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岺秋坐在回程車上,看著手機裡紀舒暖在酒吧和一個女性Omega坐在一起,微微收攏手指。秘書張月正想詢問溫岺秋接下來的日程安排。她才回頭,對上的就是溫岺秋沉得發寒那張臉。溫岺秋在公司是很少笑的,她不會隨意發脾氣,可有些人就是有那種不怒自威的氣質,溫岺秋就是如此。張月跟在溫岺秋身邊好幾年,許多擺不到明面的事情都是由張月在替溫岺秋處理。她很清楚,溫岺秋雖然是Omega,但她的能力,她的手段,堪比任何一個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Alpha。溫岺秋很少會真的動怒,就算有工作人員出現重大失誤,她也只是會冷著臉讓對方重新做好或是走人。
可現在,她身上透出一股讓張月沒辦法描述的感覺。陰冷,這是最直觀的體感,張月覺得背後發涼,頭皮酥麻,身上也起了一身細密的小疙瘩。被溫岺秋那雙眼睛注視時,張月覺得手腳都在不自知的發抖,這種感覺就像是忽然被驚嚇一般,是生理上收到冷刺激之後的反應,絕對不是錯覺。“溫…溫總…”張月顫抖著唇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察覺到她泛白的唇,溫岺秋這才終於收起氣息。她凝眸看著逐漸走遠的紀舒暖,忽然低聲笑起來。
“張秘書,我有一隻不聽話的寵物,她讓我等待了太久,也讓我為她難過,你覺得,我該怎麽做才能讓她乖乖聽話呢?”溫岺秋啞著嗓子,雖然她收斂了身上的氣場,可張月還是覺得對方此刻的模樣讓人覺得害怕。溫岺秋在大多數人眼裡是溫柔又有能力的Omega,更是被不少女性Omega視為平權的代表人物和女神。唯有張月清楚,溫岺秋骨子裡的性格,絕對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麽溫柔,或者說,她的溫柔只是對給某個人特定的,只是那個人,還沒人知道是誰而已。很多時候,如果觸犯到溫岺秋的逆鱗,她就會展露出本來的姿態,就像此刻,張月覺得溫岺秋的問題絕對不是寵物那麽簡單,自己的回答也要更加小心翼翼。
“溫總,如果是不聽話的寵物,那就要關起來調教才是,會噬主的寵物,必須要用特殊手段。”張月心驚膽戰得回了這句,緊接著,她聽到溫岺秋清爽的笑聲,再抬頭看去。那人眸子裡的血絲和紅光已經消散了,又變回了平日裡的柔粽。
“張月,你說的不錯,我欣賞你這種聰明人。”溫岺秋說完,踩著高跟鞋走出去,張月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大戰般,她摸了摸濕透的襯衫,用袖口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溫岺秋回到溫氏總部,助理見她回來,立刻上前說有訪客,已經安排在會議室。溫岺秋點頭,徑直去了訪客室,看到裡面的人時,她了然得坐在對方面前。
“大忙人,終於舍得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怎麽沒接?害得我還要特意過來一趟。”南凱看著溫岺秋,言語充滿了哀怨。看到他手裡拿著不知從哪扯的花,將那花瓣扯得亂七八糟,溫岺秋嫌棄得挪開視線。
“找我什麽事?如果又是什麽無關緊要的大事,我建議你現在就離開,我沒什麽時間和你多聊。溫岺秋靠在椅子上,用手滑動著手機,看著視頻。裡面是坐在畫室裡的紀舒暖,她並沒有動手畫稿,而是坐在畫室裡抽煙,一直在發呆。“知道你忙,不是大事哪能來找你啊。外公外婆今天回來,兩個老人一直念叨著你,說是好久沒見你了,一回來就讓我找你過去吃飯。還有啊,我估計他們還有我那兩個老爹還沒放棄撮合咱倆,今晚你說什麽都得陪我演演戲,我就說,咱倆已經成了。”
南凱說起最後一句話,立刻壓低了聲音,他扔了手裡的花站起來,湊到溫岺秋身邊,一副討好的模樣,笑的狗腿又有點油膩。Alpha刺鼻的味道傳來,溫岺秋皺眉將南凱推開。
“不要靠近我,味道很刺鼻。至於假訂婚這種事,我已經明確給過你答覆。我不是演員,沒有任何義務陪你出演那種無聊的戲碼。”“就我的味道刺鼻?那天那個女Alpha就不刺鼻?我一直想問,你怎麽會讓她送你回家?以你的酒量,那天晚上喝的酒和白水有什麽區別?”假訂婚的提議再次被拒絕,南凱知道溫岺秋不會答應,提議也只是隨意一說。比起這個,另件事讓南凱更加在意。他打量著溫岺秋,眼裡的八卦意味多到要溢出來。溫岺秋當然知道這人想打探什麽,她也沒打算隱瞞。
“她是我的,有什麽問題嗎?”溫岺秋大方承認,反而讓南凱沒了話講。南家和溫家是世交,南凱小時候就認識溫岺秋,兩個人同歲,家裡交好,又是一個Omega,一個Alpha,幾乎所有家長都把他們當成交往對象在培養,希望他們結婚能夠親上加親。只可惜南凱和溫岺秋互相不來電,尤其是在發現了溫岺秋的真面目之後,南凱對她也只剩下“好似兄弟”一般的感情。他總覺得溫岺秋在等什麽人,可是也從未見過溫岺秋喜歡誰,和誰交往。前陣子,南凱受不了自家兩位老爸的逼婚,想著和溫岺秋假訂婚,獲得幾年的安寧,可惜溫岺秋當時一口回絕,說自己想都不要想。那時候南凱就確定,溫岺秋肯定在等誰。
“所以,那個女Alpha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我沒想到你會喜歡那款。”南凱回憶了一下紀舒暖的長相和身材,隨後用一種你不對勁的眼神看著溫岺秋。他忽然覺得,自己把溫岺秋當兄弟看是沒錯的,這人表面上是個Omega,骨子裡是什麽可誰都猜不出。“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假訂婚的事不要再提,今晚的飯局我會過去,也很久沒見外公外婆了。”溫岺秋顯然不願意解釋更多,聽她這麽說了,南凱聳聳肩,也不多再多問。臨走前,南凱意味深長得看了眼溫岺秋,曖昧得在她後頸掃了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