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隻幾個飛掠就躍上了磨盤最頂端,而方小冉才艱難地攀爬數千丈高的磨盤。
梓箐站在紅金相間的細繩下面,張開手,鈴鐺輕顫著從掌心飛了起來,繞著她轉了一圈,然後鈴鐺上的繩索分出無數細細的絲線,飛舞著與上面的繩索端部張開的細絲完全連接起來……
“啊,不——”一聲淒厲的嚎叫從身後傳來。
方小冉終於爬上了磨盤,看上去十分狼狽,顧不一起地朝梓箐衝了過來,嘶聲叫道:“不,不要……這是我的……”狀若瘋狂,欲去將鈴鐺搶奪回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布下的局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幸好自己提前進來了,若不然……
那個小小鈴鐺就懸吊在自己眼前,眼中盡是貪婪之色。這裡不是外面世俗需要裝高冷裝深沉,在這裡若是再裝下去的話這裡無盡的財富以及自己的天道之路就無法實現了……
他竭力伸長自己的手臂,手指如爪…
快了,就快要抓到了,他心中激動生出狂喜之意…
梓箐站在旁邊,神情戒備地看著這一切。她現在有絕對的把握將他搞定,可是她沒有出手。
她剛剛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鈴鐺是怎樣被人扯斷然後弄出這個造化空間,而流落在人間道的?
以前她只要發狠就能扯“斷”繩子,那麽當鈴鐺回歸了以後,別人還能扯掉嗎?
所以她看到方小冉瘋狂的去抓鈴鐺時她並沒有馬上製止。而是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鈴鐺並不是誰便哪個都能摘的。
……方小冉張開的手指猛地抓去…
可是卻抓了一個空,他心中有什麽東西一下子被掏空,不死心,再次朝鈴鐺的地方抓撓,一隻手不行兩隻手,如同一個跳梁小醜一樣在那裡蹦躂……
梓箐微微有些錯愕,她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將鈴鐺歸回它應該的地方。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所有的預言佔卜啟示,都昭示他才是那個“天佑之子”,他已然將自己當成了“主角”了。而玄天令不正是主角才能擁有的東西麽?所以梓箐將它歸回,他便覺得這是在剝奪他身為主角,哦不是“天佑之子”的特權。
可是即便是在原劇情中他是這個劇情世界的主角,成為這一切的掌控者。現在不是劇情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嗎?他不是還沒有得到玄天令嗎?莫非他知道自己是這個劇情世界的主角?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只要確認並不是誰都能左右“造化”力量。梓箐就放心了。
唔,即便你是主角也是不行滴……
梓箐看著方小冉的樣子,與原劇情中那般威武和雄霸天下坐擁天下各色極品美女的風華形成鮮明對比,心中盡是說不出的愜意和舒坦:扳倒主角的感覺真是爽啊。
一個踩著別人的命運的主角。
嗡——
霎時。整個造化空間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卻震徹靈魂。
梓箐感覺識海中的令牌輕顫。用意念之力將其攝出。
一股吸力從令牌上傳來,方小冉突然驚恐大叫。身體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往梓箐手中的令牌飛去,越靠近令牌身體越小,最後化作一個微渺的小點消失在令牌上。
梓箐識海中多出一份信息:玄天造化
令牌的確是通行證,也是身份印牌,持有令牌者便相當於這個造化空間裡的管理者一樣。
令牌裡有一個廣闊無垠的空間,專門用來收納魂魄的…
裡面的空間也就是磨盤上方那個巨大漏鬥的空間連通…換句話說,令牌收集的所有的魂魄最後都是會送到這個造化空間進入輪回的。
如果沒有沒有主人的意志,魂魄就只會收在裡面。
有主人,就會根據主人的意思,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生殺予奪,這才是造化之中至高的權利吧。
令牌空間中,方小冉還在瘋狂喊叫,不甘心啊不甘心。外面還有幾個癡情女子的守候,即便成不了七星捧月,也能左擁右抱,也能享受世間極致的繁華尊榮……而現在,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將自己收到這個空間裡面。
他隱隱覺察出了什麽:難道她就這樣將自己投進那個該死的磨盤裡嗎?不,不我不要死,我要永生永世的活著,我是天佑之子,是天命所歸。世界都在等著我去拯救呢……
“香河,你快放了我啊。我知道你能行的,放了我…我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濟世救人,你不能這樣對我…”
梓箐一想,也對啊,貌似他還真沒做過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至少表面上是一副正義仁善的樣子…可是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她又不是正義使者和化身,她就是來為原主的人生逆襲的。
原主作為一個普通人,平平靜靜地生活,招誰惹誰了?為什麽最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完全就是被劇情巨輪碾壓起來灰塵給淹沒掉的。
憑什麽普通就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麽普通人就應該成為炮灰?憑什麽普通人就一定要去成全主角的榮耀地位?
她就是來為普通人逆襲的, 她不屑對主角的地位取而代之,她只是將所有靈魂都進入這造化池中。至少他們靈魂起步是“平等”的。
梓箐一點也不想跟這種自以為有幾分姿色的人討價還價,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以為可以吸引所有的異性——除非是在自己構想的世界中。
梓箐心念一動,在方小冉的腳下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瞬間將他吞噬進去。
嗡——
又一聲悶響傳來。
叮鈴鈴——
磨盤上的把手從鈴鐺上輕輕劃過,鈴鐺輕悠悠地搖晃著,發出一聲悅耳的叮鈴聲。
霎時,梓箐感覺整個空間靜謐起來,時間空間都被定格了一般。
梓箐心情莫名變得緊張起來,是了,將鈴鐺歸位後這個造化空間會怎樣呢?外面那個大千世界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