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種好神奇好“人性化”的病哦。
於是凱文和梓箐再次華麗麗敗訴。
——格達有“急性短暫性精神障礙”,他有精神病啊,精神病人殺人是不犯罪的,所以是不用承擔法律責任的。
而且社會還應該給予同情,理解,關愛。
梓箐感覺自己空有一身技能,枉穿了那麽多個世界,徹底被這個法制的社會打敗了。
人家已經拿到精神病的鑒定證書了,梓箐意識到再繼續告下去也沒有任何用,先前她還在感念這套律法體制不錯了,分分鍾就自己打自己臉。
法不責眾,法不責老,法不責少。
哦,還有患有精神病的人不管做什麽都是無罪的……
她從進入這個任務世界開始,就一直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並在這個規則中為原主人生逆襲。
可是她越來越覺,要想獲得這樣一個畸形規則下的社會認可,簡直是太難太難了。
規則沒錯,可是為什麽規則下還有那麽多的例外?
梓箐感覺體內有一股洪荒之力在蠢蠢欲動,想要衝破這個囚籠一樣的世界。
不過她的洪荒之力還沒有爆,就傳來學校給霍達斯下達的勸退通知書。
梓箐和凱文兩人坐在壁爐前,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裡面只剩下一堆灰燼。
凱文看上去更消瘦,眼圈凹陷,頭遭亂。連續幾個月的打擊讓他感覺無比疲憊和絕望,若不是梓箐一直用靈心訣平息內心的躁動,恐怕早就崩潰了。
不過靈心訣也只能讓人心緒平和,卻無法解決眼前實質問題。
幾次敗訴,非但沒有討回一個公道,反倒讓人們在背後更加添油加醋的議論紛紛,借梓箐當初說的那句“報應”反過來奚落和嘲笑他們“唯一的兒子被人戳成廢人,這才是真正遭了報應啊。”
原劇情中被陌生人用石頭砸房子砸窗戶的事情也終於生了,每次睡到半夜,突然從房頂和窗戶上傳來嘩啦的聲音。布迪就狂吠著追了出去。
梓箐沒有靈力,連神識也驅動不了。前面好長一段時間都忙著上訴和照顧霍達斯,晚上修煉的靈氣都用來滋養霍達斯的脊柱神經和眼神經,以免褪化。此時聽到動靜,立馬衝了出去,聽到布迪的聲音從林中傳來,緊接著狂吠變成痛苦的嗚咽,梓箐腦海中騰地浮現出凱文雨夜葬狗的鏡頭,瘋也似的衝進樹林中,一股血腥味飄來,尋味而去,便看到已經軟趴趴倒在枯枝敗葉中的布迪…
呵,仍舊是遲了一步嗎?
一個人影在林中一晃而過。梓箐身形一動倏地追了過去……
那人如同猴子一樣在林中竄梭,極為熟悉地形。等跑出樹林梓箐才終於將他追上,一個飛躍側踢,將其撩翻在地。
一看,竟然是格達。
格達偏頭望向梓箐,嘴角露出森然的笑意。盡管一手被梓箐反剪背後,可另一隻手抓著尖刀朝梓箐刺來。梓箐卻是絲毫不撒手,抵在對方後背的手肘猛地往下一沉,哢嚓一聲,手臂竟被硬生生折斷,而格達刺向梓箐的尖刀自然也偏了……
梓箐不明白格達為什麽要這樣做,她想到,難道在原劇情中也是他殺死布迪,最後也是他偷襲霍達斯,並朝凱文放冷槍的?放冷槍?看來未必啊,那麽遠的距離,或許只是那一槍沒有打中而已……
思及此,她的心底生出一陣陣寒意。
梓箐身體輕輕顫抖起來,她現在有不下百種方法可以輕松弄死對方,不由自主地收緊扣住對方脈門的手……
對方的嚎叫嗚咽聽起來真是順耳極了,不是有精神病嗎?那就應該待在自己應該的地方,為什麽還跑出來禍害別人?
旺旺——
“在那裡在那裡……”
“生什麽事了?”
周圍幾束電筒光晃著靠近,還有嘈雜的腳步聲吆喝聲……
凱文第一個衝到梓箐旁邊,無比緊張和關切,“瑪麗,你怎麽樣了?”
梓箐偏頭幽幽地看向凱文:“我們的布迪……被他殺死了……”
人們找到樹林中布迪的屍體,看到格達手上還緊緊抓著不放的血跡斑斑的尖刀…他們突然想到什麽,哦對了,他又精神病呢,傷人是不犯法的。於是都下意識地朝後面退了數步。
威利和安娜衝到格達身邊,一下子將他護到懷裡,戒備地看著周圍的人,最後目光落在梓箐身上,不問生了什麽事,直接來一句“你這個賤人對我兒子做了什麽?啊,天哪,格達,怎麽你手上都是血……”
凱文抱著布迪的屍體走過來,神情漠然,聲音粗嘎而嘶啞:“這,就是你們…精神病兒子做的好事!”
他,從不會對別人說哪怕一句重話,此時竟然說出“精神病兒子”幾個字,可見打擊真的太大了。
威利愣愣地看著凱文懷裡的布迪,搖著頭,“不,不會的,我們格達他,他……”偏過頭,目光正好落在格達實力的那把血糊糊的尖刀上。
安娜把格達的腦袋抱在懷裡,“兒子,你怎麽了?你沒事吧?”“我們回家啊,來,我們回家……”
麗絲站著院門口,背著屋內投射出來的燈光,如同一個鬼魅般無聲無息地飄在那裡。在接觸到哥哥傳來的那種熟悉的寵愛的眼神時, 她第一次沒有撲到哥哥懷裡,而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然後折身跑回屋裡了。她恨他,她最喜歡布迪了,溫順而善解人意,就像凱文老師一樣,可是他卻把它殺死了,她恨!
格達在背後喊著“麗絲,麗絲……”
人們不知所措的漠然地看著凱文和梓箐,有人上來拍拍凱文肩膀,然後紛紛散去。
一如前世當人們在叢林中現霍達斯殘驅時一樣,拍拍肩膀。
布迪和原劇情中一樣,被殺死了。
與原劇情中不一樣的是,梓箐和凱文一起把它埋葬……
感覺小鎮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凱文終於意識到這個地方他們是再也無法繼續待下去了,所以當霍達斯身體逐漸好轉時,他終於主動和梓箐商量: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不能改變別人,那就……改變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