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張建平說的都沒有底氣。
李美齡不搭理他,抹了抹淚,“大姐,你別怪媽,媽就那脾氣,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咱們是她親生的,她不能害咱們,只是有時心性一上來,做了些事。”
李秀英點頭,“美齡,你放心,你也說那是咱媽,我能和咱媽一樣計較嗎?”
來假的,她也會。
李秀英沒有再糾結這件事,調頭和張建平說話,“建平,你一直叫我姐,你也看到了,姐這一輩子什麽事都是聽家裡的,現在姐想求你件事,咱們離婚吧,一輩子了,姐想給自己做個主。”
張建平現在對李秀英充滿了同情,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李秀英會求他這件事情。
對上這雙滿是祈求的目光,張建平竟然不忍心去拒絕。
在他的記憶裡,秀英姐給他的印象就是樸實,人也胖胖的黑黑的,只知道她很能乾,可讓你細說說她長的什麽模樣,還真說不出來。
因為她就是那種讓你不會去主意她長的什麽樣的人,似乎除了普通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不像美齡長的這麽嬌弱,讓人想保護她。
現在這個時候,人只顧著填飽肚子,又有誰會把目光放在一個人的容貌上呢,現在的人多講究有文化,又能乾,還要有一技之長。
張建平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長相普通,放在人群裡讓人跟本不會多去注意的秀英姐,也有這樣讓人心動的眼神,那雙眸子裡微微含著水光,那水光晃動的時候,你的心也跟著一起晃動了,在你的骨血裡激起一片的漣漪。
“大姐,你心裡不好受,我和姐夫都能理解,可是這個時候,你怎麽能利用這個和姐夫提這樣的要求呢,你這不是讓姐夫為難嗎?”李美齡急的直跺腳,偏偏張建平不開口,還隻盯著大姐發呆,讓她的心就更酸了。
“美齡,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會理解我的心情,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姐姐,這件事你就不要管。”李秀英看著她,很認真。
真有李美齡再多說她就要翻臉的意思。
李美齡被這個眼神一看,心裡也是一緊,不敢貿然開口,只能又看向病床上的張建平,急切的希望他會拒絕,而且這件事情必須拒絕。
李美齡打小就是個心眼多的。
旁的不說,就說眼前的這件事情。
自己媽那邊來了電報,電報裡還那樣說,要是大姐和張建平離婚了,那她這個小姨子勾引姐夫名聲也就坐實了,再深讓人說下去,自己媽還是助凶呢。
李美齡是決不允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是現在當著大姐的面,當著張建平的面,這些話都不能說出口,也不能說。
李美齡知道這樣一說出來,給所有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她很自私。
她的心情張建平不理解,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裡都是秀英姐無助又滿是悲苦之色的眼神,那眼神就像一根釘子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裡,就是拔出來,還有個傷疤留在上面,永遠都除不掉。
雖然神智已經被李家姐妹的話給拉了回來,他仍舊久久的沉默,並沒有表態,也再一次拒絕了身旁李美齡投來的求助目光。
李秀英歎了口氣,笑道,“算了,還是等年後再說吧,你也說過眼下你是重要的時候,不能有這些事情,
美齡都知道體諒你,你一直叫我姐,我怎麽還能在這個時候一直逼你呢。” “是啊,姐夫,大姐已經這麽說了,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李美齡松了口氣,感覺到大姐看過來就看過去,正好對上大姐略帶笑意的目光。
李美齡心下疑惑,大姐這個時候為什麽要笑?
李美齡當然想不明白,以退為進。
這是李秀英使出來的第二招。
張建平平日裡給的人印象就是樂於助人,兩次和飯店王大娘的談話中李秀英也發現了,她不知道張建平是為了表現給別人看,還是想通過這一點給別人留下好的印象。
但是就憑借這一點,這樣的人就都有一個通病。
習慣了以強者的身份去幫助別人,那樣會讓滿足他的自尊心,更是讓他自豪有力能去幫助別人。
有些人也就是這樣,通過幫助別人,而讓人覺得別人是需要他的,這樣一來時間久了滿足別人的需要比滿足自己的需要重要, 很少向別人提出要求,靠幫別人肯定了自己的價值。
李秀英在上輩子的時候,在飯店裡打工,到飯店裡吃飯的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沒有?形形色色的人看多了,那也就知道面對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脾氣要怎麽做才能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好處。
眼前這個情況,兩個人都逼著,會讓張建平覺得有壓力,一邊又不知道選擇哪一個,可是現在她以弱者的身份以退為進,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再加上美齡在旁邊仍舊像之前一樣極力的勸說,這樣效果會更好,以張建平的性子會偏到她這邊來。
“秀英姐,我能問一句,你為什麽一定要離婚嗎?”張建平突然開口問。
果然,按李秀英想的來了。
李秀英也松了口氣。
雖然上輩子在飯店上班的事情似還在昨天,可是對她來說又似上輩子的事情,離她太過遙遠,讓她現在處理事情的時候,都覺得有些生疏。
與之相反,李美齡是完全被眼前的情況給搞的迷糊了。
她看出來張建平是同意了,不然不會這樣麽。
可是大姐已經說眼前先不想提這件事情了,為什麽張建平又同意了呢?
這個情況完全不對啊。
腦子一個靈機,她的目光瞬間落到大姐的身上,她想起了剛剛大姐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笑,之前想不明白,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難怪明明一直堅持離婚的大姐突然會笑,還是在那樣不事宜的時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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