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管李氏如何的哭號,竟是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雲之煥雲之夢兩人面色各異地跟著走了出去。
臨出門,小夢下意識回頭朝床上看去,壓抑的謔謔聲透過嘈雜的呼喝聲直傳入她的耳膜,不知道為什麽,當她的視線落在李氏身上時,心中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顫。她不是一個聖母,但是……她卻很欣賞李氏的堅強和……愛。
如果換做自己是她的話,應該很知足了把。有一個那麽疼愛自己的母親,那該是何等幸福和滿足的事情呢。只可惜,她卻不好好珍惜……著實賤人!
咕咚,一個東西掉在門角地方。
眾人紛紛離去,破敗的院子顯得更加冷清而寥落,李氏回過神來,哭號著撲到門口,“蒙生,你不能這樣對我,蒙生——”
哭又有什麽用?當男人不再稀罕你的時候,苦苦哀求只能顯示出自己多麽的不堪。可是,當真正處在這種境地的時候,恐怕很少有堅強到“冷靜”以對的。
高高的門檻將李氏擋了一下,腳下被一個東西鉻到腳底,一滑,身體差點摔倒在地。她低頭一看,因為淚水而迷蒙的視線中是一個白晃晃的事物……是。是一個……銀錠子?!
這是誰落下的?還是說他們中有人故意放下一錠銀子幫自己的?
李氏撿起銀錠子,抬頭看了看破爛的遠門,再看看陰霾的天空,好似有太陽在霧靄深處掙扎著往外鑽。
將銀子緊緊拽進手裡……莫非他對自己還是有意思的?可是若真還有一絲情誼,也用不著將自己趕出去啊?還說那麽傷人的話?
李氏回到房中,關上門,將銀子遞給梓箐看。
剛才亂糟糟一片。可是梓箐明明是所有糟亂的中心。反倒感覺自己置身事外一樣,將所有的人和事看的真真切切的。
那塊銀子不是別人丟下的,正是雲之夢!
李氏神情驚詫又有些失望。“怎麽會是她呢?她不是……”
梓箐怎會看不出李氏心中的那一絲絲期盼,只是……她看的比所有人都明白,李氏對於雲蒙生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或許她曾經很漂亮,出身書香門第。而現在,她對他已經沒有任何誘惑力了。這就是現實。
有句話說的好。男人在不同時期都有自己的喜好,若是沒有真正的愛與相扶相攜,只是為了去迎合對方的喜好而生活,那麽永遠都在追趕對方的腳步中。並且,自己追的很累很狼狽不說,別人並不一定在乎。到最後。自己人老珠黃,才發現竟沒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是屬於自己的財富。那才是最悲哀的。
這段時間梓箐想了很多事情。
她經歷過很多任務,見識過很多的人,所以梓箐很容易就想到,原主的事情,都是雲之夢在背後搞鬼。
當然,原主落得這樣的下場,是真正的活該!就連梓箐都覺得這樣惡毒的女人,不懂感恩,不懂珍惜,愛慕虛榮,還用那麽惡毒的計謀陷害自己妹妹,真正的該死。
只是既然自己進入這個身體了,還承受了那麽大的痛苦。
如果她料想的沒錯的話,自己進入任務的場景,應該就是原身臨死前的一刻。如果自己沒來,原身鐵定就死了,被人們用無比殘忍的方法虐殺掉。
可是自己來了,在自己強烈求生以及怎麽痛也不會暈過去的強大精神力作用下,她終於等到李氏到來。
梓箐將原主所有記憶都梳理一遍,她得出結論,那個雲之夢應該是一個和她差不多的穿越女,即便不是,也應該是重生之類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那無懈可擊的表現力和讓所有人都跳不出毛病的乖順懂事。
因為如果只是普通人,十二三歲,再懂事,也會在某些待人處世方面顯得生澀稚嫩,可是她沒有。
這就是梓箐懷疑雲之夢也是重生或者穿越女甚至是玩家的重要原因。
可是,自己接觸了那麽多的重生穿越女,貌似都是帶著極大的怨恨,勢必要將原主的仇人虐殺殆盡,連帶著將仇人身邊的人也要狠狠虐待一番。
好吧,她現在已經做到了。
只是,她現在為什麽又要丟下一塊銀子?
難道說自己先前所有的猜想都錯了?
梓箐再次細細清理原主的記憶……
她在想,如果是自己在對方處境上自己會怎麽做呢?
旋即,梓箐感覺到豁然開朗。原來如此。
梓箐恨自己真是個賤骨頭,先前才承受了那麽慘烈的痛苦,轉眼間竟然會為仇人開脫,這不是犯賤是什麽。
梓箐讓李氏將銀子藏好,這可能是她們以後生活開始最重要的依仗了。因為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至少還要休息個半年才能像平常人一樣活動。其實再有兩三個月也能行,只是怕留下沉屙,等到年老的時候會有後遺症之類。
第二天,果真有兩個粗魯漢子前來將李氏和梓箐趕出院子。
屋子裡一無所有,一個包裹就將兩件衣裳收攏。
梓箐看著曾經躺過的床上被褥,想了想,對李氏說道:“娘,我們將這些床鋪被褥也全部帶走吧,恐怕到了那邊什麽都沒有。而且這些東西放在這裡,他們肯定也不會再用的。”
李氏覺得有道理。開始收羅起來。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李氏娘家雖然比不上大戶人家,但是吃喝用都不愁,沒想到有一天竟淪落到如此地步。
又收拾了兩個包裹,李氏一個人托上板車,然後扶梓箐坐上去,自己也坐上去。
拉車的是雲家的兩個佃農。
因為大家都覺得送這對母女出去顯得晦氣,都不願來,只有這兩個佃農以前受過李氏的恩惠,前來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