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對於帝莘而言,營地裡的人的死活對他並不重要。
所以在天河傾落時,帝莘第一反應是躲避隕石。
隕石下墜的速度極快,可帝莘的實力高,對於旁人而言,根本而無法躲避的隕石,在他眼中,卻是遊刃有余。
可他一回頭,就發現葉凌月不見了。
好在他發現的早,要是她真的死了……
帝莘還有幾分後怕。
怕?
他竟然感到害怕?
這種前所未有的情緒,讓帝莘感到非常陌生。
他為何會害怕?
“救他們!”
葉凌月看看四周,隕石還在不斷砸落。
天河傾落最初只是一些小隕石,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隕石在不斷變大。
在這樣下去,營地內的營帳支持不了多久。
“我為何要救。”
帝莘冷哼了一聲。
適者生存,一直是三十三天的生存守則。
這女人,難道還不懂這個道理。
就算是躲過了這次的天河傾落,那些弱小的子民們也沒有法子,躲過接下來的殺戮。
為了新生的天印,星河老祖以及漠北,甚至是所謂的名門正派的道門,很可能都會加入這一場殺戮。
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難民們,怎麽去躲避?
“我不要再看到人員傷亡!不想再看到生靈塗炭,你懂不懂!這是無極天!你是封天令令主!你身懷封天令,難道就不應該對這裡的子民負有一部分責任!”
葉凌月惱怒道。
封天令令主。
他是封天令令主?
“我是熾神獄……”
帝莘冷哼了一聲,就欲反駁。
可他一抬頭,就見了葉凌月眼中,淚水滑落。
她淚光迷離,望著他。
帝莘心頭一震。
子民……這些人是他的子民?
這時,他的衣袖間,那塊封天令一片紫光閃爍,飛了出來,落在葉凌月的身前。
封天令忽然變大,變成了石碑大小。
帝莘看了眼封天令,正欲將封天令收回來。
可他忽然發現,自己沒法子收回封天令。
封天令就像是一個任性的孩童,不再理會帝莘。
“師父?”
葉凌月望著封天令,看到那一片紫光時,她的眸閃了閃。
淡淡的紫光落在葉凌月的身上時,她覺得周身很是溫暖。
那種感覺,像極了師父紫。
她伸出手來,碰了碰封天令。
冰冷的石碑,這一刻,卻像是有了溫度一樣。
葉凌月眼神一閃,眼底多了幾分感動。
她知道,是師父紫,一定是他。
一直以來,師父紫都在用他自己的方法,守護著她。
在人界時如此,在神界時也是如此,如今在三十三天,同樣還是如此。
葉凌月臉上的柔色,讓帝莘覺得很是刺眼。
他瞅了瞅那塊封天令,忽然覺得這塊破石碑很是礙眼。
“回來。”
帝莘試著再度收回封天令。
可是這一次,封天令還是不理他。
帝莘有些惱火,他抬起手,手間,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吸力。
他的手,像是被一股大力吸住,一下子落在了封天令上。
一前一後,葉凌月和帝莘的手,同時落在封天令上。
這時,封天令的碑體上,浮現出兩個字來。
“無極。”
轟的一聲,封天令上忽華光大振。
那光芒,像極了早前的星霧,一瞬就擴散開。
紫光消失了。
華光漸漸變強。
封天令騰地一聲,飛到了半空中。
“無極”兩字,熠熠生輝。
華光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光罩,籠罩住整個營地。
隻聽得天空,又是一陣轟鳴。
不斷有大小不一的隕石,朝著營地展開了一波新的轟炸。
可怪異的是,那些大小不一的隕石,才一碰觸到華光,就化為了齏粉。
“怎麽會?”
葉凌月和帝莘互看了一眼。
對於這一幕,兩人都很是詫異。
封天令竟開始保護營地?
手間一暖。
葉凌月愣了愣,她的手和帝莘的手緊緊貼在一起。
掌心的溫度,讓兩人都是一驚。
原來封天令一飛走,兩人同時落在石碑上的手,碰到了一塊。
就如觸電般,葉凌月迅速撤回了手。
帝莘也是驚了驚,似乎還未從早前那一抹柔軟的觸感中,回過神來。
“發生了什麽事?封天令,這是怎麽了?”
溪芸等人也是滿臉的震驚,快步走了過來。
營帳內的難民們,也都感覺到,營帳外的騷動一下子小了很多。
營帳內,正在暗中痛罵夜凌日的夜凌光眼前,忽是多了個人。
“夜凌日,你小子可算是良心發現,記得我這個哥哥了。”
看到忽然走進來的夜凌日, 夜凌光臉上滿滿都是嫌棄。
“這幾個人,交給你處理。”
夜凌日揮揮手,皇甫女官等人抬進了幾名病患。
他可沒忘記“廢物利用”,既然營地暫時安全了,就可以開始救治傷員了。
“外頭怎樣了?阿姐呢?”
夜凌光好奇著,往營帳外看了看。
發現營帳外,雖然是一片狼藉。
可看上去已經恢復了秩序,難道天河傾落已經結束了。
夜凌光一抬頭,就看到了天空的異象。
封天令懸浮在半空中,光芒四射,保護住整個營地。
而天空,天河還在不斷傾落,大量的隕石不斷飛向無極天的各個角落。
“封天令居然會保護我們?”
夜凌光一臉的懵。
“確切的說,是保護阿姐……和他吧。”
夜凌日聳聳肩。
很顯然,封天令是為了保護它的兩位令主。
不過這麽一來,所有人都知道,封天令竟還有如此的功效。
由於有了封天令的緣故,葉凌月等人的營地反倒成了一塊特殊的所在。
就在無極天的其他地方,正在殊死抗衡天河傾落時,營地內,已經恢復了秩序。
“天河傾落還在繼續,已經近一天了,我們沒法子外出,也不知道外頭到底怎麽樣了。”
夜間,天河傾落沒有半點緩和的意思。
葉凌月整頓了傷員後,就和眾人商議了起來。
“也不知其他勢力如何,看樣子,我們只能等到天河傾落結束,再去外頭查看天印的情況了。”
葉凌月沉吟道。
眾人也是頷了頷首,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