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松長老舉棋不定之時,手下一個叫做瑾的弟子,給他獻了一個計策。
那弟子說,道門冰心如今重生在帝莘身上。
他就是帝莘。
道門不能聲討道門冰心,但若對方是帝莘,那就不同了。
帝莘背棄與道門的婚約,又另立道宗,如此行徑,足以讓整個道門群起而攻之。
言下之意,就是矢口否認道門冰心的存在。
只要帝莘是帝莘,不是道門冰心,那道門接下來要做的一切,都是名正言順的。
此外,那弟子還說,帝莘這幾日,在城中做了不少讓人義憤填膺的事,他搶了幾大勢力辛苦得來的符骨,只要聯合了那幾大勢力,一起殺入驛站,帝莘就更加無比辯駁了。
松長老一聽,頓時覺得此計甚好,他將那名叫做瑾的少年弟子狠狠誇了一通。
“好個老東西,居然敢欺師滅祖,直接否認了道門冰心的身份,欺人太甚,小爺看不下去了。”
夜凌光撩起衣袖,就要上前,卻被葉凌月一把拉住了。
“阿姐,你做什麽,難道你不想我幫道門冰心?”
夜凌光眨眨眼,奇怪著,望著葉凌月。
“這是道門和道宗的事,即便是今日他不解決,明日後日,將來,他也要解決。”
葉凌月搖搖頭。
“阿姐,你的意思是?”
夜凌光看著阿姐,覺得阿姐的反應,有些不一樣。
“阿姐是想要讓道門冰心與道門徹底決裂。”
夜凌日說道。
葉凌月沒有說話。
道門冰心雖然表面上已經和道門沒有了關系。
可這幾日,道門的人上門,他只是沒有理會,並沒有強行驅逐,這就意味著,道門冰心對道門始終存在一份不同的感情。
這倒也不怪道門冰心,畢竟,道門是他親手創立的。
他如今是怒其不爭,才會一怒之下建立道宗。
可若是太乙道君如今態度緩和,重新認可道門冰心的身份地位,將其迎回道門,重振道門,道門冰心的態度一定會有所改變。
“阿姐,可萬一道門冰心一怒之下……”
夜凌光做了個卡擦脖子的動作。
“若是如此,再好不過。你覺得,如今的道門還是瘋道士所在的道門嘛?”
葉凌月冷聲說道。
從長孫雪纓的書信看,道門內部,也早已腐朽不堪。
長孫家的勢力,隻怕早已滲入道門的高層。
如此境況下,除非道門冰心下狠心整頓,否則,道門腐朽,就如大廈將傾,是不可逆轉的歷史洪流。
聽葉凌月這麽一說,姐弟三人也不再多說。
松長老一口否認了道門冰心的身份,在門口出言不遜。
驛站內,道門冰心盤腿而坐。
倏然間,他睜開了眼。
卻見他身影一變,松長老隻覺得眼前一花。
啪的一聲。
松長老那張長滿了褶子的老臉上,多了個鮮紅的巴掌印。
松長老的身子,飛了出去。
他猛烈咳嗽了幾聲,口中咳出了幾顆牙齒。
“長老!”
幾名弟子驚呼,急忙上前,攙扶起了松長老。
“帝莘!你欺人太甚!松長老乃是我道門第一長老,你居然敢打他!”
幾名弟子中,帝陽瑾一臉的“怒容”,怒視著帝莘。
早前聲討道門冰心,指證道門冰心是冒牌貨的計謀,自然是帝陽瑾出的。
他見長孫雪纓被感情所困,一直沒有對帝莘下手,就暗中跟隨到道門弟子到了武都。
到了武都後,他就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和一身好身手,混到了松長老的身邊,得了他的信任。
帝陽瑾倒是沒想到,道門冰心如此膽大,直接就對松長老下手。
不過,正是道門冰心的這份“不識抬舉”,給了帝陽瑾更多的發揮余地。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敢打本長老!”
松長老也是眼冒金星,渾身氣得直顫。
他在道門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人對他恭恭敬敬,道門冰心居然敢!
啪,又是一個耳光。
眾人愣是啥都沒看清,松長老又直直飛了出去。
這一次,松長老一排牙齒都沒有了。
“打的就是你。有眼無珠的東西。還是你有那麽能耐,動手打回。本座就站在這裡,你若是能碰到我一根汗毛,道宗一事,就此作罷。”
道門冰心黑眸裡,滿是冰冷之色。
正如葉凌月預料的那樣,他本對道門還有最後一絲惻隱之心。
可哪知道,這一屆的道君實在是扶不起的阿鬥。
還有這些所謂的長老弟子,一個個的都敢對他無禮。
道門冰心已經沒有了耐心。
“話可是你說的,小子,你太過狂妄了,老夫就不信,老夫今日收拾不了你。三招之內,老夫一定打得你小子滿地找牙!”
松長老一聽,眼露狠色。
對方的身手,的確不俗,速度非常之快,方才自己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麽動的手。
不過,那是因為他毫無防備的緣故。
畢竟對方如今附體在帝莘身上。
帝莘雖然被稱為劍魔,可如今帝莘防自己攻,無法使用劍意,對方又沒有天印的情況下,對方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就許你三招。動手。”
道門冰心依舊是一動不動。
“你且等著。”
松長老站了起來,卻見他運起天力。
他的眉心,天印閃爍。
只見他身法一瞬,雙掌猶如蓄了萬斤之力,嘭的一擊落下,對著不遠處道門冰心狠狠撞去。
後者卻是原地不動,任憑對方揮拳而去。
眼看重拳擊穿了道門冰心的胸膛,松長老眼底狠光一閃而過。
可就是這時,他隻覺得眼前,道門冰心的身影一下子模糊了。
他雙拳落空,腳下收勢不穩,一個狗吃屎,跌倒在地。
周圍,一陣哄堂大笑。
卻見道門冰心,哪裡站在他的眼前,正好好站在了驛站的門口處。
“看來,道門子弟,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身為長老,年事已高,老眼都昏花了。”
道門冰心搖搖頭,不無諷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