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薩日即將要結束了,李奇的三國演義,也將迎來一個大**,那就是赤壁之戰。
前面的舌戰群儒、反間計、草船借箭、苦肉計、諸葛亮借東風,聽得眾人是如癡如醉。
然而,這一切都是在為赤壁之戰做鋪墊。
誰都不想錯過這個精彩的情節。
今日,醉仙居還沒有看門,門口已經站了人,嘰嘰喳喳聊個不停,大家談論自然都是三國演義。
似乎真正的歷史,已經被他們漸漸的給忘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李奇抄襲來的三國演義。
洪天九今日倒是沒有穿著盔甲來了,畢竟那玩意實在太重了,穿起來實在是不舒服,可是高衙內依然還是諸葛亮打扮,白羽扇輕輕搖擺,身邊站著六七個閑漢,再加上嘴角那一絲天生的淫笑,十足一個欺凌百姓的神棍。
昨日李奇講到諸葛亮借東風的段子時,都快把他給聽傻了,對於諸葛亮的崇拜,已經達到了盲目的地步,若是宋玉臣敢說一句諸葛亮的不是,那他真的會撲過去找宋玉臣拚命。
等到醉仙居一開門,眾人如潮水般湧了進去,瞬間,裡面已經是水泄不通,醉仙居的酒保都快這些客人給擠到廚房裡面去了。
客人要酒和披薩也都是靠吼,然後酒保從廚房裡拿出酒來,靠著客人們的相互傳遞,達到最終的目的地。
當然,也有些人趁機渾水摸魚。
“他娘的,老子的披薩怎麽只有半塊了。”
“豈有此理,是誰偷喝了我的酒。”
“你們給我一個空盤子是何意?”
但是不管他們怎麽喊,吳福榮始終躲在櫃台裡不出來,堅守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知道若是他一出來那就再也回不去了,心裡只有祈禱李奇快點來。
那頭,李奇還在跟白淺諾她們打情罵俏,好不快活。
等到將近午時李奇、秦夫人、白淺諾才從秦府出來,身後季紅奴那羨慕的眼神,讓李奇心裡稍稍感到一些愧疚。
剛到汴河大街,白淺諾和秦夫人很有默契的與李奇拉開了距離,選著了一條小道,直接往醉仙居後院去了。
李奇剛開始還以為,秦夫人還在生他的氣。
可是當他來到醉仙居的時候,就立刻明白了秦夫人和白淺諾為何要與他拉開距離。
“哇!好尊人呀!”
李奇來到門前看著門口都還有兩人站在凳子上不禁驚訝的叫出聲來
“李師傅來了李師傅來了。”
李奇的這一聲驚呼登時引起了眾人的窪意。
“快點拉住他,別讓他跑了。”
最裡面突然傳出一聲極其囂張的叫嚷。
正是高衙內的聲音。
我跑什麽呀?我又沒有犯法。
正當李奇疑惑不解的時候,一群客人齊擁了上來。
靠!
“你們想幹什麽?”
李奇嚇的驚慌失措,剛向後挪了一步,就被眾人給拉住了。
“哎喲,你們幹什麽呀。…放開我,哎喲,我的手啊再拉就斷了,衣服,我的衣服呀走光了。…!誰眺老子胸部,有本事給老子站住來。”
一陣騷動過後,李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站在了二樓的那張桌子前。
“婁生什麽事了?”
李奇左右晃動著腦袋,雙手抱胸極度恐懼的望著眾人道。
“李師傅你就先別去廚房了,快點說書吧,我們都等了一上午了。”
“三國,三國。”
高衙內振臂一呼高喊道。
眾人紛紛響應。
靠!原來是要我早說書啊,那也用不著這麽野蠻吧。
李奇終於反應了過來,穩定住身形,整理了下已經被拉寬數倍的長衫,心想好好一件衣裳,就這麽被你們給毀了,怒目掃視眾人一眼,見他們都是一臉期盼的望著自己,眼珠一轉,忽然朗聲道:“大家先別急,在說書前,我想與各位先做一個小小遊戲。”
洪天九來勁了,好奇道:“甚遊戲?”
李奇微微一笑,道:“請大家先從懷裡或者袖子裡,隨便掏出一樣東西來了。”
眾人不解,但是也都依李奇所言,隨便從身上掏出一些物件來。
李奇見大家都準備好了,輕咳一聲,忽然猛地一拍醒木,道:“今日在下狀態不佳,所以還是那句老話,欲知詳情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嘩啦嘩啦。
砰砰砰。
咚咚咚咚。
這話剛落音,頓時無數個銅幣,紙團朝著李奇飛去。
李奇也是早有準備,剛一說完就躲在了桌子地下,躲過了這場飛來的橫禍。
一陣亂響過後,李奇連忙站了起來,還沒等眾人開罵,就急忙一拍醒木,道:“話說周瑜派大將丁奉、徐盛去捉拿諸葛亮,可是當他們倆來到借風台時,那諸葛亮早已不見蹤影。”
眾人一聽他又開始說故事了,急忙收住都到嘴邊得髒話,認真的聽了起來。
大廳內回歸一片安靜。
李奇又是一拍醒木,道:“就在此時…。”頓了頓,朝著身邊的幾個女酒保打了個眼色,目光不停的朝著地集掃去。
那幾名女酒保剛開還楞了下,順著李奇的目光往地下一看,同時倒抽一口冷氣,見李奇的四周全是銅錢、紙幣,立刻明白了過來,蹲下身子,偷偷摸摸的撿起錢來。
這一幕剛好被站在三樓的白淺諾瞧見,登時掩唇咯咯的笑了起來。
將剛才衣服錢撈回來後,李奇開始認真的講起故事來,道:“你們道,那諸葛亮此時在哪裡?” ,莫不是飛走了?一高衙內驚奇道。
暴汗!你丫能有一點文化麽?飛走了?虧你想得出。
李奇搖搖頭,道:“原來諸葛亮早就料到周瑜不會放過他,於是早前就已經安排好讓子龍此時前來接應他,等到丁奉和徐盛來的時候,諸葛亮已經在船上了”門”
登時響起了一片叫好聲,前面李奇講到周瑜派人來抓諸葛亮的時候他們可都是替諸葛亮捏了一把冷汗,即便是通曉三國史的宋玉臣等一幹才子,也都入戲了。
接下來,李奇又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將赤壁之戰那一幅波瀾壯闊的畫面,用語言描繪的是淋漓盡致。
客人們聽了也是大呼的過癮,拍案叫絕。
叫好聲、喝彩聲是此起彼伏。
李奇原本想講完這火燒連環船就到此為止了,可是在眾人苦苦的哀求下他隻得多講了一段華容道。
不講還好結果眾人聽到關羽放走了曹操又開始爭論了起來。
“這關二爺,是怎搞的,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傻了,我諸葛聖人如此相信他,他豈能就這麽放過曹操,李奇,你這段子說的也忒差了點吧。”
作為諸葛亮的粉絲,高衙內是一個勁的搖頭埋怨關羽辜負了諸葛亮的信任。
“我倒是覺得李師傅說的很好,曹操對他有恩,他豈能恩將仇報。”宋玉臣不以為意道。
“嘿!我說宋玉臣你怎麽老是跟本衙內作對。”高衙內怒道。
宋玉臣淡淡一笑,道:“我並非故意與衙內作對,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但語氣中,硬要帶著幾分不屑。
洪天九笑道:“你們不是常說君子當言而有信嗎,既然關二爺答應了諸葛軍師,一定要擒下曹操,那他這般做,豈不是言而無信,乃一小人也。”
“這個…。”
宋玉臣一時被洪天九給反駁的說不出話來。
的確,若是關羽放走曹操,那就是言而無信,若是不放,那他就是恩將仇報,這兩者都是君子的大忌呀。
無言以對的宋玉臣只能向李奇遞去兩道求救的目光,好像是在說,這故事是你編的,自然得由你來負責。
草包!胸無點墨,你丫別出來逞英雄啊。
李奇咳了一聲,道:“衙內、小九,宋公子,你們先勿要爭論,請聽我一言。”
“也好,這故事本來就是你編的,你應當給個解釋。”高衙內點集頭道。
李奇搖搖頭,忽悠道:“其實你們兩方都沒有說錯,不管關羽是否殺曹操,都是錯,但是究竟該如何選擇,那就全憑個人的性格,關二爺最令人津津樂道是什麽,就是他的義薄雲天的個性,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與劉備、張飛成為兄弟,他又豈能走到這一步,那呂布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宋玉臣急忙點頭道:“李師傅所言甚是,在下方才就是這樣想的。”
操!你丫也太無恥了吧工
李奇心裡根根鄙視了宋玉臣一番。
高衙內那廝聽李奇這麽一說,也表示讚同,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我最欣賞美二爺的還就是他的義薄雲天,嘖嘖,就跟本衙內一樣。”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忍俊不禁。
沒有最無恥的,只有更無恥的。
洪天九偷笑了兩聲,又一臉好奇的問道:“李大哥,那關二爺回去如何交向諸葛軍師交代了?”
“對對對,接下來如何?”高衙內點頭道,因為他也知道,等下肯定會有諸葛亮的戲份了。
“接下來羿%”
李奇一拍醒木,這話還沒有出口,就聽到眾人齊聲道:“欲知詳情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語氣中充滿了鬱悶。
李奇一愣,呵呵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好了,今中午就到這裡,咱們晚上再說。”
待眾人散去後,李奇到廚房裡打了個轉身,見吳小六幾人都在聊著赤壁之戰,心裡那個火呀,這幾個家夥,事不做事,還敢跑到外面來聽故事抓著幾人就是一頓痛罵。
吳小六幾個自然不敢頂嘴,拉攏這腦袋,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
從廚房出來後,李奇打算去休息室休息下剛一到後院,忽然有人在後面拍了他一下,轉頭一看,見是白淺諾,笑道:“七娘,你好久下來的,咦?夫人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白淺諾嘻嘻笑道:“夫人回秦府去了。”
“這個夫人,老愛遲到早退。”李奇埋怨道。
白淺諾撇了下小嘴問道:“對了李大哥若是你是那關雲長,你會如何做?”
“你說我會怎麽做?”李奇反問道。
白淺諾仰著頭想了會,道:“我說你根本就不會出現在華容道,當時諸葛軍師派兵布陣的時候,你就會躲在一邊不吭聲了,更加不會上前請命。”
李奇一愣,長歎一聲,道:“七娘看來我這一輩子是逃不出你的掌心了。”
白淺諾臉一紅,道:“你又在這裡胡說了,是我逃不出你的掌心才是。”
“都一樣都一樣。”李奇呵呵笑道。
白淺諾白了他一眼,道:“你快些去休息吧,說了這麽久,也怪累的了。”
李奇嘿嘿笑道:“要不咱們一起。”
白淺諾一聽這話,臉紅過耳,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離羿了。
晚上。
客人還是有增無減。
赤壁過後,自然是‘三氣周瑜,了,這無疑是一場催人眼淚的戲,雖然羅大師為了塑造諸葛亮的正面形象,把周瑜貶低為氣量狹小之輩,但是李奇卻認為,這樣的男人,才更加有魅力,畢竟歷史上的周瑜,實在太完美了,完美都讓人覺得有些假,長得帥,又會領兵打戰,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令人憤怒的是,他家裡環有個貌美如花的老婆,這種男人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啊。
當李奇說到,周瑜臨死前帶著滿腔的不甘,用盡最後一口氣,喊出那句“既生瑜,何生亮”時,除了高衙內這個諸葛亮的忠實粉絲,還在那裡拍手叫好以外,其余人無不黯然淚下,有幾位女酒保更是掩面抽泣了起來。
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道出了許多人的情懷。
也為這位三國演義裡面的周瑜添加一份悲情。
正當眾人為了這天才感到惋惜的時候,忽聽得三樓傳來“咚”的一聲。
忽聽得一個天籟之音緩緩從三樓傳了下來。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湮沒了黃塵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興亡誰人定啊。盛衰豈無憑啊。擔當生前事啊。何計身後評……,門”
這首歌來的真是恰到好處,與周瑜那份悲情遙相呼應,為這個故事,更是錦上添花。
一曲畢。
大廳裡是一片寂靜。
李奇站在二樓更是呆若木雞,雙眼已經開始冒出幾許火光,這首歌,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正是三國演義的片尾曲,當今世上,除了他以外,就季紅奴一個人會唱,而且季紅奴這天籟般的聲音,他也再熟悉不過了。
不用說,唱歌的一定是季紅奴。
可是李奇怎麽也沒有想不通,季紅奴的歌聲為何會突然在醉仙居。
過了好一會兒,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猛烈喝彩聲。
一浪高一浪,久久不息。
這絕對是今天醉仙居最大的一個**了。
“紅娘子。”
高衙內突然大吼一聲,朝著樓上疾奔而去。
洪天九也反應了過來,興奮跟了過去。
李奇猛地一怔,想要阻止,可是高衙內巴經衝了上去,心中是叫苦不迭,急忙跟了上去。
高衙內尋著歌聲來到了天下人間包廂,猛地一推開門,但見裡面有四個人,秦夫人和白淺諾坐在桌上,另外還有一個丫鬟,和一個面皮白淨,酒保打扮,低著頭的小廝,分別站在白淺諾和秦夫人的身後。
高衙內一眼掃去,沒有見到一個像李奇描述的女人,急忙問道:“夫人,剛才唱歌的可是紅娘子。”
秦夫人稍稍皺眉,道:“是又如何?”
“那他現在在哪裡呀?”高衙內急得都快蹦了起來。
白淺諾忽道:“紅娘子唱完就離開了。”
“走了。”
高衙內一愣,朝著小九道:“你方才見到一個女人麽?”
洪天九一頭霧水,搖搖頭道:“我沒有注意。”他方尊都聽呆了,豈會注意這麽多。
“追。”
高衙內簡單的扔下一個字,就急匆匆的往樓下衝去。
洪天九和幾個閑漢也跟了過去。
他們剛走,李奇就走了進來,一臉怒氣。
一直站在角落的小廝,見李奇來了,抬起頭,一臉害怕道:“李大哥,對不起,我…。”
這上廝正是季紅奴。
“紅奴,你莫怕。”
秦夫人說著又朝著李奇道:“李奇,你別怪紅奴,是我拉她來的。”
李奇冷哼一聲,沉聲道:“這筆帳,我待會再跟你們算,紅奴,你現在立刻往後門離開,我會叫人去接應你。”
“為什麽呀,衙內他們都已經走了,你還擔心甚麽?”白淺諾詫異道。
“七娘,你這個小伎倆能瞞過高衙內,但是小九那小子鬼精的很,我看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悟過來,醉仙居哪個酒保他不認識,而且你們兩個在這裡,豈會讓男人站在裡面。”
李奇說著,又朝著季紅奴道:“紅奴,你還不快走。”
“哦。”
季紅奴點點頭,快步的朝著外面走去。
“我與你一起去。”
秦夫人站起身來,剛準備和季紅奴一同出去,忽然被李奇給攔住了,道:“夫人,你不能和她一起去,你這一出去,只會惹來別人的注意。”說著就拿起一個托盤遞給季紅奴,道:“你拿著這個下去,記住走後門。”
季紅奴從未見過李奇這般臉色,哪還敢多說,接過來托盤來,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李奇又朝著小桃道:“小桃,立刻下去叫兩個酒保到後門去接應紅奴。”
小桃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果然,季紅奴剛走沒多久,高衙內他們便折回來了,見那小廝已經不見蹤影,心裡大呼上當,但是他們也不敢得罪白淺諾,隻得含恨而去。
兩人眼中的失落、遺憾,盡顯無疑。
待他們走後,李奇才松了一口氣。
“李大哥,對不起,是我自作聰明一“。”白淺諾低著頭小聲道。
“算了,算了。”
李奇揮揮手,朝著秦夫人道:“夫人,我不讓紅奴現在到醉仙居來,自然有我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跟你慪氣,我辛辛苦苦的教她唱歌,是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能讓她成為咱汴京第一歌妓,為了咱們醉仙居著想,你不理解我,也就算了,但你…。”
說到這裡,他又重重的歎了。氣,他也不想當著白淺諾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秦夫人,道:“夫人,你還是先回去看看紅奴吧,她這人,就愛胡思亂想,我剛才那語氣可能嚇到她了,你去告訴她,我沒有怪她,讓她不用想太多,待會我回去,會跟她解釋的。”
秦夫人如今也隱隱覺得這事做的的確是過於莽撞了,又回想起自己今日做的事,說的話,一點都不像自己,心裡一陣苦笑,點點頭道:“那好吧,我現在去看看她。”
李奇點點頭,又朝著白淺語到:“七娘,天色這麽晚了,你也早此回去吧。”
白淺諾點點頭道:“那我就先走了。”
“嗯。”
待人都走了以後,李奇歎了。氣,他之所以不準季紅奴來醉仙居,例不是擔心高衙內,畢竟秦夫人和白淺諾他爹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他不喜歡打無準備之仗,他喜歡按照自己制定的計劃來,沒有萬全的準備,他是絕不會輕易讓季紅奴出來的。
所幸的是,季紅奴今晚的這首歌來的也恰到好處,也算是一次成功的炒作,但還是沒有達到他的預期那般轟動。
李奇在包廂裡坐了一會,就起身出門了,可是經過平步青雲包廂時,包廂門突然打開了,忽聽得裡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既生瑜,何生亮。李兄,你這三國演義當真是有趣的緊啊。”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裡面坐著一個俊俏公子,驚訝道:“趙姑娘。”
此人正是趙靖。
“李兄何不妨進來喝一杯。”趙靖伸手示意道。
李奇笑著點點頭,走了進去,坐在趙靖對面,笑道:“先說好,我不喝酒的。”
趙靖笑道:“你這天下無雙這般貴,我也不舍得請你喝。”
李奇哈哈一笑,道:“對了,趙姑娘,你什麽時候來的?”
“在你說書前就來了。”
趙靖笑道:“說來也巧,你第一天說三國的時候,我剛好在這裡,後來幾乎每天都來聽你說書,你這三國演義,的確是非常精彩。”
“趙姑娘過獎了。
李奇笑了笑,又道:“既然你來了,為何不找我呀?我也可以給你點優惠啊。”
趙靖淡淡笑道:“你每次一說完,就立刻出門了,我想找你,也不知道上哪找。”
“這倒也是。”李奇撓撓頭,訕訕笑道。
趙靖微微一笑,讚道:“李兄單名一個‘奇,字,做起事來當真是出人意表,諸葛聖人臥於隆中,是為了等待一個明主,而李兄立於廚房,要的卻只是一份悠閑,相比之下,李兄還稍勝一籌。”
哇!這趙人妖怎麽這麽了解我。
“這話你可莫要亂誠”
李奇忙道:“我可不敢跟諸葛聖人相比。”
趙靖搖搖頭,正色道:“李兄,恕我多說一句,我始終認為你應該去考取功名,為國效力,這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抱負。”
又來這一招。
李奇冒了一頭冷汗,苦笑道:“趙姑娘,這麽跟你說吧,我不是不去考,是我根本就考不上,下面那兩塊木板上的字就是我寫的,你認為那些考官見到這字,還有興趣看裡面的內容麽。”
趙靖一愣,搖頭道:“凡大才之人,一般都不拘小節,字寫的差又有何妨?耳便你考不上功名,同樣也可以報效朝廷。”
這人還真是油鹽不進。
李奇楞了楞,苦笑道:“趙姑娘,你為何對我一個廚子如此看重啊?”
“廚子又如何?”
趙靖長眉一揚,道:“試問像諸葛聖人,韓信、蕭何、關羽、張飛這些一等一的大英雄,又有哪一個是出身名門望族?你又何必介懷自己的身份了?”
暴汗!老子從來就沒有介懷過好麽,我一直都以廚師為榮。
李奇一時語塞,他來北宋這麽久,還從沒有一個人如此看得起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不過他對這個朝廷,早已失去了信心,這一點一直都沒有變過。
趙靖見李奇沉默不語,又道:“李兄勿怪,我也只是有感而發,別無他意,有道是人各有志,李兄即便是做廚師,我相信李兄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咱大宋第一廚的。”
李奇一愣,拱手笑道:“那就多謝趙姑娘吉言了。”
趙靖領首一笑,然後起身道:“天色已晚,趙靖也該告辭了。”
“哦,趙姑娘慢走。”李奇一愣,忙起身道。
趙靖點點頭,然後帶著那小廝出去了,只聽得她一聲輕歎,“興亡誰人定?”
誰人定?
李奇搖搖頭,自言自語道:“至少不會是周公瑾。”
剛一下樓,那些客人就紛紛圍上來,問剛才唱歌的女子是何人。
李奇沒有詳細解釋,隻說是秦夫人的一個遠房親戚。
等到李奇回到秦府後,那季紅奴還在等他,不管秦夫人前面如何安慰她,她始終還是堅持要等李奇回來。
李奇先是把整件事的經過了解清楚,原來這一切都是白淺諾出的注意,不過白淺諾原本只是讓季紅奴去聽故事的,沒曾想到季紅奴聽到周瑜死了,傷心的差點眼淚都掉下來了,又見包廂裡有一架琴,於是就情不自禁的彈唱了起來。
說起來這還得全怪李奇,要不是他為了把四間包廂布置的文雅一些,每間包廂都放了一架琴,那也不會發生此等意外了。
暈。原來她是為周公瑾而唱的。
李奇聽到這個答案,心中是哭笑不得,問道:“紅奴,你就這麽喜歡周公瑾麽?”
季紅奴點點頭,又搖搖頭,紅著眼眶,道:“周公瑾與他的妻子如此恩愛,若是他死了,留下他妻子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世上,豈不是很可憐,李大哥,你為何要把周公瑾給說死,那小喬姐姐後來又怎樣呢?”
秦夫人聽了,眼中閃過一抹哀愁。
暴汗!別人惋惜的都是周瑜之才,你們卻想到小喬去了,這是什麽跟什麽嗎,幸好我沒說梁山伯與祝英台,不然你們還不哭死去。
李奇聽懵了,一抹頭上冷汗,訕訕道:“這個…只是故事而已,至於小喬麽,我也不清楚,紅奴,你想的太多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