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看到那兩條形態詭異的巫蛇時,嚇得紛紛跪倒在漠北王面前。
“饒命啊,還請漠北王放過我們。”
“哪來的那麽多廢話,殺!”
蛇人大祭司冷血無情,一聲令下,在他眼中,這些天民和牛羊沒什麽兩樣。
今日到了祭壇,等待他們的命運,唯有死路一條。
那些儈子手們訓練有素,按住了那些“祭品”們,手中的刀一落而下,頓時血濺三尺。
那些祭品的屍首頭首分家,大量的鮮血灌入巫陣中,兩條巫蛇一陣嘶鳴,它們吐出一團團黑霧,那黑霧籠罩住那些屍首。
等到黑霧散去時,那些屍體已經化為了一具具白骨。
兩條巫蛇的形態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它們最初不過尋常的小蛇大小,可吞噬了第一批和第二批祭品後,身形從最初的手指粗細,化成了手腕粗細,身體也長長了數。
“美味,實在是太美味了,還是活人的血肉最是可口。”
兩條巫蛇吐著信子,一臉陶醉的模樣。
“好厲害的畜生。”
皇甫女官和兩名女官看到這一幕,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們隸屬於逍遙女皇座下,實力自是不弱,都是四五品天印的存在。
可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厲害的對手,只是一團黑霧,就將肉身血肉吸食一空,那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
若是漠北王真的和她們直接建立了聯系,那他將來,不知會變成怎樣可怕的存在。
“兩位使者,我們的皇子殿下?”
蛇人大祭司也是看得一陣頭皮發麻。
他雖然也是半人半蛇的存在,可對上這種壽命不詳,來歷不詳的存在,還是有些發怵。
“急什麽,告訴我們你們殿下的生辰八字和年齡,我們答應的事,一定會辦到。”
兩頭巫蛇在骷髏裡進進出出。
這幾名祭品還只夠它們塞牙縫,它門要的更多。
蛇人大祭司忙將準備好的“奚星落”的生辰八字呈了上去。
兩頭巫蛇一口將那張紙吞了下去。
兩頭蛇纏繞在一起,彼此的頭首相抵,擺成了一個非常的古怪的姿勢,同時不斷嘶鳴著。
那嘶鳴聲,讓人不寒而栗。
過了一刻鍾,它們忽然厲鳴一聲,齊力吐出了一團紅色的霧氣。
那團紅色霧氣,落在奚星落的那口棺木上。
紅霧中發出了一陣怒吼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掙扎,那團紅霧最終落進了棺木裡。
棺木先是沒有半點動靜,可是過了片刻,棺木激烈顫抖起來。
咚咚咚——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叩著棺木。
原本躺在棺木裡的那具男屍,約莫十七八歲的男屍忽是睜開了眼。
他的眼底,還有幾分茫然。
“我兒,你可算是醒來了。”
漠北王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期盼,他走上前去,直視著年輕男子。
“你是……你是父王?”
奚星落一臉的震驚,他半信半疑,望著漠北王。
“我……我活了。我離開九幽地獄了?”
奚星落意識到,自己不再置身在無邊無際的黑暗煉獄時,一躍而起。
他的眼底,滿是狂喜之色。
“哈哈哈,我終於出來了,那鬼地方,那該死的鬼地方。”
他大笑之後,忽又跪倒在地,那以置信望著自己的手腳、身子。
九幽煉獄,無盡的黑暗,他的肉身和意識幾乎都被那鬼地方吞噬。
“皇子殿下他?”
蛇人大祭司有些吃驚望著眼前這個形如癲狂的年輕男子。
他就是王的兒子,怎麽看上去和瘋子沒什麽兩樣。
“他在九幽煉獄呆了太久了,說起來,也是本王對不起他。”
說起來,奚星落是奚九夜唯一的骨血。
對於這個兒子,奚九夜是心有有愧的。
由於他娘親的緣故,他自奚星落出生後,就沒有對他太過偏愛,還將他留在了蘭楚楚的身旁。
如今想來,蘭楚楚那麽恨洪明月,又怎麽會好好對他。
“我兒,你放心,從今往後,你就是天人了,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漠北王走上前去,扶起了奚星落。
眼前的奚星落,是個年輕的男子。
這具肉身是個文弱的書生,體弱多病,但是由於生辰八字和各項條件都符合“奚星落”,所以才被奚九夜選中。
奚星落狂喜之後,再看看身旁,他看到了另外兩具棺材。
“姐姐,喃思姐姐呢。父親,你救活了我, 一定也會救活喃思姐姐,不是嘛?這些年,若非是她,我早就死了。父親,求求你,也救救喃思姐姐,她也是你的女兒啊。”
奚星落當年,被蘭楚楚所累,一起打入了九幽地獄。
那是三十三天九十九地所有的黑暗集中之地,世間的所有惡與黑暗都源於那裡。
沒有任何地方,比那裡更加弱肉強食。
奚星落雖然是奚九夜的兒子,可他自小就在蘭楚楚的刻意縱容下,嬌生慣養,吃不得什麽苦。
相反奚喃思雖然只是一介女流,卻經歷了太多磨難,在九幽地獄時,奚喃思拚了性命的保護奚星落。
雖然,她早就知道,兩人並無血緣關系。
可這些,她從未告訴過奚星落。
在她看來,她在世上沒有任何親人,唯一的親人,就是陪伴她一起長大的奚星落。
“奚喃思?”
漠北王倒是有些意外,奚星落第一個想到的,並非是自己的養母蘭楚楚,而是奚喃思
“父親,你一定能救喃思姐姐,她如今非常厲害,她比我能乾多了,只要她回來,一定能成為你的左臂右膀。”
奚星落滿臉的期盼。
“奚喃思……呵呵……”
奚九夜一陣冷笑。
那甚至不是他的女兒。
蘭蒼的女兒,一個孽種。
沒想到,一個孽種竟然比自己的親生骨肉還要能乾。
“星落,你放心,你的願望,為父一定成全你。不過,你真的考慮清楚了,要先救奚喃思,而非是你的母親?”
提起蘭楚楚時,奚星落的眼底,多一抹憎惡,這個女人,若非是奚九夜提起,他幾乎都要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