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快結束時,顧筠堯從會場出來,在停車場取車時,自後視鏡瞥到一抹朝他靠近的身影。
纖瘦高挑的身形,批肩的直發,面容瘦削,鼻樑上駕著一副遮掩住大半邊臉的深色墨鏡。
他捏了捏眉心,假裝沒看到,徑直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欲坐進去。
不料那道身影卻突地加快步伐走過來,雙臂一字排開擋在他的車面前。
他面無表情,伸深入車內按了下喇叭,刺耳的汽笛聲驚得車前的人影後退了兩步,卻又馬上走上前。
顧筠堯直視那道身影,難掩厭惡的目光鋒利如刃:“我說過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你是失憶後記憶沒完全恢復還是壓根就不怕死?”
淡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在幽靜的地下停車場傳開來,猶為冰冷。
身影顫了顫,突地繞過車頭一下撲到顧筠堯面前,拿下臉上的墨鏡扔到一邊,抱著他的腿仰望著他哀求道:“筠堯哥,我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你,求你給我條活路,讓我再回到演藝圈。”
“走投無路?”顧筠堯嗤了聲,垂眸居高臨下俯視著抱住他一條腿的杜可唯,那張臉雖然濃妝豔抹,卻已經不復從前的光滑細緻。
“你現在不是齊恒建設老總的情婦麼?”他之前還覺得同樣出席了活動的齊恒建設老總臂彎裏挽著的女人有些眼熟,雖然當時杜可唯一直避著他的目光把臉垂得低低的,但一張認識了那麼多年的面孔他怎麼可能認不出。
杜可唯一楞,顯然是沒料到自己那樣躲避還是被他發覺。
她低下頭,痛苦道:“我已經一無所有,除了演戲我什麼都不會,如果不是齊恒建設的老總收留我,我現在可能已經餓死街頭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住在陸珩那?他既然願意照顧你,你為什麼要離開?”
“……我不想連累他。”
“不想?”顧筠堯冷笑,“像你這種人你有什麼不想的?你離開他只是不想往後一輩子都生活在一個對你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人身邊吧?”
杜可唯臉色刷白。
顧筠堯的話戳中了她的要害。
她就是害怕陸珩用那種可憐的眼神看她同情她。
他知道她被人輪暴過,甚至還因此懷孕,一切都是他在為她善後。他對她的事情知道得那麼清楚,她怎麼有臉留下來?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你不論做什麼,都只是為了你自己。”顧筠堯用力掙脫她雙手的箍制,語氣譏誚道:“齊恒建設的老總應該很寵你,不然不會明知道你的身份還帶你公開出席這樣的場合。”
“不,是我求他帶我來的,我知道你一定會出席這麼重要的活動。”只是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現在是別人的情婦,所以打算偷偷找他,沒想到還是被他發覺。
“好,那你明天再打電話給她吧。”
“筠堯哥,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知道我以前錯得很離譜,可是我已經得到報應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姐姐的份上放我一馬,給我一條活路?”
她站起身作勢要去抓他的手臂。
顧筠堯閃身避開,彎身坐進車內,卻在關車門時,杜可唯不怕死的將一隻手伸進來,死死拽住駕駛座椅上的安全帶。
“求求你了,筠堯哥!”
顧筠堯冷冷看向她,目光冰寒:“別喊我筠堯哥讓我覺得噁心。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來求我?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你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可是我已經受到殘酷的懲罰了,我身上發生過那麼不堪的事情,我已經不會再想情情愛愛了,只想重新做回在演藝圈的那個我。”
“那你求錯人了,你應該去求齊恒建設的老總,而不是我。”
“那些人都是儼你鼻息生存,他根本幫不了我,更何況他對我只是玩玩,不是真心對我的。”
“這要怪誰?”顧筠堯扯開她的手用力甩出去,趁她跌坐在地上時迅速關攏車門,並發動引擎。
杜可唯顧不得雙手擦過地面火辣辣的疼,立即爬起作勢來去抓顧筠堯的車門上的門把。
顧筠堯冷哼了聲,在她撲來時已經發動車呼嘯開出停車場。
杜可唯撲了空,再次跌坐在地上,望著顧筠堯的車尾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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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顧筠堯留在A市處理總公司堆積的一些必須他親自處理的業務,一直忙到淩晨兩點,才想起忘了給小東西打電話。
不過這個時候小東西估計睡得正熟。
想了想,他還是撥通葉闌珊的電話,想知道小東西有沒有趁他不在而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
“她呀,一直念著你什麼時候回來,晚飯沒胃口,沒吃多少東西,倒是嚷嚷著要吃麻辣燙,一直求我,還哭,哎喲,求的我都要哭了,楞是沒答應她。”
果然,就知道她不會安分吃東西。
“那她現在呢?”
“十一點多的時候哭著哭著睡著了,現在還苦著臉,我看得心疼。”葉闌珊在電話那頭長籲短歎,“筠堯,你別怪桐桐不懂事,永遠長不大。因為有你寵著疼著,她也才敢這麼任性,一切都依賴你。但這次她為生一個屬於你的孩子,真是吃了很多苦頭。”
“我知道。”所以他才原諒她的一再算計。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要後天,這邊事情堆積太多,我必須要處理完那些重要的,接下來才有時間一直陪她直到她生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