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的。
都是老薑家給慣的。
知道地址不就知道表叔在當地,到時候誰攔得了。
去幹嘛?
不是給人家添麻煩。
你屁點大的孩子想去哪就想去哪?那是什麽地方?雪大的一腳踩下去都能把你的小身板給埋了。
“我又不認識對方,我去東北幹嘛?”
呵~
“我就是想聽聽能讓我大哥都誇上口的孩子到底有多好,你給我說說唄。”
呵~
“真跟周平安一個名兒啊?譚表叔年底也沒回來一趟,之前還邀請我去他那玩兒,早知道先去北面。”
小東西,居然威脅上你親哥了。奶奶,你可不能怪你大孫子啊,我可沒說我表叔就在那兒。
齊建軍揶揄地斜倪著坐在他床上不走的小堂弟,“你想找個小媳婦?不行的,我哥們家的閨女再好,這輩分也不對。”
(對的,可惜沒獎勵!)
“我又不是你。”齊景年乾脆先躺到床上蓋好被子,“不知明月姐她知不知道什麽芳菲啊香草的。”
“小東西,你可別冤枉你哥!”
“要不再加些什麽紅衛呀綠衛呀,秀兒波兒的?明月姐一定不知道我大哥紅粉知己那個多呀。”
齊建軍氣急而笑,手指虛點著他……動手削一頓?難得有個**歲孩子樣兒,然後舍得下手。
“哼,睡覺!”
“好。”
“又改主意啦?”齊建軍脫了衣褲上床蓋好被子,“你說你怎麽老想出去玩兒?坐車不累啊?”
“想趁年輕多出去走走。”
齊建軍:“……”
“大哥,你以後有孩子一定是好父親。跟你那哥們一樣,不管男孩女孩,是疼孩子的好父親。”
齊建軍暗自歎了口氣,伸長胳膊給他當枕頭,“想老叔了?”
“……”
“傻小子……”齊建軍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他,“是不是住這裡面很悶?一跑出去就松了口氣?”
“嗯。”
果然!
那些該死的憐憫目光真影響到孩子,還有那些該死的所謂關心……“大哥也不喜歡住這裡。”
“我知道,所以你總愛住宿舍。”
“不是,每天來回上下班不方便,大哥是為了方便工作。咱們齊家兒郎豈能怕了這點小困難?”
“我是九歲,又不是九個月大。”
“大了就更不能任性。你知道你不在家,不說你姥姥他們,就咱們爺爺奶奶他們有多擔心?”
齊景年無法回答這問題。
或許繼承了八年的記憶,卻空缺了感情;或許他原本就冷血;或許只有等他找到關關才會安定下來吧。
“你最近都不住到薑家,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些什麽?”
“沒。”
“真的?”
齊建軍不擔心薑家大人,就怕薑家那些屁大點的重孫們嫉妒自家小堂弟,童言無忌什麽都說。
“嗯。兩家只有幾步遠,住哪兒都一樣。”
他姓齊,何須寄人籬下。
住薑家住久了,只會讓他外祖母更為難。要不然前段時間外祖母為何也把他生母遺物還給他?
齊江北也許不懂。
但他齊景年看得懂。
沒了齊家這塊招牌,他還不如周平安他娘。女孩子一副嫁妝就能打發了,而男子就不同,就如前世。
他要是沒有他祖父老國公給的一部分暗地勢力,如何在一眾兄弟中脫穎而出,如何能報得了母仇。
“這麽想就對了,你是咱們齊家孩子,自然得住在自家。想你姥姥了偶爾過去看看她就行。”
“嗯。”
“你幾個舅舅對你還不錯,可舅媽是外人,她們只會為自己孩子著想,有些話聽聽就算了,別當真。”
“好。”
“想要什麽,想辦什麽事情,跟大哥說,別去找他們。大哥不行,還有你大伯,再不行還有你二哥他們。”
“真的?”
“大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我想……”
“暑假,暑假大哥就是沒空,也一定讓你三哥帶你去東北玩兒。睡了啊,明天一早大哥還得上班。”
聽著他大堂哥故意發出的呼嚕聲,齊景年勾起嘴角無聲而笑。比起齊景然,他更喜歡當齊景年。
不管怎麽說,除了缺一對父母,這就是個幸福的小孩。有他三位堂哥護著,還真沒人敢讓他受委屈。
齊建軍從假寐,裝著裝著,還真睡著了。
某小孩閉上雙眼靜靜地等著,一直等到他氣息勻稱,又等了會兒,往旁一滾,脫離了“肉枕頭”。
睡夢中的齊建軍沒過多久,很是自然地收回胳膊翻了個身。
齊景年又等了片刻,輕聲喊了一下,“大哥?”沒反應!他又悄聲一句,“大哥?”還是沒反應。
他再等了稍許時間……終於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一腳下了床,連鞋子也不敢套上,更別說開燈。
幸好已經在黑暗中適應了好一會兒,齊景年又去撩起窗簾,可讓他好氣的——外面道路上的路燈壓根照不進房間。
四兄弟,獨獨他自己的臥室條件最好,真是大意失荊州。
不管了!
齊景年索性打算來個賴皮,發現了又能如何?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搜。他很快溜到書桌前開了台燈。
“啪”的一聲,在深夜異常響亮,齊景年等了等,他大哥氣息都不穩了,居然還故意裝睡啊?
不妙!
應該是屋內根本沒有那位關老三的信件和地址,難怪不催安然而睡,還“睡得”這麽踏實。
可如何讓他死心?
先死馬當活馬醫唄。
齊景年既然已經猜到他老哥心思,那自然就不去白費力氣拉開抽屜。裝吧,有本事你明天別寄包裹!
他無語地再瞟了眼掛在三角衣架上的軍挎包……還故意掛得這麽低?現在揍人會不會嚇到他祖母?
齊景年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還在裝睡的“某人”:就你會裝?等著瞧,不折騰得你有苦難言,爺就不姓齊!
他立馬對著牆角充當夜壺的痰盂撒了泡尿。完畢之後,小手也不擦,直接跑上床,一躺下摸摸他老哥胡茬。
滿意了?
開玩笑~
在“睡夢”中,左勾拳,右蹬腿,再時不時地嘟囔著一句,一被壓住小身板,他歇停了……
沒半個小時,又是左蹬腿,右蹬腿,再怪笑幾聲,一被壓住小腿兒,換成小手無意識地扯人家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