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德国佬当面羞辱(第1/2页)
“太好了!陆顾问,我们成功了!”一个年轻干事跑到他身边,语气里满是激动,“施耐德这关过了,德国经济部那边就没问题了,收购莱卡有希望了!”
所有人都很高兴,觉得最难的一关已经被攻克了。
陆扬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淡淡的开口。
“这只是第一关。”
他的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欢呼,不解地看着他。
陆扬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眼神冷静又锐利。
“施耐德是个政客,不懂技术。我们骗过他,只是拿到了进门的资格。”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有力。
“真正的硬骨头,不在柏林的办公室里。”
陆扬的目光投向韦茨拉尔的方向。
“硬骨头在莱卡工厂的车间里,是那群固执的德国工程师和老师傅。”
......
待柏林经济部的初步许可到手,王磊一行人终于能进入韦茨拉尔的莱卡工厂。
黑色的奔驰车停在莱卡公司的大门前,铁门上红色的圆形标志在阴天里看着有些旧。接待他们的是生产经理克劳斯,一个典型的德国中年人,穿着西装,发型整齐,但眼神里明显是在应付差使,带着藏不住的距离感。
“王先生,这边请。”克劳斯的声音没什么热厂区。
情,领着一行人穿过
工厂里有股说不出的衰败感。厂区很大,但看着很空,路边堆着些盖着布的旧设备。偶尔有几个工人骑车经过,看到王磊这群穿西装的东方人,也只是冷淡地看一眼,就骑走了。
“搞什么,这么大的厂子,连个看门的都这么没精神。”王磊压低声音,用粤语对身后的老K抱怨,“一点都不旺财。”
老K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陆扬走在最后面,没理会王磊的抱怨,目光一直在观察工厂的布局。厂房虽然老旧,但地面很干净,管线规划得也很整齐,处处透着德国式的严谨。这不像一个快要破产的企业,骨子里的底子还在。
穿过几个没什么人的车间,克劳斯在一扇厚重的双开门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我们核心的镜片研磨与抛光车间。”克劳斯推开门,一股混着研磨剂和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门里的世界,和外面冷清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王磊的抱怨声停了。
整个车间里,回荡着一种低沉又有节奏的机器声。几十台看着很老的绿色机床,正不紧不慢地转着。这些机器的每个金属件都擦得很亮,在灯光下反着光。
每一台机床前,都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戴着老式的护目镜,神情非常专注。他们的动作很慢,但很准,双手和机器就像长在了一起,正在打磨手里的玻璃片。没人说话,没人东张西望,整个空间里,只有机器的嗡嗡声和镜片在研磨盘上细微的摩擦声。
这不像是在工作,倒像是一场仪式。
一种说不清的气场笼罩着整个车间,让王磊这种习惯了热闹的人,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压抑。他下意识地收起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这些,都是我们公司宝贵的财富。”克劳斯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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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最里面,一个身影站在一排大落地窗前。他年纪更大,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镜片。他没操作机器,只是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镜片,对着窗外的光,反复地看着。他的眼神很专注,像是在鉴定什么宝贝。
“那位,就是汉斯·穆勒先生。”克劳斯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明显的尊敬,“他是我们这个车间的负责人,他的祖父,是莱卡公司的第一批光学技师。穆勒家族,为莱卡服务了三代人。”
汉斯·穆勒,德国光学界的老行家。
就在克劳斯介绍的时候,汉斯好像检查完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镜片放在铺着绒布的托盘里,然后才慢慢转过身。
他的目光像两道冷光,直接扫了过来。他没看克劳斯,也没看其他人,而是直接落在了王磊身上。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打量和看不起。
王磊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但很快,商人的本能让他反应过来。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从口袋里掏出金色的名片盒,快步迎了上去。
“哎呀!穆勒先生是吧?久仰久仰!”王磊用他那蹩脚的英语热情地打招呼,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是香江创投的王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多多指教!”
汉斯·穆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王磊递到面前的烫金名片,眼神里没什么变化,好像那只是一张废纸。
空气,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王磊递着名片的手,就那么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他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僵住了。
汉斯·穆勒终于动了。
他没去接名片,而是转身从自己的工作台上,拿起一块干净的、擦镜头的白色细绒布。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用那块布,非常慢的,一根一根的,擦着自己的手指。从拇指到小指,每个关节,每个指缝,都擦得特别仔细,好像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这个无声的动作,比任何骂人的话都伤人。
王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手里的那张名片,此刻好像有千斤重。
擦完手,汉斯把布整齐的叠好,放回原处。他从头到尾,都没再看王磊一眼。他转头,用一种平静又冰冷的德语,对身边一个发愣的年轻学徒说道:
“一群只懂钱的野蛮人,也想染指我们的技术。”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间里,却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团队里的德语翻译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翻译这句充满敌意的话。
“他……他说什么?”王磊终于收回了手,声音干涩地问道。他虽然听不懂德语,但汉斯那不加掩饰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翻译支支吾吾,满头是汗:“他……他说……欢迎我们……”
“他说,我们是只懂钱的野蛮人。”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翻译苍白的谎话。
所有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陆扬从人群最后方,慢慢走了出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汉斯·穆勒,把那句德语,用清晰的普通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