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夜很是自責道。
“九夜,這事怎麽能怪你,禁院早八輩子就沒有親兵巡邏了。那瘋女人,能活到今天,都已經是奇跡了。”
帝錦瑟努努嘴,她面若桃花,看上去頗為愉悅。
白日裡,蘭楚楚的事,讓她對奚九夜滿意了許多。
今夜,一直未和她圓房的奚九夜,居然主動求歡,兩人總是算是成了真正的夫妻。
想到了奚九夜平時和床第間截然不同的反應,帝錦瑟對其愈發歡喜,言語上,也開始偏幫奚九夜。
見夫妻倆“恩愛”的模樣,帝景天的懷疑減了些。
想來禁院的事,只是個偶然。
帝雲裳的事,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家族裡的老仆從們幾乎全都被遣散了,直系的子嗣們也不可能在奚九夜面前多嘴,奚九夜也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帝莘的生母。
釋伽那小子,也太多疑了些。
奚九夜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調查清楚這麽多年前的事,也許帝雲裳之死,還是一件好事。
帝景天想了想,決定不再追究帝雲裳的事。
看著燒成了灰燼的禁院,帝景天揮了揮手。
“把裡面的那具骸骨埋了埋在亂葬崗就是了。”
一旁的奚九夜一聽,暗想道。
帝景天還真是個狠角色,無論帝雲裳做了什麽辱沒門風的事,可終歸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居然連安葬她的意思都沒有。
不說其他,光是衝著帝雲裳是八命帝魔這件事,她在帝魔家族中,就應該享受不次於帝釋伽的待遇。
帝景天啊帝景天,當年你錯看了帝莘,如今又錯看了帝雲裳,不怪帝魔家族鬥不過天魔廷。
奚九夜冷眼看著那些仆從將那具燒得漆黑的骸骨草草收走了,連一口薄棺都沒準備。
“老族長,院落無端起火,你們就這樣潦草行事”
長孫雪纓的臉色,比帝景天難看得多。
裡面那瘋女人,可是帝莘的生母。
她本以為,只要那女人在,帝莘早晚有一天會回來。
可這會兒,連帝雲裳都死了,那帝莘回來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最古怪的還要屬帝景天的態度,對方好歹是他的女兒,他竟然如此絕情。
“長孫姑娘,裡面住的是一個瘋女人,以前她就有縱火的前科,只因她和帝魔家族有些淵源,老夫才將她關在了禁院裡。對於她這種人而言,死未必是糟糕的事,也許還是一種解脫。”
帝景天神情自若道。
“可是”
長孫雪纓張了張嘴,一旁的帝釋伽忙說道。
“雪纓,你是不知道那瘋女人當初做了多辱沒家風的事,爺爺留她一條性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我知你心善,不過將善心用在這種女人身上,實在是太浪費了些。”
“我與老族長說話,你插什麽嘴。”
長孫雪纓懶得多看帝釋伽,橫豎人已經死了,想要引帝莘前來,只能是另想其他法子了。
長孫雪纓唯恐帝釋伽又糾纏上來,轉身就走。
帝釋伽在後面喊了幾聲,她都懶得理會,弄得帝釋伽很是尷尬。
奚九夜等人,也趁機告辭了。
人很快就走空了。
帝釋伽黑著臉,到了帝景天身旁。
“爺爺,這件事有點古怪,怎麽昨夜我剛稟告你帝雲裳的事,她就被燒死了。我懷疑這事是奚九夜動的手腳。”
帝釋伽知道帝景天很討厭帝雲裳,若是真的被查明奚九夜和她往來密切,帝景天一定會追究此事。
哪知道,一夜功夫,那女人就死了。
“這件事,就此作罷。釋伽,你也無需再多過問。”
帝景天語氣有些不悅。
雖說事情來得很突然,可帝景天轉念一想。
帝莘當年被家族拋棄的事,知道的人已經很少,照長孫雪纓的態度,帝莘認祖歸宗不過是早晚的事。
帝莘當年被丟棄時,不過是個繈褓裡的嬰孩,不可能知道當年的事。
想要讓其回歸,帝雲裳可謂是唯一的知情者。
雖說,帝雲裳已經瘋癲多年,可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想起當年的事。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權衡利弊,帝景天還是覺得帝雲裳只有一死,才是對如今的帝魔家族最有利的。
“爺爺”
帝釋伽接連受挫,他覺得帝景天也好,長孫雪纓也罷,都是對奚九夜另眼相看,他這個少族長,壓根沒有什麽地位可言。
帝景天也不願多說,打發了帝釋伽,就匆匆離開了。
帝釋伽沉著臉,悶悶不樂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哪知道剛一回到住處,就聽到了手下的一名侍從等候在外。
“少族長你可算是回來了。黑霧大人命人送了一封信給您。”
說著,那名侍從就呈上了一封信。
聽說黑霧來信,帝釋伽也有喜歡詫色。
“那家夥,早前一臉的心高氣傲,不屑與我焦急,怎麽突然變了性子”
他打開了信件,看了幾眼,面色頓時陰轉晴。
“算那幫人有點眼力,知道本少族長的能耐比奚九夜高多了。”
信中,黑霧約了帝釋伽,今夜子時前後到城內的百劍閣會面。
百劍閣是一座兵器閣,早前一直不是很起眼,也不知何時,成了黑霧的產業,在那裡談事最是穩妥不過。
“恭喜少族長。 ”
一旁的侍從見帝釋伽心情不錯,嘴上恭維道。
“你小子懂什麽,信的事,千萬不要透露出去,負責小心你小子的狗命。”
帝釋伽嘴上什麽多沒說,睨了那侍從一眼。
那侍從嘴上應答著,忙躬身走了出去。
有了黑霧的這封信後,帝釋伽的心情好了不少。
那名送信的侍從出了院落後,鬼鬼祟祟,拐入了禁院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
由於昨晚的火災的緣故,這一帶被封鎖了起來,暫時無人出沒。
那裡,早有一人已經等候在那。
“啟稟大人,信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交給少族長了。”
那名侍從滿臉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