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鮫人王竟有這樣的好興致來放花燈。不過看樣子,你約的人今晚又爽約了。”
寂寥的夜色中,藍發藍瞳的半神獸鮫人王站在了河岸邊,就如一幅畫卷,頗為賞心悅目。
葉凌月也沒想到,身為羅謙的召喚獸的鮫人王,也會喜好放花燈這種節日活動,而且還獨自出現在這種地方。
早前,她還小八卦了下,以為鮫人王會和某個相好來這裡放花燈。
方才,她給了那商販一些靈石,那商販告訴她,鮫人王買了一盞花燈,要求在上面寫上“羅綺雪”的名字。
聽名字,羅綺雪應該是某個人族女子的名字。
而且聽那小販說,鮫人王不是第一次買他那裡的花燈。
過去的二十年間,鮫人王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來買花燈,而且花燈上,永遠都只有相同的名字。
撇開異族這個身份,從女人的角度看,鮫人王還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美男子的。
眼前的鮫人王,已經化為了人形,他身姿頎長,藍色的發藍色的眸,就如一顆深海的夜明珠,熠熠生輝。
這樣的男人,居然會有女人放他鴿子?
葉凌月不禁替鮫人王感到鬱悶。
“她沒有爽約,她只是來不了了。”
鮫人王說著,將手中的那盞花燈隨手一拂,蓮形的花燈,聘聘婷婷,在水中蕩漾開,就如一朵盛開的蓮花,雖是美麗,卻又形單影隻,可遠處那一片片成雙成對的花燈相比,尤其寂寥。
鮫人王放完了花燈後,他轉身就要離開。
“鮫人王,我有一事不明白,為何你要幫助羅謙那樣的人。你明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他從未將水族看成自己的手下,在他眼中,水族只是殺人的工具而已。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的神話傳說,你就要將水族的前程交給羅謙那樣的人?”
葉凌月還是挺欣賞這位鮫人王的,但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位鮫人王的身上,流露著一股說不出的有傷感。
“受人之托。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但,鯨人之事,隻此一次。”
鮫人王經過葉凌月的身旁時,淡淡說了一聲。
等到葉凌月回過神來時,他人已經不見了。
難道說?
鮫人王發現了她在鯨人身上動手腳?
河岸上,一陣夜風吹過,驚出了一身冷汗的葉凌月不禁詫然。
只是,為什麽鮫人王知道了真相,卻沒有告訴羅謙。
照理說,召喚獸應該是對主人絕對忠誠的才對,還是說,鮫人王並非真正忠誠於的羅謙,而是……受人之托?
是什麽人托他幫助羅謙,幫助城主府?
那人對鮫人王而言,必定很重要,重要到了他寧願違背本心的地步。
白天,盡管鮫人王沒有出手製止,但是葉凌月看得出,當羅謙下令屠殺鯨人戰士時,勸說那番話對於鮫人王,是有所觸動的。
一個願意等人二十余載,不離不棄的人,即便是只是半神獸,他也絕不是心底險惡之人。
葉凌月疑惑著,她到了河邊。
一股元力波動,那朵已經漂遠的花燈又落到了她的手上,花燈裡寫著的“羅綺雪”的名字,讓葉凌月的瞳孔微微一緊。
若是沒記錯的話,挽雲師姐說過,羅姓乃是城主府的姓氏,在水之城,只有城主府的直系血脈,繼承了水神血脈的人,才姓羅。
難道鮫人王等待的那人,也是城主府的人?
“羅綺雪,看來應該到城主府打聽下這個名字。”
葉凌月若有所思著,她將那盞花燈隨手又送回了水中。
和鮫人王的意外邂逅,讓葉凌月耽擱了不少時間,她想起了和挽雲師姐的約定,就快步朝著城區的熱鬧處走去。
遙遙的,她看到了秦小川和黃俊正擠在了人群中,正欲上去打招呼。
可就是這時,一陣歡聲雷動。
一陣鈴鐺作響的妙曼樂聲,猶如從九天飄落。
葉凌月朝著音樂的來源看去,卻見眼前一花。
街道的正中,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個高高的花台。
上面有一個戲班子,正在表演。
恰好這時,是一名女子在獨舞,女子有著漆黑的長發,比雪還要白皙透亮的美麗肌膚,一雙流光婉轉的美眸,她的身上,著了件水之城水之女神的水霓祈福裙。
猶如流水般的紗裙上,點綴著一朵朵悄然盛開的蓮花,女舞者的腰肢如同蛇一般,靈活無比,四肢修長,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好魔性的女子。”
葉凌月在心底暗暗詫異著,看台上的這名女子,就如一塊磁石,足以攫取所有人的目光。
再看看四周,無論男男女女,都目瞪口呆著。
就連秦小川和黃俊也都是如此。
尤其是秦小川,他的眼珠子都要看掉下來了。
他吞了吞口水,死命搖晃著身旁的黃俊。
“黃俊,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這姑娘不就是早前在城門口遇到的那名女舞者啊。
早前秦小川放花燈時,就一直祈禱著能夠遇到她,沒想到,在街上還真是遇到了。
“哎呦喂。”秦小川慘叫了一聲,卻發現葉凌月在他身旁,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四哥,你這是丟了魂了,怎啦,看上人家姑娘啦?要不我幫你個忙,做個媒?”
葉凌月曖昧地笑著。
平日都是秦小川笑話她和帝莘,這下子,總該輪到她吐槽回去了吧。
葉凌月本還是開玩笑,以為秦小川會落荒而逃,哪知道,秦小川一聽,一臉的祈求。
“六弟妹,那就全靠你了,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打聽到那位姑娘的姓名、住址。”
秦小川紅著臉,就跟熟透了的爛柿子似的。
這下子換成葉凌月頭大了,秦小川居然真要去搭訕人?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葉凌月隻好硬著頭皮,看向了那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舞者,心想著怎麽開口搭訕才能不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