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棺臨世,天下無敵。”
漠北王軍臥倒在地,齊聲呼道。
一旁的紀琳琅看得膽戰心驚。
“師父,楚暮他?”
“放心,他還死不了,只是讓他少添亂子罷了,他雖然不是我的親生骨肉,可也是師妹唯一的骨血。看在師妹的面子上,我今日不將其煉化。他的死活,由我王來決定。”
大祭司走了幾步,從地上撿起了早前楚暮遺失的那一份地圖。
“葉凌月,帝莘,你們想要昆侖秘藏,當真是癡人做夢。昆侖秘藏,隻屬於我王。不過,昆侖秘藏的消息還是泄露出去了,此事還得告訴我王。”
說著,手中的地圖拓本化為了一片齏粉。
大祭司當即就修書一封,往無極天送去。
天明,無極天的一條大川上。
幾艘船在河流上緩緩移動。
船隻上滿滿當當都是貨物,看樣子,這只是幾搜商船。
無極天作為新天域,出現在三十三天的領域內,已經有百年時間。
百年,對於一個國家而言,足以讓其茁壯成長。
可是對於無極天,這塊沒有仙皇的荒土而言,這百年,承載的只有血淚和屈辱。
好在,這些年,各大勢力已經將無極天瓜分一空,有了各自的統治者後,無極天的部分區域也開始發展。
一些商隊也陸續進入無極天,與各地的政權合作,做一些買賣,滿足當地天民的生活需求。
這幾艘商船的旗號,正是下天域的一個大商會所有。
只見一隻白頭隼從天而降,落在其中一艘船上。
從船中,踱出了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
他一抬手,那頭鷹隼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男人面容枯瘦,須發兼黃,看上去四十來歲,屬於那種往人群中一站,讓人過目即忘的人。
只是男人的一雙眼,幽深而又冰冷,看上去,猶如寒潭一般,讓人有些發怵。
凶狠的鷹隼落在男人的手上後,蜷縮著腦袋,一副畏懼的模樣。
男人解下了鷹隼腳上寄著的信,極快地掃了幾眼。
眸光沉了沉。
信是蛇人大祭司寄來的,信後還有新的地圖。
看到缺失了一塊的地圖,男人周身,一股寒意彌漫開。
平穩的水面上,翻開了一道道的漣漪。
“我王息怒。”
緊挨著商船的另外幾艘船上,另外幾名商人模樣的男子立刻跪地,一臉的恭敬。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就是下天域這百年來最轟動的人物之一,漠北王。
漠北王和他的部下,以商隊的形式進入無極天,這也是其他人始料未及的。
哪怕葉凌月等人,也沒想到,漠北王會如此低調的出現。
漠北王派了蛇人大祭司前往格桑古城,那是因為蛇人祭司很是機敏,對銘文也有所了解。
本以為,事情一定會辦得很穩妥,哪知道,會橫生枝節。
整個漠北王軍都知道,王對昆侖秘藏的事非常重視,甚至比起這一次無極天的新天河之事,還要關注幾分。
這時候,大祭司傳來了不好的消息,難怪王會那麽生氣。
“傳令下去,讓大祭司立刻前來無極天,我要親自審問他。”
既然地圖已缺了一塊,再在格桑古城逗留下去,也沒有意義。
漠北王當即下令。
一艘商船朝著河流的另一邊快速駛去。
漠北王手中拿著剛到手的新地圖,折身進了船艙。
商船的船艙外部看,和一般的船艙並無兩樣,甚至船艙內還裝滿了各色的貨物。
可是漠北王只是在其中的一塊船板上輕輕一扣,船艙的下方就打開了個口子。
漠北王進入了暗艙,暗艙不大,裡面放著一口水晶棺。
水晶棺寒氣逼人,散發出陣陣寒氣來。
整個暗艙都顯得冰冷一片。
漠北王踱到了水晶棺旁,低頭端詳著水晶棺裡的人。
水晶棺裡,躺著一名女子。
女子年方二十出頭,一頭烏黑的長發,她雙眼緊閉,皮膚雪白,唇間並無血色。
女子長得很美,雖只是一身素袍,靜靜躺在那,就讓人移不開眼。
只是女子沒有心跳聲,也沒有半分氣息,她分明已經死去多時。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醒過來了。”
漠北王俯在水晶棺上,冰冷的目光,一點點融化開。
他打開棺蓋,手輕輕撫過女子的臉。
盡管已經過去了百年,可女子的皮膚依舊光滑如初。
若非是女子身上早已沒有了溫度,漠北王真會以為,她從未離開過。
“我不該相信那個小鬼,我耽誤了足足百年。”
漠北王歎息道。
他本以為,百年時間,那小鬼真有能耐,讓她恢復魂魄,重新活過來。
可他等到的又是什麽?
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不過,好在,這百年時間,他也並沒虛度光陰。
他從無極天到漠北天境, 靠著先祖留下的一切,打下了自己的一片江山。
如今漠北王的威名,威震下天域。
更重要的是,他還找到了讓她恢復魂魄的法子。
九十九地,有召魂之法。
但那隻對剛死的人有用。
女子死去已經有百年了,她的魂魄當年更是在天難之前,魂飛魄散。
她以身化太虛,死去之時,連最重要的命魂都沒有保住。
所以召魂之法對她並不管用。
可是漠北王卻從格桑城的古籍中發現,昆侖秘藏中,昆侖女仙皇座下有一盞養魂太燈。
只要有了那盞太燈,就可以讓潰散的魂魄再度凝聚,找到昆侖秘藏,找到養魂太燈,就可以救活女子。
“這一次,我一定會想法子救活你。你我之間的恩怨,也一筆勾銷了。夜凌,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救活你。”
漠北王握著女子的手,在其手背上輕輕留下了一吻。
當年,他因一念之差,失去了她。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失去。
那些橫隔在他們面前的阻礙也都已經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蓋上了水晶棺。
等到他再起身時,他又成了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漠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