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嬌從不會埋怨,她知道韓齊修在外面這麽辛苦是為了什麽,所以就算是再苦再累,她都不會哼一聲。
比起韓齊修在外面的辛苦,她這點苦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沈嬌在門口恍了會兒神,便有意加重了腳步,引起了屋內眾人的注意。
金老夫人見到明眸睞齒光彩照人的沈嬌,也恍了好一會兒神,以前只聽女兒形容過沈嬌的相貌,隻以為這女人是那種狐媚勾人的模樣,可現在看來,女兒明顯是說謊了。
沈嬌美而不妖,豔而不俗,一看就知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有著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就算只是套件麻布袋,也能在人群中引人注目。
這種優雅她以前的主子也有,那個蠢得不可救藥的女人,出身大家,美麗溫柔,還帶著大筆的嫁妝,可這又怎麽樣?
不照樣輸給了她?
金老夫人微微甩了甩頭,集中精神看向沈嬌,對於女兒口中的狐媚子,她不敢掉以輕心,在沈嬌沒來之前,金玉琴是人人稱羨的韓家大夫人。
工作體面,家庭和睦,在家裡的地位也非常穩固,就算韓齊修有些擰巴,可面子情還是有的,外人根本就無從知曉金玉琴和韓齊修的關系如何。
可自從沈嬌出現後,金玉琴就如同中了魔咒一般,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都被抖落了出來,緊接著便是韓齊修同她翻臉,再然後就被趕出了家裡。
金老夫人年前來到南平,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眼前這個落魄潦倒蒼老憔悴的中年婦人,竟然會是從前光鮮亮麗高高在上的女兒!
從金玉琴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金老夫人果斷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而且要改變戰略。
於是,便有了今日的上門拜訪。
金老夫人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同韓家硬碰硬是絕對不行的,必須服軟,有多可憐就得裝多可憐。
有的時候,裝可憐是必須的手段!
“這位就是齊修的媳婦吧?長得真是水靈呢,我們家齊修就是好福氣!”
金老夫人笑眯眯地同沈嬌打招呼,一臉慈愛,沈嬌一點都感受不到任何虛偽。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對你笑臉相迎,就算是敵人,她也不能夠惡言相向呢!
“您老繆讚啦,請問您是……”沈嬌有意當作不認識。
金玉琴面色一沉,這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呢?
金老夫人衝她警告地看了幾眼,金玉琴隻得收斂了小脾氣,繼續低眉順眼。
旁邊的舒明蘭介紹道:“這位是齊修的外婆,從海市趕過來的。”
沈嬌略箴了箴眉,真心不想叫這個女人外婆,可是禮不可廢,她若是不叫的話,理虧的就是她。
“外婆您好,壯壯太沉啦,您可別累著。”
沈嬌笑得十分真誠,可手卻毫不客氣地將壯壯抱了過來,她一點都不想讓這個女人抱自己兒子!
猝不及防下,金老夫人還沒反應過來,懷裡的壯壯就到了沈嬌手上。
“啊啊啊!”
壯壯聞到熟悉的味道,開心得手舞足蹈,一個勁的衝沈嬌懷裡拱,另一邊搖籃裡的圓圓也不大安分了,小胖腿蹬蹬的踹著搖籃。
“兩個小家夥肚子餓了,我先抱他們進屋喂奶,失陪了!”
沈嬌得體地笑著,抱起壯壯和圓圓毫不猶豫地進了房間,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金玉琴一眼。
兩個小家夥看樣子餓得狠了,兩隻腦袋使勁地拱著,就跟小豬一樣。
沈嬌索性一邊一隻,讓他們同時吃奶,在外面呆了半天,夠他們吃一頓了。
小家夥吃奶吃得太費勁,腦門上都是汗,沈嬌拿手帕給他們擦汗,並數落壯壯:
“你個小笨豬,怎麽就這麽不矜持呢?也不向你哥哥學著點,誰來都肯讓抱,哪天把你給拐了都不知道!”
“啪!”
壯壯不耐煩了,一巴掌拍在了沈嬌手上,最討厭吃東西的時候打擾人家啦!
壯壯吃起來快,很快就把一邊吃空啦,可是小家夥好像還沒吃飽,腦袋不由自主就朝哥哥那邊挪。
圓圓淡定如山,眼珠子都不轉一下,一巴掌扇了過去,嚇得沈嬌忙把壯壯給挪開了。
就圓圓的這個力道,壯壯的腦袋還不得開花?
沈嬌嚇出一身冷汗,後怕不已,以後再也不給兩隻同時喂奶了!
“那個是弟弟呀, 你怎麽可以打呢?以後不可以這樣了哦!”
沈嬌耐心地教導圓圓,只是兩個月大的小毛孩能聽懂什麽,瞅都不瞅沈嬌一眼,專心地吃奶!
外面進來的聲音不時傳了進來,大多數是金老夫人一人在說,間或伴有金玉琴的哭泣聲。
“親家,我女兒從小被我寵壞了,不識大體,做了很多錯事,是我沒有教好她,我向你陪個不是。”
說著金老夫人竟然起身,衝韓老爺子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把韓家人給嚇了一大跳。
舒明蘭忙過去扶起了金老夫人,嗔道:“您這是在做什麽呢?做錯事的又不是您老人家,您這又是何必呢!”
要說舒明蘭這話說的也是一語雙關,當事人在旁邊做的好好的,您這老太太一上來就鞠躬,明擺著就是隔應人嘛!
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金老夫人這麽聰明的人,哪裡會聽不出舒明蘭話中的深意?
見自家女兒還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跟木頭似的,不由失望不已,隻得喊道:“玉琴,你還不知錯嗎?”
金玉琴愣了愣,抬頭看向金老夫人,好在她還不算笨到家,很快便想起了出門前自家老娘叮囑的話,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爸,我知道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金老夫人也在一旁求情,話裡話外都是在罵金玉琴,捧著韓家,還說一家人沒有隔夜仇之類的話。
這個女人真的很會說話,只是廖廖幾句,便讓韓老爺子極其熨帖,表情松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