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
不是人。
一個念頭,極快地閃過了帝莘的腦海。
那人雖然有著人一樣的五官和相貌,可卻完全不像是個人,他沒有什麽面部表情,整個人看上去就如一座雕像。
高手過招,隻爭分毫之間,帝莘可以斷定,對方不是神,也不是異魔。
短短一夜之間,煞巫太子從哪裡找到了這麽強的援手
而且對方一出手,帝莘就感覺到了很強的氣勢
雙拳如旭日,一拳震天地。
而且此人的拳力,還不僅僅只是氣勢驚人這一個特點。
在帝莘避開了第一道和第二道拳風時,原本已經擦肩而過的拳力,竟是潰而不散,在半空中凝聚成形,再度一個發力回旋,殺了回來。
那拳力,竟是如有了靈識般,有進有退,四處狙擊著帝莘。
就如帝莘的劍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形成了劍意。
此人的拳力,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已經形成了拳意。
同樣的,奚九夜也感受到了這一點。
帝莘和奚九夜幾個避閃,雖是躲開了那高手的致命攻擊,但也是險象環生,兩人同時意識到了一點,眼前此人,是生平罕見的高手。
“那人是什麽來歷早前你不是說,天罰皇城裡,只有煞巫太子一人值得重視”
奚九夜沒好氣道。
他早前可是算準了城中只有煞巫太子一人足以稱之為他的對手。
哪知道,會說出這麽個會拳意的隱藏高手來。
在奚九夜看來,此人比煞巫太子還要棘手些。
奚九夜事後回想,自己一定是被帝莘給坑了。
就知道這小子沒那麽好心,早前先是隱瞞了葉凌月不在天罰皇都的事,他分明是想假借他之手,打破天罰皇城。
奚九夜已經消耗了不少星辰之力,方才一番隕星擊落,他如今的星辰之力不足一半。
“你問我,我問誰。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難纏的拳意高手。我們倆聯手,否則,隻怕真要被困在這裡了。”
帝莘瞥了眼煞巫太子,在他的吟唱下,獻祭大陣有再度複蘇的跡象。
兩人說話間,那高手再度撲殺而上。
帝莘和奚九夜一個眼神。
帝莘眼眸一變,手間凝聚了一道劍氣。
那劍氣如蛇吐信,纏繞而上,朝著那名高手的手腕絞去。
奚九夜也是不甘示弱,其指間數指連發,星辰之力直中那名高手的眉心神印處。
劍氣和星辰之力同時發威,雙面夾擊,那名高手被逼得倒退了數步。
帝莘和奚九夜雖知此人的拳力了得,可此人也有個毛病,他的行動有些僵硬,無法像是正常人一樣,退避自如。
兩人這一夾擊,將其逼到了古天壇的死角處。
劍氣和星辰之力,狠狠撞在了那人的身上。
隻聽“噗”的一聲。
劍氣和星辰之力何其驚人,就算是獨孤術那樣的萬古聖體遇上了,兩力相加,必定會將其擊成重傷。
那人身上的衣裳應聲而裂,可就在帝莘和奚九夜以為,那人必定會遭受重創時,劍力和星辰之力同時被反彈開了。
兩人生生吃了一擊反彈之力,嘴角同時有殷紅滲出。
“那是”
帝莘和奚九夜同時變了臉色。
身形往後避退了數尺,他們的目光,一起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的衣裳之下,赫然還有一件軟甲不對,那並不是軟甲
帝莘眼眸一縮,即刻認出了那高手的衣裳下,確切地說,他的皮膚上,刻著大量的符文。
那些符文,
密密麻麻,看上去像是一件衣裳。符衣
帝莘的腦中疾光電閃般閃過了什麽。
奚九夜的眼神也是瞬息而變,兩人極快地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不是符師。
但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尤其是兩人在查看過一些關於天罰皇朝的文獻後,幾乎是同一時刻都認出了那人身上的特殊符衣。
符衣,是一種極其古老的天罰皇朝時的風俗。
一萬多年前,天罰皇朝流行著一種特殊的葬身之法。
凡是天罰皇朝的人死後,為了尋求其靈魂的安寧,都會請相關的巫者,在其身上鐫刻相應的符文。
那些符文,可以是最普通的防止腐爛的符文,一般見於普通神民。
也有一些比較高級的祈求魂魄超生的符文,一般見於身份地位較高的神族官員身上。
身份地位越高的死者,在其死後, 身上的符文也就越多。
至於到了貴族和皇族的身上時,那些符文的數量已經密密麻麻到了堪比衣甲背心的程度。
但是能達到全身都是符文,且符文可以直接反射攻擊的地步的,就只有符衣。
而在整個天罰皇朝,能在死後“穿”上這種屍體符衣的只有一人。
“天罰大帝。”
帝莘和奚九夜在同一時刻,發現了此人的身份。
眼前這名精通拳意,身著符衣的絕世高手,居然就是已經死去了一萬多年的天罰大帝。
兩人意識到這一點時,煞巫太子已經啟動了獻祭大陣。
“你們的眼力不錯,竟能認出那老狗。”
煞巫太子倒是很意外,帝莘和奚九夜居然能夠在天罰大帝的手下,走過那麽多會合。
腳下,獻祭大陣已經發出了璀光。
無形的禁製結界,正在迅速形成。
天罰大帝如影隨形,落到了煞巫太子的身旁。
“煞巫太子,你簡直就是個瘋子。居然操控自己的父皇”
奚九夜看向煞巫太子的眼裡,滿是憤恨之色。
他自幼喪父,父親對他的意味,很是不同。
“操控算得了什麽,實話告訴你們,這老狗是我親手殺的。”
煞巫太子一臉的不以為然。
一萬多年前,煞巫太子最後兵變失敗,被斬於南門門下。
他的那群皇兄皇姐以為,只要在老狗死後,在其身上鐫刻上各種符文,就可以防止他的煞靈入侵,防止老狗的屍體和魂魄永世不得安寧
他就偏不如他們的意思,他不僅將老狗的屍體控制了,還要讓其成為他的傀儡,永世受其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