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季年華主動相邀,蘇阮神色微動,看了旁邊的林萱一眼說道:
“季姐姐相邀,我定然會到的,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林小姐和林二小姐可會去?”
“上次賀家一別,我與二小姐有些齟齬,當時一時衝動與二小姐起了爭執,若是有機會,我也想與林二小姐道個歉。”
季年華聞言怔了下,轉瞬就明白了蘇阮的意思。
之前城陽郡主邀請林家姐妹與她一起踏青盤的時候,蘇阮和謝家姐妹不在場,所以蘇阮並不知道城陽郡主已經替林家姐妹解了圍。
此時她提到林家姐妹,恐怕是因為之前郭如意的事情,猜到了林彤如今的處境不大好,所以想要以詩社拉拔林彤一把。
季年華不由對蘇阮更加高看了一眼,倒是沒有在意她的冒失,只是神色越發溫和的笑著說道:“蘇妹妹放心吧,林妹妹她們自然也是要去的。”
“林家妹妹自幼學習詩書,林二小姐更是天資聰穎,才學出眾,她們姐妹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才女,更是詩社成員,詩社有小聚,她們怎能缺席?”
蘇阮聞言頓時揚唇:“那便好。”
林萱也不笨,見蘇阮三言兩語便讓季年華也叫上了她和林彤,心中生出感激來。
她猶豫著想要開口說句謝謝,可誰知道那邊蘇阮就像是真的只是隨口一提罷了,此時已經拉著謝嬌嬌一起轉身看向了戲台那邊,興致勃勃的聽起了戲來。
瞧著蘇阮與謝嬌嬌笑聲說話的模樣,林萱心中再無半點厭憎。
人只有落在低谷之時,才能知道什麽叫做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難。
自從林彤在賀家落水,後來跟賀七定親之後,她聽了太多難聽的話語,無不是嘲諷林彤“下嫁”,說她失了清白丟人現眼。
原本許多與林彤交好之人都是紛紛疏遠,甚至於就連府中姐妹也都是排斥著林彤。
林萱是林彤的親姐姐,自然想要拉她一把,所以連帶著那些人對她之時也隱有貶低之言,林萱原以為外人不落井下石便已經是最好,可是蘇阮卻能夠對她們伸出援手,不僅在郭如意出言詆毀之時毫不猶豫的維護,如今還想要替林彤解圍。
林萱握了握掌心,看了蘇阮一眼。
也許當初賀家的事情,真的只是誤會。
林萱換了個位置,坐在了蘇阮身旁,低聲道:“蘇小姐。”
蘇阮回頭,見是林萱連忙笑道:“林小姐怎麽了?”
林萱說道:“蘇小姐,之前在八角亭的時候,多謝你替我妹妹說話。”
蘇阮聞言側著頭輕笑出聲:“我不是在替林二小姐說話,而是實話實說,賀七公子本就是天資英才,雖只是庶出,可將來未必不能出人頭地。”
“我跟林二小姐雖然有些爭執,但是女兒家之間的嘴角本就不是大事,郭小姐卻因心存惡意借此肆意詆毀賀七公子,我才出言反駁,林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林萱沒想到蘇阮會這麽說,低聲道:“可是剛才……”
“剛才怎麽了?”蘇阮笑著看她。
林萱目光落在她乾淨澄澈的大眼上,見著裡頭滿滿的笑意,愣了一下後忍不住心裡頭浮出抹暖意來,她嘴角緩緩上揚,也是露出個笑臉來,低聲道:“沒什麽。”
蘇阮聞言燦然一笑,就扭頭過去繼續看戲。
正巧戲台上的曲目正到了最熱鬧的地方,那台上兩人手中持著長槍,嘴裡高喝了一聲,便兩兩對戰起來,連翻了好幾個跟頭,下面一片拍手叫好的聲音。
蘇阮眼中也是浸著光,跟著笑著叫好。
林萱臉上笑意更大,也是將目光落向了戲台之上。
……
安陽王府不僅僅安排了唱戲的部分,還有雜耍和戲法,蘇阮跟著謝嬌嬌兩人看著高台上的各種節目,倒是津津有味。
兩人不時的小聲說著戲中的故事,手中捧著旁邊的盤子裡的果子糕點吃的歡快。
等到戲曲結束,變戲法的和雜耍的上了台子之後,蘇阮便顯得更加興奮了些,因為離得遠看不太清楚台上的戲法,她還直接拉著謝嬌嬌直接離開了位置,靠著前面的欄杆上,伸長了脖子滿臉驚歎。
後面的城陽郡主幾人見到她這樣子,都是忍住笑了起來。
她們不覺得蘇阮失禮,反倒是越發親近了些。
之前無論是在八角亭的時候,還是剛才對待季年華和林萱時,蘇阮無論言語神情,表現的都未免太過圓滑了些。
不是說圓滑不好,畢竟京中這些世家女子,除了個別被府中嬌養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如郭如意這種眼睛長在腦門上,不分場合亂來的人。
其他的女子誰人心中沒有一些小心思,誰人心中沒有計量,就如她們幾人府中姐妹,平日裡為人處事時都不會太差。
可是蘇阮才十四歲,她從荊南來,看著身形又嬌小柔弱,長著一張乾淨好看的臉,笑起來跟個棉花團子似的,偏偏卻心思圓滑老練的像是那些在後宅之中沉浸多年之人,這種感覺讓蘇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城陽郡主幾人雖然高看她,可心中到底也多了積分忌憚。
如今瞧見她露出這般稚氣的模樣來,跟個半大孩子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些戲法,倒是突然讓她們卸了心防。
季年華笑了笑,小聲對著城陽郡主說道:“這個蘇阮,心性不錯,而且也聰明。”
城陽郡主點點頭,笑意深了些:“我祖母常說,謝老夫人是個十分睿智的人,她雖然護短,卻也嫉惡如仇,而且更容不下一些鬼魅魍魎禍害後宅。”
“宣平侯府後宅向來安生,從來沒傳出過什麽不好的事兒來,這全賴謝老夫人的手段,蘇阮能得謝老夫人這般喜歡,就說明她不是個差的。”
季年華也知道一些安陽王府和宣平侯府的事情,點點頭道:“往後倒是可以多來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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