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並非真正以上的毒,葉凌月沒有發現,也實屬正常。
葉敏的手劄上,也只是提了一句,她也是在分析之後,才猜測溪水裡有蠱。
“這麽說,光殿下也是中了蠱?葉銘師,你可有法子找到光殿下的下落?”
皇甫女官一聽,和一乾逍遙天的女官們一起看向葉凌月。
可葉凌月沉默了片刻,搖搖頭。
她雖然推斷出失蹤的十九人是中了蠱,可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蠱。
蠱操控著人,直接離開營地,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那阿光他……”
夜凌日的面色也很是慎重。
忽然,夜凌日抬起頭來。
“阿姐,若是我也喝了水,中了蠱,是不是就能找到阿光。”
夜凌日的反應很快,他想到,既然這種蟲卵只會在腹裡才能孵化,化為蠱,那為了救阿光,他可以喝下溪水。
“不行!”
皇甫女官嚇得臉色劇變。
“日殿下,這太冒險了。光殿下已經失蹤了,屬下不可以再讓您冒這個險。否則,女皇殿下知道,一定會怪罪屬下。殿下若是執意要試,不妨屬下來試。”
皇甫女官說罷,她和身後的一乾女官都跪了下來。
她們奉命保護夜凌日和夜凌光,夜凌光出了事,她們已經是難辭其咎,絕不能讓阿日再出事。
“阿姐,你怎麽看?”
夜凌日沒有多說,他只是看著葉凌月。
其他人的話,他並不在意的。
他只要自家阿姐的一句話。
“原理上是這樣的,可是阿日,這太冒險了。”
這個法子,葉凌月也早就已經想到了,只是作為兩人的姐姐,她不願意兩個弟弟中的任何一個出事。
“阿姐,爹爹以前教過我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我不試,阿光會死。你應該也猜到了,這巫蠱隻怕是漠北天域下的手。”
夜凌日堅持己見。
他很聰明,雖然葉凌月沒有說,可是光聽說這些蠱,他就猜了個大概。
下天域中,只有漠北天域最擅長巫蠱。
漠北王心狠手辣,不僅僅是阿光,他大費周章,在莫乾河裡下蠱,顯然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那十九人一旦落入漠北王之手,只有死路一條。
眼下已經是近凌晨,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會更危險。
葉凌月聽罷,沉思了片刻。
夜凌日拿過水囊。
“日殿下,還請三思。”
皇甫女官心如火焚,她狠狠瞪了眼葉凌月。
這女人,怎能如此狠心。
“葉凌月,你好歹毒的心思,為了救那些難民和妖、魔族,你竟然犧牲日殿下。虧了兩位殿下為了你,惹上了那麽多麻煩,連性命都顧不上。你若是真想救那些人,你大可以自己試驗,何必要蠱惑日殿下。”
皇甫女官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葉凌月的緣故。
“皇甫女官,休得無禮。失蹤的人中,也有逍遙天的女官,我作為皇子,豈能看著她們死於非命。更何況其他人就算是喝了,也未必有用,必須是生辰八字相對之人。我意已決,你不要再為難阿姐。”
夜凌日不再多說,咕咚幾口將水囊裡的水喝了下去。
葉凌月雖然也符合條件,和在場只有阿姐對這種水蠱有所了解,所以阿姐不能以身試險。
更何況,作為一個男人,夜凌日也絕不會讓葉凌月涉險。
夜凌日喝下水後,眾人都屏息靜氣,看著夜凌日。
皇甫女官見夜凌日一意孤行,也沒法子。
夜凌日喝下水後,初時並無什麽反應。
過了片刻之後,他眼眸微微一變,酷酷的小臉上現出了些許茫然來。
他的耳邊,仿佛聽到一陣笛音。
那笛音,遠遠飄來,虛無縹緲,很是勾人。
在笛音的作用下,夜凌日抬腳,往外走去。
“日殿下?”
皇甫女官驚呼。
葉凌月比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她輕呼了幾人跟著她,再看看皇甫女官,後者雖然惱火,可還是忍著怒火,選了兩名身手不錯的女官,和葉凌月、溪芸、赤赤、九念等人一起出了營帳。
一離開營帳,夜凌日的速度就快了起來,他就如一枚飛箭,極快在荒原上疾行。
葉凌月等人,與他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約莫是跟蹤了五六裡,夜凌日的速度有所放緩。
前方,出現了兩排經幡彩旗,在夜色中,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五彩經幡沿途擺開,彩幡上,寫著一些古怪的文字和天獸圖像,延續足有一裡來路,在經幡的最底處,有一座方劍碑形的祭壇。
祭壇是用某種不知名的骨頭打磨而成,夜色下,看著森白白的,有些嚇人。
葉凌月和皇甫女官等人慢下了腳步,彼此的眼底多了慎重之色。
“日殿下進去了。”
皇甫女官看著阿日的身影消失了, 很是擔憂,作勢就欲衝進去。
“慢著。”
葉凌月看了看遠處的祭壇。
她是神念師,感知力比一般人要強大得多,才靠近祭壇,她就覺得腳底有股寒氣直往上鑽。
這個祭壇有些古怪,已經快午夜了。
月蝕就要開始了,葉凌月還未靠近,卻感覺到祭壇方向,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若隱若現。
那股力量,冰冷而又陰森,絕不是一般的力量。
“還等什麽,前方就是祭壇,過不了多久,祭祀就要開始了。光殿下他們就危險了。”
正如葉凌月所說,這些人是被選為祭品的,午夜三陰匯聚之時,就是祭祀施的時候,再不製止,就來不及了。
“若是這時候我們進去,未必能救下他們。我們得等待時機。只有阻止祭祀,我們才能夠把人救出來。”
葉凌月說道,她們冒險到了這裡,就一定要把人活著救出去。
“等待時機?”
皇甫女官不明白葉凌月是什麽意思。
“皇甫女官,也許你並不喜歡,甚至很厭惡我,可我告訴你,沒有人比我更加重視阿日阿光的性命。你若是想他們死,就現在闖進去。”
葉凌月看了眼皇甫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