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營業額每日飛漲,三四天翻一番。愛麗絲翻看帳本,仍是覺得不滿足。
在她想來,火焰酒、清酒、三日醉、雷果酒功效奇特, 應該賣的更好才對。可事實上,大多數人消費不起。
皇家學院法師數量倒是挺多,也買的起,偏巧放了假, 也不知人都跑哪裡去了。
“暫時先不折騰,等三月開學再說。”愛麗絲合上帳本。
恰在這時, 萊恩推門進入, 表情凝重, 輕聲道, “愛麗絲大人,薔薇商會的人來了。”
薔薇商會?聽起來有點耳熟。愛麗絲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在哪聽過。
見領主大人一臉迷茫, 萊恩主動解釋, “每年豐收後, 薔薇商會都會組建商隊, 到克萊頓購糧。”
這麽一說, 愛麗絲立即記起,“故意壓價收購的那幫人?”
“是。”
“來就來唄, 今年沒多余的糧食能賣給他們,估計做不成生意。”愛麗絲撇撇嘴, 對趁火打劫、剝削過領民的商會沒有一丁點好感。
“那就不招待了?”萊恩試探著問。
往年指望商隊收糧能給個好點的價格,他們都是盡心款待。然而拉攏從來沒有成功過,收購價絲毫沒有上浮。
“不用搭理,就當他們是路過的普通遊客。”愛麗絲果斷道。
說話的同時心裡在想,商隊壓價壓的凶,一點不給面子,他們又何必故意討好?
“遵命。”萊恩低下頭,努力抑製嘴角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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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鬼天氣?簡直要熱死個人!”旅館大廳,查理坐在椅子上咒罵,心情愈加煩躁。
等了片刻,侍衛返回稟報,“大人,我去領主府邸,告訴他們您來了,可是……”
他欲言又止,面上露出猶豫之色。
“可是什麽?有話快說,別磨磨蹭蹭!”查理不耐煩道,“管家是不是讓咱們住進領主府邸?”
不等侍衛作答,他便露出嫌棄之色,“說起來還是個男爵,住的地方普普通通,還沒薔薇商會員工宿舍強。”
接著歎了口氣,像是在自我安慰,“算了,出門在外,沒那麽多講究。”
站起身,示意侍衛帶路,“走吧,先把行李帶過去。”
侍衛垂下眼簾,悶聲道,“管家萊恩說,他知道了。”
“知道了,然後呢?”查理追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侍衛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沒邀請咱們去領主府邸居住,也沒提糧食交易的事。”
查理目光呆滯,十分懷疑天氣太熱,以至於自己產生了幻聽。
“我聽著覺得奇怪,問了好幾遍。後來管家大概嫌煩了,告訴我商隊的人來就來了。只要不給領民添麻煩,想住旅館住旅館,想住民居住民居,他不會干涉。”侍衛越說聲音越低。
“知道不會提糧食收購價,所以懶得招呼了?”查理笑意森冷,“他怎麽就不想想,價格升不了,但是可以往下壓!”
侍衛眼眸低垂,不敢多話。
略一思索,查理很快拿定主意,“既然不讓去領主府,咱們就在旅館住下。”
商隊成員應了聲,當即將馬車上的行李搬進房間。
查理眸光閃爍,輕聲呢喃,“現在受的氣,談判過程中都會討回來,給我等著。”
他暗下決心,買糧的時候壓價絕不手軟。
**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三四五天過去了。
萊恩絲毫沒有上門談判的意思,就好像真的把他們給忘了。
查理嘴上什麽都沒說,可漸漸有些坐不住。
第六天下午,仍不見有人上門拜訪,他豁然站起身,“我出去逛逛,你們待在旅館。”
除了一名侍衛快步跟上,保護他的安全,其他人都老實地在房間裡等著。
奇怪,太奇怪了。領主府的管家往年向來對商隊的人客氣,今年怎麽突然變了態度?查理一邊思索,一邊在鎮上閑逛。
眼角余光瞥見了什麽,他不覺停下腳步。
駐足凝望,只見一隻十人小隊正在鋪路。青色的石磚鋪在地上,不多時,道路變得平整。
查理瞳孔一陣緊縮。他問侍衛,“咱們進鎮的時候,好像沒看見地磚?地上還是坑坑窪窪的。”
侍衛張望片刻,回道,“方向不對,還沒鋪到咱們進鎮的地方。”
查理沉默不語。如果他沒認錯,這些人拿著的分明是青石磚!這種石料特別適合用來鋪路,鋪好後地面呈天青色,很漂亮,還不容易磨損。
也因此,青石磚價格居高不下,唯有王都、伯爵領才用得起。
“克萊頓居然用青石磚鋪路?見了鬼了!”查理心裡亂糟糟的,感覺局勢正在失去掌控。
繼續前行,路邊攤逐漸增多。
“三明治,好吃的三明治,一塊10枚銅幣。”
“宣軟的白麵包,一塊只要3枚銅幣!買兩塊送麥粥!”
“新鮮的烤魚!一棍6枚銅幣,兩棍10枚銅幣。只剩最後三棍,要買的趕緊!”
……
喧嘩聲不斷,查理越逛表情越差,最後面色鐵青。
“大人,您沒事吧?”侍衛擔憂極了。
“失算了!”短短三個字,活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啊?怎麽了?”侍衛一臉茫然。
“比起上次來克萊頓,鎮上居民多出不少。”查理冷靜分析。
“路邊攤大多賣的是吃食,生意很好。”
“也就是說,收割的小麥領地內部能消化,不需要賣給過往商隊。”
“難怪領主府的管家不把咱們當回事,原來他根本不打算跟咱們做生意!”
說到最後,他不禁咬牙切齒。
這時,一股奇異的香味飄散開來。與此同時,含糊不清的說話聲傳入耳內,“三明治還是得選豬肉口味,味道特別棒!”
攤主謙虛地笑了笑,“論好吃,當然是愛麗絲食品店的黃金雞塊和酒館的烤串。我這算什麽呀?配方還是人家給的。”
“都好吃。最重要的是,你這最便宜。”顧客發自內心地感慨道,並為乾癟的錢袋流下心酸的淚水。
“還不是托愛麗絲大人的福?”攤主語帶感激,“自從她當上領主,大家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
“你好,我要塊豬肉口味三明治。”查理湊近。
等到三明治到手,他咬了一口,若無其事地提問,“你們說的愛麗絲大人是哪位呀?”
“一看你就是外來的!愛麗絲大人可是克萊頓現任領主,前不久剛繼承爵位。”顧客自來熟地回道。
查理動作明顯一僵。領主換人的消息使他震驚,更讓人意外的是,手上的三明治出奇的好吃!
他吃遍整個王都,都沒找到能與之媲美的食物。這麽一想,攤子生意紅火,好像可以理解。
顧客吃完點心,便轉身離去。
查理留在攤位附近,邊吃邊跟人閑聊,“愛麗絲領主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們說的我都好奇了。”
“這位大人可是難得的好人!”攤主讚不絕口,“還沒上任呢,就用光明法術免費為居民治療。”
“繼任後,在她的管理下,大家夥吃得飽、穿的暖,還不用發愁找不著工作。”
“前不久好些人瞎嚷嚷,說什麽鎮上缺糧,領民將來會餓死。我呸,都是惡意中傷!誰去糧店買不著糧食了?居民哪一天沒能吃飽飯?分明是胡說八道!”
“愛麗絲大人可是全系法師,這幫家夥淨說些瞎話,也不怕遭報應。”
“新任領主真是不得了!”查理刻意捧場,跟著攤主一頓亂侃,把現任領主誇了又誇。
然而臉上笑嘻嘻,心裡早就炸開鍋——到快要斷糧的領地購糧,這不是傻麽?
雖說攤主堅稱是謠言,是有人嫉妒領主能乾,故意造謠,但查理認為,無風不起浪。哪怕是傳言,也該先有苗頭。
消息打探的差不多了,他又買了兩塊三明治。一塊拿手裡,一塊拋給侍衛。
“大人,現在怎麽辦?”侍衛等著商隊領頭人拿主意。
查理咬了口三明治,無比冷漠,“沒聽攤主剛才說嗎?克萊頓都快斷糧了!還收購什麽糧食?明天一大早就走。”
果然是這樣麽?侍衛心中輕歎,啃著三明治,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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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酒館大廳坐滿了人。有顧客想進酒館喝杯酒,卻發現已經沒座。
關鍵時刻,愛麗絲當機立斷,“把桌椅搬到門外,多設些座位。”
“明白。”
酒館開張已經有段時日,店鋪裡早就招了新員工,人手十分充裕。命令剛剛下達,便有好幾人執行。
沒一會兒功夫,酒館門口安放了一溜桌椅,供人坐下歇息。
有顧客嫌屋裡空氣悶,主動拎著烤串來到屋外。隨著人數增多,噴香的烤串味逐漸在街道上蔓延開。
偏偏就在這時,宣傳水幕開始播放。
金黃的麥酒落入杯中,漫出潔白的泡沫。
路人看見了,咽唾沫的“咕嘟”聲此起彼伏——喝過的都知道,麥酒麥芽香氣突出,嘗起來純正鮮美,回味無窮。
視頻還在繼續。
眾多烤串被刷上不同的醬料,跌落到托盤。接著,Q版小人再也忍不住,將竹簽握到手中。
一口一份烤串,再喝口麥酒,感覺好極了!麥酒配燒烤簡直是絕頂美味!
有些路人曾吃過烤串,這會兒驟然想起連續擼串、停不下來的恐懼。
烤串迅速減少,竹簽極速增多,麥酒慢慢見底。不多時,桌上只剩一堆竹簽。Q版小人摸著肚子,發出滿足的歎息。
視頻到此結束,開始新一輪播放。
路人:我想回家。
腳:不,你不想。
然後徑自走向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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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館,查理宣布第二天早上離開克萊頓。
因商隊成員在房間裡悶了好多天,最後一個晚上,查理索性放開限制,允許他們結伴出遊,四處逛逛。
結果剛踏出旅館大門,眾人就聞見一股肉香味。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們沿著香味飄來的方向一路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查理: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第一天晚上
查理:明天一大早就走
第二天早上
查理:……妹的,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