大忙了」
滿臉笑容的揮著手搭話,這是我做不到把戲。
「以後再一起玩哦」
「哦、哦」
被親切的對待,他擺出一副這也不錯的樣子回答了櫛田。
也就是說,這兩人星期天出門去哪裡了吧?
……與我沒關系呢。
休息日,誰在哪裡做什麼,都不可能對我的生活產生影響。
綾小路君以與對待櫛田同學時不同、僵硬的樣子,對我說早上好。
我也用同等程度的僵硬語氣回復。
這樣對話就結束了。
「休息日和櫛田同學在一起嗎?」
本來准備在剛才結束對話的,但無意識中從我的口中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看來把剛才的話當做日常對話來接受了,並沒有向這邊望過來。
「因為佐倉的事情,被她拜託稍微協助下。然後就不得已」
對櫛田同學真是完全不同的態度呢。這是所謂的親密度的差別?
「是嗎」
我不禁用回復陌生人的冷淡樣子回應。
「那個有什麼問題……嗎……」
是感覺我的提問很意外嗎,綾小路君望向了我這邊。
然後擺出一副對什麼吃驚的樣子,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一縮。
「你、你怎麼了啊?」
「怎麼了,是指?」
我完全不明白他為何做出這種舉動。
左右方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啊,一臉很恐怖的表情啊」
一副很恐怖的表情?我做出這種表情了嗎?
而且剛才也沒發生什麼讓表情發生變化的事情。
但硬要說的話,只有對綾小路君的對應方法略感不滿這點吧。
不對,還有一點。他是事不關己主義,應該很討厭麻煩事。
但是卻積極到在休息日被櫛田同學叫出去還陪她的程度,實在是讓人不爽。
對話的時間明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這是為何呢。
「是嗎?我並沒有那種打算啊,一如往常。只是在感嘆你真是變得隨心所欲的行動了呢。我拜託的時候明明一臉難為情,但櫛田同學一拜託,你輕易就答應了呢。我在冷靜的分析這個不同在哪裡」
為何會這麼快的說話,我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存在著簡直像為了宣洩這份郁悶一樣說話的自己。
這是為什麼呢。稍微有點不能駕馭我不可思議的心了。
櫛田同學在稍微遠的地方看著這樣的我。
然後一副察覺到什麼東西的樣子接近過來,把綾小路君叫到走廊去了。
不知為何,我的眼睛追著那兩人看。
「……難道說,我把綾小路君當做朋友來看待?」
發出微小的聲音,彷彿讓自己確認似的說了出來。
這不可能吧?
應該沒有我把他當做朋友的因素。
這可不是自誇,我連朋友是什麼都不太清楚。
也就是說,無法理解這個概念的我,不可能交朋友。
對於一瞬間浮現出的解答,我不經意的苦笑了。
恐怕我,只是對綾小路君那種態度不爽吧。
因為他一直都是毫無干勁,並不是我喜歡的那類人。
肯定是這樣的。
把那唯一的答案,硬是扭曲掉,我的心稍微輕鬆了點。
我不需要朋友。
——這時候的我,真的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