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聖女放肆大笑了起來。
她刺耳的笑聲,如針扎般,讓曾妙妙的頭一陣陣疼。
“是我引發了天河傾落,是我害死了瀚哥和小吱喲,是我……怎麽會是我……我害死了大家……”
曾妙妙面無人色,她腳下一個踉蹌,雙眼茫然,六神無主。
“聖女,她氣息紊亂,思緒繁雜,並不適合在這時候進行血脈複蘇。不如改日再進行血脈複蘇。”
太陰母殿的幾名神職人員見曾妙妙如此模樣,無不搖頭歎息。
她們心中不禁暗道,聖女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血脈複蘇這麽重要的日子裡,她偏要告訴曾妙妙這些事,分明要擾亂她的心性。
不過她們也知,聖女見曾妙妙極其不順眼,誰讓對方是聖女,而曾妙妙不過是名女官。
“今天乃是良辰吉日,錯過了今日,又不知要拖多久,再說了召喚成了大地之母,卻不進行複蘇,大地之母可是會生氣的。大地之母的怒火,誰都沒法承受。曾妙妙沉迷紅塵瑣事,才會心煩意亂,意志不堅定,只有斷絕了紅塵俗念,自會血脈複蘇。來人,賜她絕情水。”
太陰聖女一個眼神,周圍幾名女官擁上前去,一人按手,一人扼住了曾妙妙的口鼻。
曾妙妙因得知真相,深受打擊,心情悲悸莫名,渾噩之間,隻覺手腳被製,也不知去反抗。
那些太陰族的女人,將水往她嘴裡灌去。
“妙妙夫人,你快反抗啊,不要上了那歹毒女人的當,小吱喲他們沒有死,他們還在等著你回去。”
葉凌月見曾妙妙不反抗,眼看就要被灌了絕情水,焦急不已。
她也知自己沒法子碰觸到曾妙妙,更不能出手相救,只能大喊著。
“妙妙夫人,你反抗啊,你不能忘了小吱喲和燭瀚少族長。”
可任憑葉凌月怎麽喊叫,曾妙妙雙眼空洞,絕了生機一般,一動不動,由著那幫人胡作非為。
情急之下,葉凌月咬了咬牙,一股腦朝著曾妙妙等人衝了過去。
修為高明的方士,是可以奪舍他人身體,化為自己的肉身的。
但必須是在對方身受重傷或者是昏迷不醒,對自身身體失去操控的情況下。
曾妙妙雖然不屬於以上兩種情況,可她忽聞噩耗,隻覺得生無可戀,如今的狀態就和活死人沒什麽兩樣。
葉凌月為了救曾妙妙,情急之下,卻是歪打正著。
葉凌月的魂魄,無形無色,可在碰上了曾妙妙的身軀之後,魂魄順勢鑽入了曾妙妙的體內。“曾妙妙”原本無神的眼,倏然亮了起來。
口中已經被灌了半口絕情水,那絕情水又苦又澀。
這分明不是絕情水的味道,葉凌月可以肯定,這水裡還混合了其他有害的毒素。
太陰聖女簡直是欺人太甚!
太陰聖女也是歹毒的很,她對曾妙妙有成見,又唯恐曾妙妙這一次血脈複蘇,修為更上一層。
她先刺激曾妙妙,讓其心智混亂,再強行灌毒。
這種毒,一旦入體,一個時辰內就會消失。
但是服用之人,會行為瘋癲,猶如發狂。
屆時,她就會以發狂之名,將曾妙妙暗中處置掉,就算是長老會的人也對她無計可施。
“曾妙妙”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她這一噴之下,動用了幾分精神力,水滴轉瞬化為了無數的鬼門針。
一陣慘叫聲,兩名太陰母殿的女宮慘叫連連。
尤其是早前灌水的那名女宮,她的整張臉上,都被針力所傷,整張臉上紅腫潰爛,連雙眼都被針力刺瞎。
“豈有此理,曾妙妙你竟敢還手。”
太陰聖女本還在旁邊看好戲,哪知“曾妙妙”回光返照似的,一下子回過了神來。
“曾妙妙”一回過神來,狀態神勇,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將兩名女官掙脫了。
“我為何不敢還手,我不僅要打她們,連你也要一起打。”
“曾妙妙”說罷,手間幾張符籙,毫不客氣砸向了太陰聖女。
“反了反了,你竟敢對我動手,曾妙妙,今日可是你自尋死路。”
太陰聖女柳眉倒豎,衣袍一揮,眼前的幾張符籙被袖風卷中,撕了個稀巴爛。
可就在符籙破開之時,又是多張符籙一氣呵成,砸了過來。
隻聽得轟隆隆數聲,幾張炎爆籙在水塘上方炸開。
太陰聖女被火光逼退,面色陰沉。
她倒是沒想到,曾妙妙到神界走了一趟,符師的修為大大提高了。
她祭符時,幾乎是不用停頓,論實力,曾妙妙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可實力再強也得有動手的余地。
“曾妙妙”這女人發了瘋似的亂砸,再這樣下去,整座太陰母殿都要被砸光了。
嗖嗖,又有幾張符籙從背後攻來。
太陰聖女的嘴角抽了抽,一把扯過了身旁的一名女宮,丟向了“曾妙妙。”
“卑鄙。”
“曾妙妙”的唇間擠出了幾個字,幾張符籙應聲炸開,那名女宮瞬間凝聚成了一具冰雕,落在地上。
那是一張冰霜符。
只是一個避閃的時間,太陰聖女就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她的嘴角,詭異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舌尖一咬,一抹血光自她體內生了出來。
“曾妙妙,你實力是不錯,只可惜,從未血脈複蘇過。即便你如今擁有了更高的血脈濃度,可在我面前,你依舊一文不名。”
那血光,正是太陰聖女體內的太陰之血。
只是和一般的血不同,血光湧現,潰而不散,一道血鞭破空而出。
隻聽得“嗤嗤”兩聲,那血鞭就狠狠抽向了符籙。
凝血成鞭,這就是血脈之力?
附身在曾妙妙體內的葉凌月,在看到那一條血鞭時,心底陡然生起了一股寒意。
可讓她更詫異的還在後頭,那血鞭異常靈活,它一碰觸到半空中的符籙,符籙上的符光迅速暗淡,一張張好好的天符瞬間就成了一張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