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是不是沈嬌又亂說啥了?您放下掃帚聽我好好同你說。”沈安回頭叫。
“好,你過來說。”
沈家興停了下來,氣喘籲籲地說著,到底是年紀大了,體力比不上年輕人,沈安半信半疑地慢慢停了下來,遲疑了好幾分鍾,這才走了過來,邊走邊說:“爺爺,您就算要打我也得讓我明白是啥事吧?您可別聽沈嬌瞎說,她就是看我不順眼故意誹謗我呢!”
沈安見沈家興只顧著呼哧喘氣,看樣子是沒啥力氣了,膽子便大了,走近了些,殊不知沈家興卻是用的詐兵之計,待他走近了,老爺子一手揪住沈安衣領,一手掄起掃帚,沒頭沒腦地掃了下去。
“自已黑心肝還怪嬌嬌,打死你個孽障,沈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孽畜啊,還有阿秀……”
沈家興下意識就想到了沈秀,這是一根永遠插在他心中的刺,至死都不能拔下來,一個七歲就能殘忍虐殺小貓,十六歲會下手毒害父母,只為了逃避去下鄉,這個孫女怎麽就那麽狠啊!
每次去療養院看沈念之夫妻,沈家興心裡的那根刺便會插得更深一些,對於沈秀的愧疚也更淡,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已,沈秀這是罪有應得,她若不死,嬌嬌就會危險了。
可理智與情感永遠都不能同時並存的,沈家興雖知沈秀死得半點都不冤,可他的心還是會痛,如今沈安又對發妻做下如此惡事,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沈秀。
這兩兄妹還真是親的,一樣的心狠,一樣的冷血自私!
老天爺,他這是造了啥孽啊,怎麽就生出了這幫孽畜?
沈家興老淚縱橫,失望地看著地上的沈安,掃帚也打不下去了,他算是徹底看清了,沈安全無悔意,已經壞到骨子裡了。
沈安並沒有忽略老爺子之前那聲‘沈秀’,還有他面上痛苦的表情,他顧不上頭臉上的刺疼,著急問:“爺爺,阿秀她到底是怎麽死的?她不是失足落水對不對?”
現在老爺子心神不寧,他正好來個攻心之計,說不定能套出一些他查不出來的話呢!
他實在是等不及了,他要早些查出事情真相,早些把沈嬌這個賤人趕出去!
沈家興身子一震,面上的肌肉抽搐起來,很快便恢復了鎮靜,沉聲喝斥:“阿秀都死那麽多年了,你還提起她作什麽?現在說的是你的事,我問你,玉香的身體怎麽回事?”
老爺子表面沉著,內心卻驚濤駭浪,萬萬沒想到沈安竟會懷疑沈秀的死,這事絕不能讓沈安查出來,沈秀就是失足落水而死的,當年的真相就隨著他爛到地底下去吧!
沈安失望之極,死老頭子竟不中計,害得他還提前漏了馬腳,沈安笑道:“我不過隨口問問罷了,前段時間我夢見阿秀了,還夢見了好幾回,就想著阿秀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他邊說邊暗中觀察沈家興的神情變化,可一點都看不出來有變化,沈安暗罵了聲‘老狐狸’。
沈家興冷笑:“阿秀能同你說啥?想必是你這些年都沒去看阿秀,她對你埋怨了吧,得了,你別同我轉移話題,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成心想害死玉香?”
沈安假意惶恐道:“哪能呢?玉香是我媳婦,我把她害死了,我能得著啥好?”
沈嬌走了出來,
聞言冷聲道:“你當然有好處,二嫂死了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換老婆了。” 這個沈安心裡打的啥主意她再清楚不過,老話說的好,升官發財死老婆,黑心男人都是這樣想的,沈安的心都黑成碳了,他打的可不就是磨死玉香的好主意!
呸,老天要是有眼,就該一道雷打下來劈死他!
你不喜歡玉香當初又何必娶她?既娶了人家就要好生待她,再退一萬步講,你和玉香好聚好散也成,可這王八蛋卻偏生要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來害枕邊人,真是讓人寒心啊!
沈安大呼冤枉:“怎麽可能?就我現在的條件,要房沒房,要錢沒錢,哪個女人肯嫁給我?再說我是喜歡玉香的,怎麽可能害她嘛,嬌嬌你可別亂說。”
沈嬌看見這人的無恥嘴臉就惡心,殺了人還口口聲聲說自已無辜的,她直接了當質問:“既然你喜歡二嫂,那她一年流產三次怎麽解釋?流產了還不讓她休息, 和平時一樣服侍你這個大爺,你這是喜歡二嫂?你當我和爺爺是傻的嗎?”
沈家興的火氣一下又竄了上來,一掃帚抽了下去,大罵:“人玉香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糟踐人家?對老婆孩子都這般無情無義,你……你個畜生啊!”
沈安躲閃著沈家興的掃帚,對玉香是恨之入骨,就知道這個臭娘們嘴巴不嚴實,媽的,才隻三回而已,有啥大不了的。
不過他當然不能承認,沈安梗著脖子叫道:“爺爺您別聽沈嬌詆毀我,玉香她好端端地怎麽可能去流產?您要是不相信,把玉香叫出來當面對質,看是不是這麽回事!”
沈嬌冷笑:“二嫂被你吃得死死的,她怎麽敢和你對質?沈安你以為這些話是二嫂說的嗎?可憐二嫂到現在都還在為你這種畜生說好話,你是不是想問是誰告訴我的?沈安你可別忘記我是幹什麽的,我在醫院每天不知要看多少個同二嫂一樣的傻女人,我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二嫂這一年發生了什麽事。”
沈安暗叫不妙,該死的,他以前還以為沈嬌就是個混日子的大夫,哪成想還真有幾分本事,難怪這賤人在吃酒時就抓著玉香的手不放,敢情那時她就在設計自已了。
賤人好深的心思啊!
“反正我沒乾過這些事,沈嬌你從我回來開始,就一直在爺爺面前詆毀我,隨你便吧!”
沈安索性也不爭辯了,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看得沈嬌隻恨不得搶過老爺子手上的掃帚,狠狠地抽這王八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