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頓覺渾身輕松,走到郎羽平身邊,從袖袋裡抽出一根銀針,對準胸口位置狠狠扎了下去。
郎羽平髒汙的臉皺成一團,身體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猛地弓起,然後哇地一聲吐出一大灘的汙穢。
梓箐皺了皺眉頭,站起身,反過手就揪住一隻耳朵,微微用力,就拉到自己嘴邊,大喊一聲:“賤婢,叫你們好好照顧你們的大少爺,你們是怎麽照顧的?啊?”
柳兒正跟秦瑤撕的歡,頓覺耳朵傳來鑽心的痛,一股大力將她猛地扯了過去。啊地慘叫出聲。
柳兒感覺腦袋裡轟隆隆的響,整個人都懵懵噠。
登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三個女人都狼狽不堪的。
回過神,卻發現梓箐一個人正坐在桌子旁邊,悠哉遊哉地吃東西,一手糕點一手熱茶水,好不滋潤的樣子。
秦瑤累趴下了,今天各種儀式整了整整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剛才又跟這兩個賤人幹了一架,又累又餓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隨手抓起桌子上的糕點就開始吃起來。
柳兒俊俏的小臉被直接打成了肉包子,發髻早就被扯爛了,她無比怨毒地看著梓箐,剛才就是這個該死的女兒揪自己耳朵的。哎喲,好痛。聲音差點把耳朵震聾了。
其實梓箐想說自己真是不是有意抓她的,完全是順手一抓,誰叫她運氣那麽好呢?
不過這裡三個女人加一個賤男人,隨便抓哪個都不會冤枉。原主的兩次人生,都被這些人折騰的夠嗆。
秦瑤狠狠哼了一聲。乾脆一屁股坐在梓箐旁邊,抓起剛才沒吃完的糕點,衝著柳兒和靈兒的面,挑釁地咬了一口。
玲兒此時稍微好一些,不過身上也弄得一團糟,她見秦瑤竟然敢跟主子同時坐在桌子旁吃東西,以為拿到對方的錯處。於是說道:“這是主子吃的東西。主子都沒有吃,你一個當下人的如此不懂規矩。”
秦瑤正要說老子以前就是這個家的主子來著,梓箐啪地一聲拍了桌子。呵斥道:“真是反了天了,你們一個個賤婢給我搞清楚,我,我盧芸才是這裡的主子。讓你們去服侍你們的大少爺。竟然不聽從吩咐,反倒是管起主子的事情來了。這是我的丫鬟。我的奴才,我願意賞她這個資格的,隨便坐,隨便吃。你不服氣呀?可惜我不會給你這個資格的——”
秦瑤聽了梓箐的話,說不出心裡是啥感覺,就是那種明明對方是幫著自己說話。但是她卻有種想要掐死對方的衝動。
不只是她這麽想,三個女人都撲上去把梓箐掐死算了。太損人了。
梓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瞥眼瞧見秦瑤殺人的眼光,鼻孔擴張,大有衝上來咬她一口的勢頭。梓箐一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只是微微用力就將她重新按坐在凳子上了,大聲說道:“聽好了,你現在是我的人,只需要聽我的話就行了。沒人敢對你怎樣,有人拿你說事,直接弄……”小樣,就是要氣死你,膈應死你。看你那麽囂張的樣子,重活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沒找到問題根源不說,還拿別人出氣,不膈應一下你簡直對不起原主的付出。
秦瑤感覺到肩膀上的力量猶如千斤巨頂,讓她動彈不得。胸口劇烈起伏好一會才平複下來。貌似對方說的也有道理,自己在這裡受盡欺負,現在又是她的丫鬟,所以實際上自己的利益以及和她綁在一起了。不過……聽到她那麽囂張的話,她真的好想掐人!
玲兒被梓箐的話嗆的一滯,不過仍舊嘴強,“少奶奶,郎府規矩就是主仆有別,這樣子若是讓太太看到了會說我們做奴婢的不懂規矩。少奶奶疼惜我們做下人的,可是這樣反倒是害了她……”
梓箐將手裡的糕點往她身上砸了過去,叫囂道:“丫的,敢情我想疼惜一下我的奴才還要看你們這些賤婢的臉色行事了?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賤婢對我這個主子指指點點的?”
玲兒頓時慌了起來,她,見梓箐一下子發怒,整個人也慌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連連告饒。這就是做奴才的本分呀,不管如何,先求饒再說。她仔細想了想,貌似自己並沒有說得罪或者汙泥這個女人的話啊,相反,自己是在幫她說話,幫她立威啊……
這廂鬧騰其實外面的人早就聽到了,不過他們先前得到郎大少的囑咐,不管婚房裡發生什麽,都不要管。
這世上就沒有傻子。郎羽平哪裡不知道自己身邊兩個妖靜一樣的丫頭的厲害?他正是想喝個爛醉,然後讓這兩個丫頭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新來的女人。要她知道,想要當他郎羽平的女人不是那麽好當的。
沒想到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本來想整治新婦的,卻變成了兩個丫頭受罪。
梓箐挑撥的對秦瑤說道:“喏,瞧瞧,她們看不慣你被我寵著呢。 怎樣,想不想教訓教訓她們呀?我給你撐腰。”
秦瑤無不怨毒地狠狠瞪了梓箐一眼,梓箐嘻嘻的笑。
兩人的談話落到柳兒和玲兒耳朵裡,頓時覺得不對勁。怎麽覺得這個所謂的盧三小姐精神有問題啊。先前她們可是聽說這個秦瑤在盧安婚禮上鬧事,然後被老爺賣給盧三小姐當人情的,不管怎麽想,盧三小姐也應該恨她才對,看這情形……好詭異。
“真是胡鬧!”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低沉威嚴的中年婦人的聲音。
眾人齊刷刷看了過去,“太太——”
梓箐抬眼看去,這就是郎博浩的正室太太蔣氏。
雖然保養的很不錯,不過在深宅大院中也讓她操心操勞,所以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辜負四五十歲的年紀,兩頰有了深沉的褐斑,眼角有皺紋。
幾個丫頭跪了一地,梓箐站起身,緩步走了過來,盈盈福了福身,“盧芸見過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