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天內,三界鷹已經是精疲力盡。
它恨恨地瞪了眼天空,扯了扯禁錮住自己的烈焰血鏈。
多日之前,它得了主人的命令,返回孤月海。
剛回到孤月海時,它還覺得一切如常,可就在它見到了無涯掌教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雖然那人看上去和無涯掌教一模一樣,可他絕對不是無涯掌教。
那冰冷的眼神,還有隱藏的近乎無形的冰冷氣息,無不昭示著,無涯掌教早已不是當初的無涯掌教。
發現了這一點時,三界鷹當即就想回去稟告主人。
可是,“無涯掌教”卻發現了它,一人一鷹大戰了一場。
那家夥很是狡猾,將它引到了獨孤天。
烈陽陣啟動,它被血鏈困住,喪失了行動能力。
這些血鏈帶著濃厚的魔氣,它們刺入體內後,將它的經脈都禁錮住了,不僅如此,它們還一點點地吸食著它的佛力。
三界鷹被囚禁了半個多月後,體力已經漸漸不支。
可它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它絕不能倒下,否則那假冒的無涯掌教的陰謀就會得逞。
整個青洲大陸,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大鳥,你行不行啊?”
就在三界鷹渾渾噩噩之際,它的身下滾出了一個鼎來。
式神煉妖鼎擔心著,望著三界鷹。
三界鷹奉命前來孤月海時,它原本還想留在妖界陪伴紫紫的,可它又擔心自己被發現,只能是跟著三界鷹到了孤月海。
哪知就遇上了這檔子事。
“我隻怕是撐不住了,這陣法很是古怪,長久下去,我必定會油盡燈枯。你還是自己逃吧。”
三界鷹有些沮喪。
和它不同,式神煉妖鼎本就是火鼎,它並不懼怕烈陽陣裡的熊熊魔火。
秦小川也發現,三界鷹的身上還藏了個鼎,所以式神鼎才能僥幸存活了下來。
“那怎麽行,我不能丟下你。”
式神煉妖鼎憋紅了臉,口是心非道。
它也想逃啊,問題是它只是一個鼎,雖然有了鼎靈,可是還沒有化形的能力。
它只有三條鼎足,這鼎足還是不能動彈的。
沒有三界鷹代步,它根本就寸步難行。
“你必須出去,想法子通知主人,否則主人和人界都會有危險。我拚最後一口氣,也要把你送出去。”
三界鷹仰望著天空,天灰蒙蒙的,自從那冒牌“無涯掌教”控制了孤月海之後,孤月海就變了天。
三界鷹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它長唳了一聲,聲音直穿九霄。
它體內的神魄,爆開了。
烈陽陣感受到了三界鷹的憤怒,無數的火光洶洶燃起。
神魂爆炸的一瞬,三界鷹終於掙脫了困住自己的血鏈,它的翅身一恢復自由,就狠狠一振。
拚盡了全身的最後一點佛力,三界鷹的翅膀掀起了一陣驚人的颶風。
不過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式神煉藥鼎,一下子被卷了起來。
看著式神煉藥鼎被颶風卷入了天空中,燃燒了神魂之力的三界鷹再也撐不住了,它的身形,轟然倒,鮮血流了一地。
“主人,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點事了,從今往後,我不能再陪伴你了。”
三界鷹的身子,慢慢地被烈陽陣的火光吞沒了,它的眼角有一滴晶光閃爍。
腦中,倒帶般閃過了一幕幕。
那一年,它只是一隻被遺棄的小鷹,那個男人,將它帶回了千佛宗……
式神煉妖鼎被颶風卷起的一刹那,險些沒尖叫出來。
它看著自己的鼎身,從獨孤天一下子飛了上來。
“大鳥?”
式神煉妖鼎顯然沒想到,三界鷹會以這麽慘烈的方式,讓自己脫困。
它嚶嚶嗚嗚著,可風聲吞沒了它的梗咽聲。
“不行,我一定要離開孤月海,揭穿冒牌無涯掌教的真面目,不能讓大鳥白白犧牲了。”
式神煉妖鼎下定了決心。
只是事與願違,它的身子在半空中飛了一圈,撲通一聲落到了地上。
三界鷹的神魂之力燃燒後,是幫助式神煉妖鼎突破了烈陽陣,可颶風的速度有限,式神煉妖鼎還是沒能離開孤月海。
它最終,落在了孤月海的某一座山峰上。
四周黑漆漆的,式神煉妖鼎落到了地上,差點沒四分五裂。
此時還是天黑,四周沒有人。
式神煉妖鼎的半截身子,埋在了土裡。
幸運的是,它落腳的地方不是獨孤天,也不是無涯峰,至少冒牌無涯掌教不會發現它。
可不幸的是,它動彈不了了。
“這可怎麽辦?我必須想個法子離開這裡。”
式神煉妖鼎一聲哀嚎。
它只能靜靜等待天亮,希望能有過路人能夠發現它。
一個多時辰後,天總算是亮了。
式神煉妖鼎歡喜不已,它看到有幾名孤月海的弟子從前方走過。
“快,把我撿起來!”
式神煉妖鼎衝著其中一名弟子喊道。
可那人恍若未聞,從它頭上走了過去。
式神煉妖鼎又喊了幾聲。
可是路過的人沒有一人能夠聽到它的聲音。
“糟糕,我忘記了我是鼎靈,除非對方擁有極強的精神力,否則是沒法子發現我的。”
式神煉藥鼎在數次呼救沒有得到回應後,頓覺心灰意冷。
可它還是沒有徹底絕望,它還在等待,有人能聽到它的聲音。
時間一天天過去,從天黑到天亮,式神煉妖鼎已經被塵土給掩埋了,可是一直沒有人能夠聽到它的聲音。
慢慢的,它開始絕望了。
在武者為尊的青洲大陸,遇到懂得精神力的方士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難道它就要被黃土掩埋,再也無法重見天日?
第六日,式神煉妖鼎又虛弱的喊了幾聲。
可是依舊沒有什麽回應。
就在式神煉妖鼎徹底絕望之時,它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聶凌星,修煉場在那邊,你往那邊跑幹什麽?”
幾個稚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幾個身著孤月海新弟子服的小男孩結伴走了過來。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救命。”
說話的是一個四五歲大小,長得粉嫩可愛的男孩。
這會兒,他正用好奇的目光四處尋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