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世的歷練,他們更加懂得什麽才叫做順應天道。神職榜上各路神祗來來去去,換了不知道多少茬,可是他們始終佔據一席之地。不是說他們比別人更厲害,而是懂得順應天道,並且也足夠的豁達開朗。用句通俗的話來說,那就是足夠的圓滑世故。
他們算到自己不久就會有一場機緣,恰好梓箐的出現,他們以為面前這個小鬼就是……
土地婆婆想了想,最後還是邀請梓箐到她們的住所去。
眼睛一眨,梓箐感覺自己進入到另一個空間。
這莫非就是那個石龕裡的世界?是土地神的府邸?……呃,府邸?梓箐心中腹誹一下,這就是一間跟尋常百姓家的那種茅草棚差不多。周圍的牆壁破破爛爛的,屋子中央放著一張四方桌,兩張凳子,全是石頭做的。靠屋角有兩個蒲團,另外一個角放著一口箱子。
土地公公正開箱子,突然啊地大叫起來,“啊,不好了老婆子,老鼠把我們的蠟快偷吃完了。”
土地婆婆連忙跑了過去,連連跺腳,哎喲,這可怎麽辦呢,難道天意如此?
土地婆婆手上拿著只剩下一根竹簽的紅蠟,上面隻留了一點紅色的印記,她轉過身,看著梓箐,說道:“小姑娘,真是對不住了,我,我們在這裡的緣份已近,我們必須的走了。”
梓箐覺得有些奇怪,怎麽會這樣?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並不緊緊因為紅蠟被老鼠啃了。而是因為……紅蠟沒有了。
而他們說的緣份盡了,莫非是有什麽誓願?
想到這裡,梓箐神情也鄭重起來,問道:“土地公公。土地婆婆,懇請告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你們看到這紅蠟被老鼠啃了就要離開?”
兩人相視一眼,拉著梓箐在桌旁坐下。土地婆婆身上往地上一指,一個石凳出現,三人落座。
土地公公說道:“其實我們是神職榜上的神祗。我們說。既然被世人封位神明,就應該解救這世上疾苦,於是就打賭,下到凡間,想幫助那些凡人。不過我們成為土地神,也會收到土地神的各種約束。那就是我們的權限只有這一個山頭的范圍,只有在這個山頭范圍內的祈願我們才能接收的到並且受理。而且我們所救的人是不會違反天地道義的。也就是說如果那是必死之人,我們去救了,就會折我們的法術。我們生活一切所得都必須是別人供奉而來,如果沒有供奉。我們就……”
土地婆婆接著說:“所以,我們就立下誓言,若是我們在人間混的連最後一根蠟都沒有,我們就輸了,就必須回到神榜接受處罰。”
梓箐聽了,心中很是觸動。不為別的,就為他們這份幫扶苦難的心,就值得人敬仰。
下意識的問道:“處罰?為什麽要處罰?會怎麽樣?”
“每個神都有一個神位,必須在自己的神位上,擅離職守。就會被打回原形……”土地婆婆說道。他們在這裡有幾百年了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聽他們說呢。現在如果再不說出來,恐怕幾十年後就沒人知道他們曾經在這個世界上來過了。
梓箐一把住過那
個竹簽,說道:“你們看。這上面的紅蠟還沒有被啃完,還有紅色的,所以……你們現在還沒有輸”
梓箐也知道這是強詞奪理,不過想到這麽慈愛的兩個老人就要被所謂的神榜懲罰,變回原形,心中就很難受。不管怎樣。總的要爭取一下才會心安的。更何況自己現在也不知道任務著手點呢,索性走一步算一步。
事實證明,想要當一個做實事的神仙比一個只是掛名的閑散神仙更不好當。
土地公公土地婆婆幫梓箐在土地神龕旁邊開辟了一個洞府,讓她住裡面。反正這就是一個神鬼共存的世界,只要沒有幹什麽違背天道的事情,只要不是那種特別自視清高憤世嫉俗的人,其實都能夠和平相處。
梓箐現在每天晚上都在外面吸收月之精華,遇到沒有月亮的情況下,就跟兩個老人聊聊天,了解這個世界的風俗人情之類。兩老都像是老小孩一樣,有對生活斤斤計較的小氣,也有憨厚淳樸的真摯,梓箐感覺跟他們在一起生活很開心。
不過每天梓箐都能感應到從那個地宮中傳來的“召喚”,那是這個鬼魂的屍骨的召喚。梓箐想,等自己實力足夠強大了,可以搬動物品的時候,就會地宮中將原主的屍骨搬出來,找個地方買了。入土為安。
土地公公土地婆婆很喜歡下棋,在空閑的時候就會擺上一個棋盤,兩人對弈,有時下的忘乎所以,幾天幾夜入定了一般,有時又會像小孩子般彼此爭論不休。
呵,神仙眷侶,他們可能都生活了不知多少千年萬年,感情卻如此真摯彌新,真真是羨煞旁人呀。
就像土地婆婆說的那樣, 這片山野很少有人會來祈願,最多有一些小動物從這裡經過。比如那些連紅蠟都要偷吃的老鼠。
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從來不會殺生,就連偷吃他們貢品的老鼠,他們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在房間裡上躥下跳一陣就過了,而不會真正對老鼠怎樣。
梓箐很欣賞他們的豁達,但是絕不會對刻意傷害自己的人還那麽寬宥的。
半個月過去,竟沒一個人前來祈願,就連到山上砍柴的樵夫,也是遠遠避開這裡。
那根竹簽上的紅蠟都快要完全被時間消磨光了,梓箐心急如焚,而兩老卻顯得很豁達,天意,他們經歷的比梓箐長久的多,所以對這一切都看的很淡,該怎樣就怎樣。
梓箐想,這樣等下去不行,只能主動出擊了。
土地婆婆睜著圓圓的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梓箐,很驚異的問道:“小姑娘,你真的要到人間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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