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在七星山內呆過一個多月,可這是葉凌月第一次到七星山的北山來。
與四季蔥蘢的南山不同,七星山的北山沒有多少植被,光禿禿的山石裸露在外,看上去很是荒涼。
往日,七北坡礦山內,來來往往都是礦車和礦工,可是今日一進礦山,礦山裡裡人煙罕見,一片蕭條的景象。
葉凌月隨著葉聖,匆匆往了礦山深處走去。
才到了七北坡礦洞外,葉凌月就聽到了葉孤的怒斥聲。
經過了近十年的開采,七北坡的礦洞已經被開挖了三分之一,礦區很是寬闊,足有小半個秋楓鎮大小。
點著松油火把的礦洞裡,葉凰雲和葉凰樹兄弟倆,垂著頭,兩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被罵得一聲不吭。
“混帳,你們到底是怎麽監工的,好好的礦石,怎麽會在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副模樣。”葉孤氣得滿目通紅,額頭的青筋如同蚯蚓般突突跳動著。
他的腳旁,散落著一些礦石。
玄鐵礦石,顏色分為兩種,成色差的是黑中帶灰,成色達四成以上者,為銀灰色。
可是這些七北坡礦洞裡的礦石,卻是赤紅色的,仔細一看,那些赤紅色是已經長了鏽蘚的礦石。
凡是解觸過鐵礦石買賣的人都知道,鏽蘚是因為礦石保存不善,受潮後才長出來的。
為了保持礦石的乾燥,礦洞裡,常年都是保持乾燥避潮的。
長了鏽蘚的礦石,煉製很難。
擔心宋家會在七北坡的礦山的事上做手腳,葉孤還特意命令葉凰雲和葉凰樹兄弟倆一起負責這一次的礦山交接。
兩兄弟這幾日來,幾乎是沒合過眼,他們親自從宋家手中,接手了七北坡礦山,裡面的礦石他們也是看過的,哪裡知道,今日一來,發現礦石全都長了鏽蘚。
而且鏽蘚還在不斷地增加,連礦洞的山壁上都長了大面積的鏽蘚。
這樣下去,整個七北坡的礦山就要毀了。
更糟糕的是,為了獲得七北坡礦山,葉家手中的礦山已經移交給了宋家,如此一來,宋家手中,已經沒有礦山了。
倘若說上一次,葉聖險些上當造成的損失對於葉家而言,還是毛毛雨,那這次七北坡的礦洞危機,就是足以摧毀葉家數百年基業的洪水猛獸。
一些得到了風聲的礦工,都離開了葉家,前去宋家做工,外面還謠傳,葉家這一次垮定了。
“爹,我們敢以人頭保證,我和大哥接手礦洞時,裡面的礦石都是好的。”葉凰樹是礦山的主要負責人,他看著那一堆堆的廢礦石,心如刀割。
“爺爺,爹,這些礦石怎麽了?”葉聖和葉青幾人進了礦洞,礦洞裡一片淒雲慘雨。
“去去去,你們小孩子家的,來礦洞幹什麽。”葉凰樹正煩悶著,見了兒子幾人,更加鬱悶。
葉凌月一走入礦洞,就感覺到了一股濕氣。
她見葉孤等人正煩躁著,也不上前討罵,在礦洞裡轉了幾圈。
“大舅,礦洞裡為什麽會有冰凝草?”葉凌月一眼就看到了,在山壁和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裡,生長著一棵棵不起眼的白色小草。
聯想到早前的宋家在藥材鋪子裡買入了大量的冰凝草,葉凌月的腦中,迅速回憶著鴻蒙手劄裡關於冰凝草的記載來。
“冰凝草,那是什麽東西,這些草,只不過是一些野草而已。”葉凰雲哪還有心思去理會那些雜草。
“那不是野草,冰凝草是一種凝聚水汽的草。只需將它們移植在礦洞裡,只需要一夜功夫,就能礦石生鏽,長出了大量的鏽蘚。”葉凌月頭疼不已,她的這幾個舅舅,雖然在礦石開采和煉製方面是行家,可是對於藥草是一竅不通的。
她早前就好心提醒過他們,去調查宋家購買冰凝草的原因,如今一看,宋家分明就是要用這些冰凝草,毀了整個七北坡礦區。
“什麽!凌月,你說的可是真的?”葉孤和葉凰雲一聽,震驚不已。
至於葉凰樹,也是一臉的難看。
“難道這些冰凝草都是宋家的人種下來的,該死的宋家,老夫絕不會放過你們。”葉孤大怒,一掌擊在了山壁上,山壁上,頓時多了一個坑洞,亂石濺了一地。
“外公,眼下不是找宋家算帳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法子將這些鏽蘚除去,重新煉製這些礦石。”葉凌月的話, 其實大夥都明白,可出去鏽蘚說來容易,但操作起來就很難。
“你說得倒容易,鏽蘚的去除,必須有很高溫度的元火才能做到,在大夏,只有少數的大商會和皇族煉丹房才擁有元火。即便除去了也是需要巨額的錢財,我們葉家即便傾家蕩產,也負擔不起。”葉凰樹沒好氣著。
冰凝草這種東西,他聽都沒聽說過,卻被一個十三歲的黃毛丫頭看破了,這讓葉凰樹很沒有面子。
葉凌月有乾鼎在手,要除去礦石上的鏽蘚並非難事,不過那樣就會暴露她擁有重寶的事,而且七北坡的礦洞太大了,葉凌月的鼎息要消化那麽多礦石很難。
“並非只有元火,才能除去鏽蘚,據我所知,熔岩火也能去除鏽蘚。”葉凌月清清楚楚地記著,鴻蒙手劄裡,鴻蒙方仙做過類似的記載。
“熔岩火的溫度,倒是和一些元火相似,只是,這時候該去哪裡找火山熔岩火。”葉孤聽了葉凌月的提議後,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只要確定熔岩火能去除鏽蘚,那葉家就有救了,外公,你信不信我?”葉凌月眸光閃爍,凝神望著葉孤,她也知道,讓大夥兒立刻相信自己的話,有些難度。
葉孤將信將疑,如今葉家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就姑且信了外孫女兒,死馬當活馬醫吧。
見葉孤信了自己,葉凌月不再遲疑,帶著葉孤就往早前發現金足蛇蚓的那個懸崖山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