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聞言就覺得頭皮一麻,總覺得長陵公主話語中帶著幾分相看未來弟媳婦的意思。
陪坐在一邊的蘇氏也笑道:“君搖,還不來見過長陵大長公主。”
駱君搖上前,乖巧地盈盈一拜,“見過大長公主。”
長陵公主一把扶住她笑道:“別客氣,本宮是專程來謝過駱二姑娘的。昨兒阿凝那丫頭跟我鬧脾氣,一會兒工夫就跑得不知所蹤了,幸好二姑娘勸住她還親自將她送回。”
這是在向其他人說明她為什麽親自來這趟,以及為何對駱君搖如此親近。
蘇氏笑道:“些許小事,公主太客氣了。”
駱君搖也笑道:“母親說得是,我跟阿凝是朋友,大長公主不必如此客氣。”、
長陵公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這駱家二姑娘果真跟原先傳聞中的完全不同。
長陵公主笑道:“不管怎麽說,也還是要謝謝你。阿凝脾氣不好,以後在書院還要請你多照顧她一些。”
駱君搖點頭道:“公主放心,我們大家都是互相照顧。”
“來,坐下陪我說一會兒。”長陵公主親熱地拉著駱君搖笑道。
看得旁邊的蘇氏以及駱明湘沈令湘三人都暗自疑惑不解。
長陵公主雖然不是傲氣凌人的脾氣,但平素也沒聽說她對哪個晚輩如此親近,難道真的是因為昨天駱君搖送了安陽郡主回府?
長陵公主只有一兒一女,對這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女兒更是呵護有加,若是如此倒也說得過去。
蘇氏和駱明湘自是為駱君搖歡喜,沈令湘低垂的眼眸中卻滿是嫉恨。
長陵公主親自上門拜訪本就是為了看看駱君搖,順帶打聽一點駱家人的心思。人既然見了話也說了,坐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告辭了。
蘇氏帶著幾個姑娘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外才回來,跟在一邊的沈令湘忍不住問道:“舅母,長陵公主今日前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她也只是比駱君搖早來了一步,並不知道長陵公主之前和蘇氏談了什麽。
蘇氏淡淡道:“公主不是說了麽,就是日常說說話,順便謝過昨兒咱們家照顧安陽郡主。”
沈令湘看看蘇氏,心中有些不信。
長陵公主這樣的身份,怎麽會為了這點小事專程上門拜訪。
但蘇氏顯然沒有多說的意思,她也不能多問隻得訕訕地閉了嘴。
蘇氏轉身對駱君搖駱明湘姐妹倆道:“你們自去玩兒吧,我去找將軍商量點事情。”
“是,母親慢走。”
“舅母慢走。”
看著蘇氏漫步朝駱雲的書房走去,駱君搖轉身拽著駱明湘就走,“大姐姐,我們也走吧。”
被拋下的沈令湘臉色有些難看卻並沒有跟上去,而是轉身往內院而去了。
“姑娘,咱們回去麽?”
沈令湘沉著臉,冷聲道:“去榮樂堂給外祖母請安。”
“將軍在忙?”
蘇氏踏入書房,看著正坐在書房後面的駱雲道。
駱雲起身笑道:“沒什麽大事,夫人有事盡管說。”
兩人一起移步到外間坐下,蘇氏沉吟了片刻才道:“方才大長公主來訪,將軍可知道?”
駱雲點頭道:“自然知道,只是我想著公主是女眷,有夫人招呼便夠了,便沒有出去。怎麽?大長公主來訪,有什麽事?”
蘇氏搖搖頭道:“大長公主隻說是為了謝過昨兒君搖照顧安陽郡主的事,不過我總覺得…恐怕沒那麽簡單。”
“怎麽說?”
蘇氏微笑道:“大長公主話裡話外說得都是君搖,方才我看她見到君搖也很是熱絡。原先公主和君搖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只是因為昨天的事便如此親近,將軍難道不覺得奇怪麽?”
駱雲不覺得奇怪,他覺得全天下人喜歡自己的女兒都是應該的。
蘇氏有些無奈,搖搖頭道:“將軍,君搖今年十六歲了。”
“君搖這個年紀,早該有人上門打聽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兩年君搖明目張膽追著謝承佑跑,駱家的門檻確實都該被踏破了。
駱雲這才反應過來,道:“夫人的意思說,大長公主想要給搖搖做媒?”
蘇氏道:“我看是有這個意思。”
聞言駱雲原本還帶笑的面容都頓時變得嚴肅了,一雙濃烈劍眉更是快要打成結了,“她想給誰家做媒?”
蘇氏搖搖頭,“大長公主一點意思都沒有透露,倒是不大好說。不過,既然她沒有直說來意,想必也是還沒下定論。”
饒是蘇氏也沒有想過,大長公主會有將駱家姑娘和攝政王配到一處的意思。
應該說,整個上雍除了太皇太后母女倆,真的沒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兩個人,無論身份年齡還是性情都不太合適,更不用說還有之前謝承佑的事情在那裡了。
駱雲卻有些不悅,皺眉道:“我們搖搖還由得別人挑三揀四不成?不管大長公主以後要說誰,都通通推了!”
蘇氏無奈,“大長公主先前跟君搖連話都沒說過,若只是這樣就牽紅線,那才是耽誤孩子。今天來只怕也是想打聽打聽咱們家是不是已經有中意的人了。便是咱們家,將來給謹言謹行選媳婦兒,難道是對著上雍權貴的名冊選的?難道不用親自看一看姑娘的容貌談吐和品行?”
話是這麽說,駱雲還是有些不爽。
蘇氏笑道:“將軍也別忙著生氣,我瞧大長公主對君搖很是喜歡的模樣,若真想保媒人也不會差,不然也不能讓她親自跑這一趟。”
駱雲也知道女兒已經十六歲了,定親準備婚禮也需要時間。哪怕就是現在立刻定親,真要成婚也得明年秋天了。
到時候,女兒可就十七歲,差半年就滿十八了。
更何況,他們連人選都還沒有,時間自然要更往後延了。
駱雲道:“且不管長公主那邊什麽意思,等明湘出閣之後,還勞煩夫人也先看看有什麽合適的青年才俊吧。”
嘴上說要養女兒一輩子,但駱雲也不可能真的不操心女兒的婚事。
蘇氏點頭笑道:“這是自然,縱然大長公主真有這個意思,咱們駱家的姑娘又怎能巴巴地等著長公主牽線?只要稍微露出幾分意思,上雍皇城裡多得是人家相求。還有謹言和謹行,這些天也有不少人家私底下問過我,將軍也要看看是個什麽章程。若是謹言謹行的婚事先辦,那時間就得趕著些,明年咱們家只怕得連著辦幾場喜事了。”
駱雲想了想,道:“夫人且先看著,謹言和謹行的婚事不著急。”
蘇氏想說,最好還是兄長先成婚。
不過再想想幾個孩子的年齡,選出一個合適的宗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過完年連著辦婚事確實有些趕,便也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駱雲的意思。
駱雲想到女兒這一兩年就要出閣,心中頓生十分不舍。
“若是能尋個願意入贅的女婿,也是極好的。”
蘇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乾脆當成沒聽見他這話。
月色幽寂。
幽暗荒蕪的小院裡,少女纖細嬌小的身形撲進身形挺拔修長的男子懷中。
香軟的櫻唇印上了男子微溫的薄唇,唇齒間仿佛還帶著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少女抬起頭來,迎著柔和的月光看向夜色中男人俊容無儔的容顏。
“你真好看,蓋個印,以後你就是本姑娘的人了!”
“啊!”駱君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房間裡靜悄悄的,只在不遠處余了一盞燈靜靜地燃燒著。
昏黃的燭火讓整個房間顯得有些昏暗。
駱君搖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才長長出了口氣,抬起雙手捂住了微紅發熱的臉頰。
怎麽回事?!她是有什麽毛病嗎?
就因為阿凝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她竟然就直接進化到在夢裡強吻人家的地步了?!
她骨子裡難道還隱藏了女色狼的屬性嗎?
還是她前世看了太多的小書書小片片,以至於自己都變成黃色的了?
“姑娘,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外間很快也亮起了燈,睡在外間負責守夜的蘭珍端著燭台走了進來。
見駱君搖坐在床上發呆,連忙上前查看:“姑娘怎麽了?是不是魘著了?奴婢讓人去叫大夫。”
駱君搖連忙拉住轉身要走的蘭珍道:“別,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夢,有點嚇著了。”
蘭珍道:“姑娘真的沒事?臉怎麽這麽紅?”
又伸手摸了摸,“有點燙。”
駱君搖捂著雙頰,面不改色地下車,“有點熱,沒事的。”
蘭珍見她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道:“奴婢去端些熱水來,姑娘緩一緩。”
駱君搖點點頭,蘭珍這才將燭台放到一邊桌上轉身出去了。
等房間裡只剩下駱君搖一人,她忍不住將自己埋進被子裡嗷嗚一聲不想出來了。
她、她、她竟然……竟然做夢夢到自己強吻了謝衍,還說什麽人家是她的了!
再想想攝政王殿下平日那雍容端凝寶相莊嚴的模樣,瞬間有一種想要以死謝罪的負罪感。
一定是從前在狐狸窩,那群女人看到個帥哥就總是說要睡了人家,她突然面對盛世美顏暴擊,才會生出如此齷齪的心思!
近期不能再見攝政王殿下了,不然萬一讓他知道自己悄悄在夢裡yy人家,那可就完了。
她可不想試試,威嚴被冒犯的攝政王殿下會不會完全不看她爹的面子一把捏死她。
“姑娘,水來了。”蘭珍很快就端著水回來了,跟著一起的還有蘭音,顯然是被蘭珍出門的動靜吵醒了。
駱君搖接過水喝了一口,道:“我就是做了個夢,吵著你們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蘭音笑道:“姑娘沒事就好,奴婢們看著姑娘睡下再出去。”
駱君搖也不多說,如僵屍般直挺挺地倒下去,將被子一路拉到了自己的臉上。
蘭音笑著上前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道:“姑娘若是害怕,可以叫一聲,奴婢們陪著姑娘。”
駱君搖連忙道:“我真的沒事,我困了,你們快走吧。”
蘭音和蘭珍告退出去,駱君搖抱著被子繼續翻滾了幾下才重新躺好,重新閉上了眼睛。
只是夢裡那一幕,卻仿佛生了根一般在腦海裡徘徊不去。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色相紅塵,盡是虛妄啊……善哉善哉。”
題外話
哈哈~搖搖自我懷疑中。
之前長陵公主和先帝有些衝突,已經修改啦。現在長陵公主從34改成32歲,先帝大公主兩歲,大謝衍四歲。已經看過的親不用擔心,不影響劇情哈。感謝提醒我以及辛勤抓蟲的 suiren水蓮同學,愛你。以後我也會更加仔細噠。
今天準備回家過年,提前祝大家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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