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間隱藏的地下室,從牆面到地上的青磚成色來看的話,建造的年份絕對超過齊老爺子。
地下室很深,雖然只有二三十來平方,但是卻顯得很寬敞。
孤零零的兩口大木箱旁邊是靠牆的一排井字型的木質貨架,緊挨著的另一側牆面則是幾頭籮筐。
關平安早已得知這套院子是齊景年這世父母留給他的產業,那就說明不是齊家祖傳的老宅子。
對於密室裡面接近於空蕩蕩,她是一點也不奇怪。
“這套院子最值錢的就是這個地方。”想挖這樣一個地下室花費的人力物力絕非小數目,“原主人呢?”
齊景年站在木箱前朝她招了招手,“我爺爺說是轉了好幾轉,到我爸手上的時候,還是他無意中發現。”
“後來我爸就調查一下,最早可以查到的屋主是南方人,在此人之後的兩任房主都是旗人。”
“想來當年那南方屋主沒有將這個秘密告之後來的屋主。這套院子在建國前就被我爸給賣下。”
齊景年說著,指了指木質貨架上的瓷器,“那些都是前一任屋主留在上面,後來才被他給搬到下面。”
言外之意,假如對方得知這個密室的話,早已將上檔次不易帶走的東西藏到密室,而不是隨意拋下。
“還有件事,我爸發現這個地方時有黃金白銀。當時我爺爺帶部隊什麽都缺,他給換了糧草。”
“這個爸比以前那個好。”
齊景年讚同地點了點頭,“是不能比。”說著他掀開了其中一口箱子的蓋子,“這裡都是我奶奶提前交給我的東西。”
關平安踮起腳跟瞧了瞧,“好窮~”
齊景年失笑地搖搖頭,接著掀開另一口箱子的蓋子。不用說,他姥姥給的會讓關關大吃一驚。
“就這點東西幹啥不擺在一塊?”
“我姥姥摳出來給我的。”
摳?
關平安了然地點了點小腦袋,“雖然不是啥好東西,但這份心思夠了。本來薑家不過是外家,有東西也會傳給薑家子孫。”
“嗯,我奶奶給了我一大半。”
關平安暗自歎息一聲,“奶奶真好。”我那個奶奶只會剝削我爹爹,恨不得捋把草都帶回老院。
“關關,我奶奶這些東西,我想將來轉給大哥他們。”說完,齊景年還是把齊老太太的打算講述一遍。
“應該的。”關平安想了想,“那些存在銀行的錢最好都取出來藏在這兒。錢莊不安還打眼。”
齊景年忍俊不禁輕笑出聲,“我聽的。”
莫名其妙!
這有啥好笑的?
真虎!
關平安一臉同情地連連搖晃著她的小腦袋,“三點了沒?”
“到點了我會帶上去。”齊景年伸手指向那幾頭籮筐,“那些都是我在舊貨市場淘的東西。”
還想讓她誇?
不就是些瓶瓶罐罐,文房四寶,還有些雜項?
可她關平安還真能理解這錦衣夜行的鬱悶。就如同她小葫蘆內的東西啥啥都有,可卻只能自個偷樂是一碼事。
關平安豎起兩大拇指朝他比了比。
“關關很喜歡?”齊景年雙眼發亮,“我將來努力把這裡填滿。”
這可憐的壞小子~
瞧把他樂的~
“好,高興就行。”關平安樂呵呵地笑著,“記住安哈,被人見著了不好。”
“好!”
見他喜顏於色,關平安歪著腦袋……突然笑不出聲。她抿了抿小嘴兒,“很快局勢就不對,上點心。”
齊景年更是樂出聲。
關平安蹙了蹙眉,“上輩子真的成了少將軍?”
怎麽?
懷疑他能力?
聞言,齊景年眼神一閃,垂下了腦袋,“師父老說我是傻小子,都是他老人家在背後指點我。”
果然!
關平安拍了拍他,“好了,以後有我罩著。”
齊景年驚喜地雙手抱住她,“真的?真的啊。”
“停!不準動手動腳!”
“關關,我想師父了。”摟住關平安的某人露出得逞一笑,“說我師父他會不會也轉世了呢?”
會!
連那個後母都會!
“我在邊關想在幹嘛,師父他老人家都會說在等我接。有一回師叔一個人過來,師父說他是故意不帶上。”
關平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
“關關,還偷上秦樓……”
“穆修!”
“到!”齊景年麻溜兒放開她,“喲,快到三點了。關關,是咱們去黑市來個黑吃黑好不好?”
關平安:“……”
“藥粉肯定有吧?”齊景年吹滅汽油燈,舉著手電筒照在她前面,“其實要去黑市冬天最合適。”
那是當然,帽子一戴,本姑娘能成關少爺。
“如今也沒什麽好東西。小心點台階。”齊景年是一眼都不忘緊盯著她,就生怕她大意摔倒。
“說以前怎麽就覺得豬肉髒呢?真是報應。因果循環,如今豬肉居然比羊肉還貴還招人稀罕。”
“嗯。我第一次吃白菜豬肉餃子差點要哭了。”
“是好吃,還是不敢吃?”
“壓根不知道那是豬肉,吃了一口香得嘞,知道了也就不介意。一斤餃子,我爹娘還舍不得吃。”
“我聽天佑說過。”
“唉,都是窮鬧的。如今好了,我有能力讓家人吃飽。”
“這話敢對關叔說?”
“不敢。”
“關叔還饞酒?”
“嗯,改不了。”
齊景年頓時樂出聲,“隨他。”
“嗯。不過如今的酒度數太高。”
所以被下了禁酒令?跟著後面的齊景年失笑搖頭,“不是很會釀果酒?怎麽不釀一些?”
“忙~”
“是很忙,聽說闖江湖都闖到不少地方。”
“我哥逗玩兒呢。”關平安斷然否認,“我是我們屯出了名兒的乖巧姑娘,整天不著家的是二流子。 ”
“二流子不是指男的?”
“打個比方懂不?”
“那女的如何稱呼?”
“不懂。我很少出門,在屯裡都不愛串門。”
“雲山好玩吧?”
“啥意思?懷疑我人品?”
感情還想裝糊塗到底?
齊景年樂呵呵地笑著,“怎麽會,懷疑誰我也不會懷疑。我奶奶這幾天就老說這樣好,不淘氣。”
“嘿,嘿……真有眼光。”
“我也很有眼光。要不是胡同裡那些野丫頭淘小子拽住,怎麽會爬樹上屋頂對不對?”
“我是盛情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