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吃飽飯哪,砸得這麽不乾脆,狠狠地砸,留下一件全乎東西,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沈嬌衝樓上扯了一嗓子,想起以前沈家興讓那些惡人毆打戲弄辱罵的場景,沈嬌莫名就煩燥起來,當年這些家夥可沒少整治她爺爺,今兒個她也讓這些喜歡砸別人家的家夥,嘗嘗自個家被人砸了的滋味是啥樣兒的。
她的話音才剛落,樓上的聲音更加密集,還傳出胖老太的哭鬧聲,沈嬌滿意地勾了勾唇,這聲音可真動聽,不多時沈涵和韓齊威就下來了,挺胸匯報:“姐,砸得一溜光兒,半件全乎東西都沒了。”
“乾得不錯,給他們半小時收拾東西,現在是九點半,十點準時丟人。”沈嬌冷冷地說著。
“收到,姐你要不上車裡歇會兒,這兒留給我和小威就成。”
沈涵和韓齊威討好地笑著,跟小哈巴狗似的,沈嬌滿意地笑了笑:“乖,下個月零花錢多五塊。”
“謝謝姐。”兩隻樂得屁顛屁顛的,恭送太后一般送沈嬌上了車,並體貼地關上車門,待一轉身,又恢復成了門神樣,惡狠狠地瞪著驚慌失措的兩家人。
“趕緊收拾,還剩下二十五分鍾。”
“你們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在我家撒野?”
一位十四五歲的男孩跳了出來,一臉桀驁不馴,叉著腰衝沈涵二人叫囂,沈涵嘿嘿笑了聲,摸著下巴走了過去,男孩一拳頭砸了過來,手裡多了一隻玻璃煙灰缸,速度竟也不慢。
“小傑快住手人!”出聲製止的是精瘦男人。
這個男孩武傑是精瘦男人的大兒子,在外面素來橫行霸道慣了,今天讓人在自已家裡撒野,他早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他媽按著,早就要衝上去幹仗了。
他當然不會聽話停手,在他看來,家裡人都太沒血性了,讓人騎在頭上拉屎都不敢反抗,沈涵的功夫雖常受韓齊修數落,可對付武傑這種愣頭青卻是綽綽有余的,隻一招就反扭住了他的雙臂,動彈不得。
“比娘們都不如,早上沒吃飯吧?滾一邊呆著,佔我家的房子還有理了?呸,不要臉的東西!”
沈涵鄙夷地看著這家人,給臉不要臉,爺爺好心讓他們多住幾天,卻換來這幫家夥的得寸進尺,果然是好人做不得。
“還有十五分鍾,再不收拾我就把這些東西一把火燒了。”韓齊威抬腕看了看手表,冷聲宣布。
兩家人這才回過神來,在家中男人的示意下,女人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所以說這些人就是犯賤,好好說不要聽,非得用大棒子招呼才肯聽話。
實沉的東西都讓沈涵他們給砸了,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一些細軟,收拾起來還是蠻快的,精瘦男人眼睛轉了轉,跑到儲藏室拿出了一隻小箱子,寶貝似地抱在懷裡,其他一點東西都沒拿。
沈嬌坐在車裡看著這兩家灰溜溜的模樣,心裡無比痛快,無意打量卻發現精瘦男人懷裡的箱子,看他的寶貝模樣,怕是些貴重東西吧。
“等一下,我得看看有沒有把我家的東西夾帶了。”
沈嬌有些懷疑,走下來要檢查精瘦男人懷裡的箱子,男人自然不肯,死死地抱著不撒手,韓齊威上前輕輕一捏,男人便不由自主地松了手,箱子到了韓齊威手裡。
“大嫂,箱子鎖著了。”
“把鎖頭弄斷不就成了,我看這家夥不是好東西,沒準把咱家的寶貝給偷拿走了。”沈嬌冷聲道。
精瘦男人心急如焚,強裝鎮靜道:“這是我收集的一些玩意兒,同沈同志你家無關。”
“有沒有關系先看了再說,你放心,只要不是我家的,我半點都不感興趣,我可不像某些不要臉的,把別人家的東西當成自已家的。”
沈嬌冷嘲熱諷了一番,讓韓齊威打開了箱子,大家夥都被箱子裡頭的東西閃瞎了眼,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隻除了沈嬌,再好的寶貝於她而言,都只是死物,沒啥稀奇的。
原來箱子裡頭竟裝滿了各式珠寶,大部分是金銀首飾,還有一些美麗的寶石玉飾,沈嬌雖不放在眼裡,可不代表這些東西不值錢,普通人家有了這些寶貝,可能吃喝好幾輩子了。
“老武,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這些東西?你幹啥瞞著我?”精瘦男子的老婆可不幹了,面色十分不善。
精瘦男人胡亂應付了幾句, 向沈嬌賠笑,說道:“沈同志,這些東西真同沈家無關,請問……”
“放心,我說話算話,小威把箱子還給人家。”
沈嬌似笑非笑地看著男人,她當然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不過——
“小涵,你和小威呆會去趟你胡大哥那兒,就說這武家手裡有贓物,看他怎麽處置吧?”
待兩家人離開,沈嬌就交待了沈涵,她是不感興趣,可也不想讓這家人好過,這些東西明顯就來路不正,百分百是以前在別人家搶來的,哼,一群吸血的強盜!
韓齊修沒走之前同她閑聊時說起過,好像上頭打算撤消革委會這個部門,到時候看這兩家人還怎麽囂張?
只怕以後連吃飯都會成問題吧!
屋子裡雖然一派狼籍,可沈嬌的心情卻很不錯,可算是把討厭的人趕走了,她將三層樓都檢查了一遍,保存得還不錯,只是三樓有幾塊玻璃壞了,小事一樁。
只不過後院就讓她的心情美妙不起來了,正如她所料,那些美麗的花草被毀得差不多了,也被墾成了一壟壟的菜園,倒是那些果樹都好好的,有些還掛著果子。
因為早有預想,沈嬌對此也不是太吃驚,花草沒了以後再種就是,眼下修膳房子要緊,昨天蘇為民向她推薦了他的老鄉,說他手下有一幫工匠,手藝還不錯,可以幫著乾活。
沈嬌也不拖延,直接就去找蘇為民的老鄉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姓宣,看起來過得不是太好,在弄堂擺了個修車攤,生意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