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成為天魔廷的一份子,一部分原因正是因為佛門。
所以,他看向姬如墨的眼神,滿是敵意。
在他看來,天獸從三十三天來,姬如墨也是三十三天的人。
他的到來,很可能是為了增援天獸。
姬如墨淡淡掃了血遲一眼,眼眸中沒有半分波瀾。
世人可笑,總是自作聰明,不過看在這小子對月兒不錯的份上,就姑且和他多費些口舌吧。
“別誤會,我對異域沒什麽興趣。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她們。”
姬如墨眼皮子一抬,指向了那片白茫茫的霧。
她們?
血遲和尉遲青同時看向了白霧。
“你是為了天獸和葉小姐而來?天獸還好理解,可葉小姐……難道她也是三十三天的人?”
尉遲青大膽猜測著。
他早前就覺得葉凌月不像是異域的人,她又懂得佛力,原來對方竟是佛修。
只是既然是佛修,為何會出現在異域這種地方。
“她並非三十三天中人。我只是順便來捕捉天獸的,那廝是我的坐騎,一不留神,被逃了出來,造成不便,很是抱歉。”
姬如墨沒有過多解釋。
提起了葉凌月時,姬如墨的眼神和緩了不少。
他已經很多年沒見月兒了。
她還是孩提時,曾經是他最要好的玩伴。
姬如墨,也就是曾經人界的神器之一的天命鏡。
他本事鏡靈,修煉成人後,卻生出了人的感情。
他邂逅了葉凌月的娘親雲笙,深深愛上了她,只可惜,雲笙身旁早已有了生死相許的戀人。
他為了她,挽救神界,最終舍棄了人身,再度化身為了天命鏡。
她珍惜他這位朋友,將天命鏡一直留在了身邊。
那時還是孩童的葉凌月最喜歡的就是帶著天命鏡四處玩耍。
姬如墨很意外發現,葉凌月雖然不能習武,卻是個修煉精神力的奇才。
在身懷封印,不能修煉任何一種神力時,她就有敏銳的感知力。
她很快就發現了鏡子中的姬如墨,在姬如墨看來,葉凌月雖然是雲笙和夜北溟的女兒,可她也如同自己的女兒。
他悉心教導她,陪同她,幾年下來,兩人成了忘年交。
直到因為雲笙的緣故,佛門中人來尋釁,姬如墨心知,雲笙無心修佛,她想要做的,只是陪伴家人,一世長安。
為了讓雲笙能夠留在神界,他最終加入了佛門。
離開了自己心心念著愛著的人,也離開了視如女兒的小凌月。
姬如墨曾經以為,自己此生再也沒法子看到葉凌月了,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發現葉凌月的氣息。
姬如墨心底的震驚之感,可想而知。
“道歉有什麽用!原來裡面的天獸根本不是什麽墜落天獸,難怪實力如此驚人。你身為人之主人,卻不好好管教天獸,你可知,你的坐騎害死了多少人!”
血遲一聽,勃然大怒。
天魔廷曾經數次捕捉國墜落天獸,從未有一頭,像這一頭這麽難纏。
“佛家有雲,生死自有輪回。對於異域和異魔一族而言,死未必是一件壞事。”
姬如墨話語之中,自有玄機。
只是此時的血遲和尉遲青都聽不懂罷了。
“放屁,你們這些所謂的佛修,就是沽名釣譽,多少人不分青紅皂白,被你們殘害。”
血遲咬牙切齒。
“血遲,你冷靜些。我們先想法子救葉小姐。”
尉遲青心知,血遲擔心葉凌月的安危。
姬如墨一出現,就變現出了極其不凡來。
尉遲青猜測,對方必定是佛門中極厲害的存在。
被尉遲青這麽一說,血遲稍冷靜了些。
哪怕他不願意承認,可是姬如墨能打破天地之隔,進入異域,證明他的實力非同一般。
他若是肯出手,葉凌月還有一線生機。
“大師,既然裡面的是你的坐騎,那你能否打開這個禁製,將裡面的人救出來。裡面的人,你應該也認識才對。她被困在裡面,已經快一天了,至今生死未卜。”
尉遲青將葉凌月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他以為,如此一說,姬如墨必定會立刻出手。
哪知姬如墨看了看禁製,並未出手。
“如墨大師,出家人慈悲為懷,難道你就不能出手幫一幫忙?”
尉遲青急道,那白霧禁製的威力他們已經見識過了。
以葉凌月的實力,被困在裡面的時間越久,生還的幾率也就越低。
“不用求他,我早就說過,佛門中人,根本沒有什麽好人。”
血遲恨聲說道。
“所謂相救,指的是強者對弱者。月兒,從不是弱者。她身上早已身懷佛家法門雛形,雖手還未徹底頓悟,但對付鏡術法門,綽綽有余,這禁製困不住她。”
姬如墨看看禁製,搖了搖頭。
連血魔兵都破不了的禁製,葉凌月竟能破解?
這怎麽可能?
血遲和尉遲青都是滿臉的不信。
不過,對方畢竟是佛門大能,他這麽說,意味著葉凌月還活著。
想到了這裡,血遲松了一口氣。
“你怎麽知道她能破解?”
“因為,我看到了。”
姬如墨笑了笑。
他看到了……
“你有天眼通?”
尉遲青難以置信道。
尉遲青因為魔印的緣故擁有千裡眼,他也聽族人說起過,上古時期,曾有大能擁有預測未來之能。
但這樣的人,他從未遇到過。
“信不信由你們,你們要做的,只是等著就可以了。”
也正是擔心血遲和尉遲青亂來,打破了葉凌月破除禁製的事,姬如墨才會一開始,就禁錮了兩人的四肢行動。
姬如墨實則,只是告訴了兩人一部分的事實罷了。
只要能夠打破鏡術法門,葉凌月能得到的,遠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當然,一切的前提都是,葉凌月必須打破眼前的僵局。
姬如墨不再多說,他如老僧入定般,站在了白霧之外。
血遲和尉遲青被定了身形,只能是四目相望,看著白霧。
只可惜,白霧裡一片迷茫,什麽都看不清,別說是裡面的動靜,就連影子都不曾見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