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封天令的顏色,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墜天之時的封天令,外形和色澤都如同尋常石碑。
可開辟了星辰凹槽後的封天令,已然化成了銀白色,散發出通透如鮫珠的光澤。
帝莘覺得手間一沉,封天令的重量,也瞬間增加了無數。
“這小子是獲得封天令的認可了?”
熾皇看著變化巨大的封天令,再看看帝莘,良久,才半信半疑問了一句。
在這種情況下,這小子居然獲得了封天令的認可,這還真是奇跡。
帝莘望著手中沉甸甸的封天令,卻無欣喜,心中苦澀。
“洗婦兒,若是你能親眼看到這一幕,該有多好。”
手中的封天令,微微發燙。
封天令降臨九十九地,曾經的九十九名宿主,都一心想要的獲得封天令的認可。
帝莘和葉凌月,是所有宿主中最是特殊的兩人。
他們是令主。
是唯一能夠近距離接觸封天令的人。
可饒是如此,兩人依舊沒有最終獲得封天令的認可。
兩人早前一直以為,是因為兩人的力量不夠,才一直沒有獲得認可。
如今想來,只是兩人都沒有找到讓封天令認可的真正法子。
封天令,認可的並非是九十九地的力量,它認可的乃是三十三天才擁有的本源之力。
由於它擁有了另外令主的緣故,一種本源之力還不夠,還需要兩種本源之力。
帝莘也是在看破生死的那一瞬,明白過來的。
對於帝莘而言,封天令是否真的認可了自己,並不重要。
他緊握著封天令,對於如今的他而言,獲得封天令的認可,其實只是為了完成他和葉凌月共同的心願。
“小子,不錯啊。居然能夠獲得封天令的認可。不過,你費那麽大的手筆,動用了兩大本源之力,就是為了這塊破銅爛鐵?”
熾皇不無諷刺道。
反正人都要去三十三天了,這個時候,這小子攜帶這塊封天令幹什麽?
“飛升。”
帝莘薄唇動了動,只是吐出了兩個字。
熾皇眼眸一縮。
這小子別是白日做夢吧,飛升?
“白日飛升,我帝莘,今以封天令主身份,攜封天令白日飛升。”
卻見帝莘眼眸深沉,手中完整的封天令,高舉過了頭頂。
這時,恰逢旭日東升,日光正好折射在帝莘的手上。
人、令、日三者合一。
熾皇嘴唇動了動,嘲諷的話化為出口,卻聽得腳下微微一動。
沉寂了多時的大陸,在這一刻,發出了一陣隆隆的響聲,似有千軍萬馬,在地下奔跑而過。
神界的大片大陸……確切地說,神界的一部分區域,還有異域的小部分區域,就在底細你沉聲說出“白日飛升”這句話後,發生了異變。
它們迅速脫離了原本的大陸,以驚人的速度,騰空而起。
熾皇和熾太后的臉色,瞬息萬變。
尤其是熾皇,他早前還打算開口譏諷帝莘。
可眼下,所有的譏諷都成了自己打臉自己的有力憑證。
這一片面積佔據了近半神界,和一部分人界、妖界乃至小部分異域的大陸,同時也是早前深受黑死星危害,生靈塗炭的區域,那裡早一刻還屍骸遍地,存活下來的人和異魔很是有限。
可就在帝莘得到了封天令的認可,白日飛升的那一刻,
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陸,搖搖晃晃,卻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天際飛去,脫離了原有的九十九地的領域范圍。
幾乎在同一時刻,在三十三天,曾經的光明領,一陣陣哭叫聲不絕於耳。
他們哀嚎著,尋求著他們仙皇的庇護,可是他們的仙皇早已不在了。
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
天命,不可違。
在光明領失去了光明天河的那一天開始,這就是他們注定的命運了。
山脈崩塌,走獸發狂,大量的土地裂開,水域乾涸,星空的星辰不斷隕落,旭日再也不會在這片土地升起。
新的天域在誕生,而舊的那一片天域則是在迅速逝去。
祖星現,新天域生。
光明領,自此失去了三十三天天域之一的資格,徹底崩塌。
誰也想不到,曾經的死對頭,神界和異域,會在這種情況下,以一片新天域的形式出現。
異魔和神族、人族、妖族自此將會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下。
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一夜之間,一切都被扭轉了。
帝莘等人的腳下,同時也在經歷著如此的變動。
他們置身的這一片天罰戈壁,正是神界和異域的交匯處,新天域升天,這裡首當其衝作為了飛升的一部分。
意識到腳下的大陸,正在騰飛,那些在黑死星的吞噬後,依舊存活下來的生靈們,無論是人族妖族神族還是異魔,他們都發出了驚雷般的歡呼聲。
可同時,也有一陣陣的哭聲不絕於耳。
那些沒有被黑死星吞噬的地域,早前逃過了黑死星的吞噬,本是幸運的。
可是這時,那裡的“幸運兒”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新天域的誕生,而他們卻於此無緣。
親人分離,情侶永隔,從今往後,橫隔在他們之間的,不是可以跨越的距離,而是天與地之隔。
哭聲,歡呼聲,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歡離合曲。
這一切切,落在了帝莘的耳中,卻是無動於衷。
“洗婦兒,這一片盛世繁華,是我贈予你的,你可曾看見了?”
帝莘手中的封天令,被他死死拽在手心中。
“小子,新天域也產生了,你該跟我們走了。”
新天域不日,將會飛升抵達三十三天。
黑死星的危機已經解除,余下的三十二天勢力以及世外天們,想來都已經關注到了這一片的新天域。
這個時候,也是熾皇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熾皇必須在這之前,將帝莘帶回熾神獄,神不知鬼不覺,替其重新安插一個新的身份。
卻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