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趙明誠也知道如今東宮是穩如泰山,也想與趙桓打好關系,雖然他的野心不大,但要是能夠重振趙家昔日的名望,那他也是希望見到的。
於是二人在白府吃過午飯後,又與白時中這個主人家寒暄了幾句,就立刻去各自的部門報到去了。而李清照也沒事做,就留在了白府,與秦夫人、季紅奴還有白夫人敘敘話。
李奇送二人到門前,直到他們離去了,才準備回屋,可就在此時,他余光忽然瞥見東面一輛馬車行來,立刻收住了腳步。
不一會兒,馬車停在了他面前,只見封宜奴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一見到李奇,不覺一愣,道:“咦?你怎麽在這?”
李奇上前拉住她的手,嘻嘻道:“在等你呀。”
“這是在外面了。”封宜奴羞澀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微微掙扎,見李奇死皮賴臉就是不放手,倒也任由他去了,又道:“你騙誰了,你又不知我會來。”
李奇張口就吹道:“哦,我昨日夜觀星象,算到今日午後,會有一位超級無敵大美女來此,當時我就納悶了,這世上幾大美女不都是我妻子麽,怎還會有,於是我連午飯都沒吃。就來這裡蹲點,想看看這位無敵大美女長得是不是三頭六臂,原來是你呀,難怪,難怪,如此看來,天也沒錯。我也沒錯。”
封宜奴明知他是在胡說八道,但也覺甜如蜜,啐了一聲,道:“你莫要當我是無知小孩,你瞧瞧你,嘴角的油漬都還沒有擦掉。還午飯都沒有吃。”
“不可能呀,我每次吃完飯都會擦嘴的,難道方才沒有擦乾淨。”李奇下意識的摸了下嘴角,忽聽邊上響起咯咯笑聲,心知上當了,轉過頭去,鬱悶道:“宜奴。你學壞了。”
封宜奴掩唇咯咯笑道:“要學壞,那也是跟你學的。”
“我有那麽壞嗎,還能開館授徒了。”
“有。”
李奇佯怒瞧了她一眼,又笑道:“對了,那天你什麽時候走的?為什麽沒有跟我說一聲。”
封宜奴道:“哦,我只是待了一會就走了,我還得回去照顧姐姐,原本我想和你說一聲。但是見你那麽忙,就沒有去打擾你了。”
李奇心疼道:“你也別總是兩頭跑,怪累的,等師師姑娘好了,你再來看正熙也不遲。”
封宜奴笑道:“你們若都好,我開心都來不及,又怎會覺得累。倒是前段日子有些累,如今已經好了。而且,正熙實在是太可愛了,我忍了好幾天。今日實在是忍不住了,才趕來與小正熙玩。”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是誰生的。”李奇得意洋洋道。
封宜奴啐了一口道:“真不知羞,我看呀,正熙更像紅奴妹妹。”
李奇呵呵道:“無所謂啦,他爹娘都那麽優秀,像誰都行。”說著他忽然將臉湊了過去,眨著眼,誘惑道:“哎,你既然這麽喜歡小孩,要不咱們也生一個。”
封宜奴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啊了一聲,登時暈生雙頰,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和猶豫,咬了咬嘴唇,突然點了下頭,道:“好---好啊!”
聲若蚊吟。
哇!不會吧,想不到小孩的誘惑力比我還要大。李奇吞了吞口水,其實他也就是這麽隨口一說,但沒有想到封宜奴竟然恁地爽快的答應了,不敢置信道:“你---你不是玩我的吧?這種嚴肅的事可不能開玩笑呀,我會認真並且付諸行動的哦。”
“誰跟你開玩笑了。”
封宜奴羞怒的一跺腳,但隨後又顯得有些猶豫,道:“可是---可是,對了,七娘她什麽時候回來?”
李奇一愣,道:“我們兩生孩子,跟七娘應該關系不大吧,你問她作甚?難道---我知道了,宜奴,你真的學壞了哦,不過我喜歡,呵呵呵。”
封宜奴不知他在說什麽,但瞧他一臉淫笑,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認真道:“我還是想等七娘回來再---再給你生孩子。”
李奇雙眉一抬,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她是在照顧七娘的感受,心中滿滿是愧疚和感動,見她們彼此之間都非常體諒對方,也是非常欣慰,又想起或許即將就會來臨靖康之變,心想,我若是失敗了,多一個孩子,就多一份苦難,我身上也多一份罪責。點頭道:“好吧。謝謝你。”
封宜奴嬌羞道:“謝我作甚。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看正熙了,待會我還得趕回去。”
其實她心裡一直對白淺諾存有一份內疚,當初她與白淺諾可是好姐妹,如今卻在白淺諾和李奇之間插一腳進來,這讓她感覺很對不住白淺諾,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始終覺得一切都得等白淺諾回來再說。
李奇拉住她的手,道:“走這麽急幹什麽,我與你一起去,哦,清照姐姐也在。”
“是嗎?那你還不快點。”
“呃...我方才吃撐了。”
.....
.....
李奇與封宜奴來到季紅奴的房內,這腳跟都還沒有站穩,就立刻被秦夫人嚴詞給趕了出來,理由很簡單,這滿屋子的女人,你一個大男人呆在這裡多不方便呀。顯然,她心裡還在為今早上那塊濕跡感到介懷,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李奇當時真的很想告訴她,其實這屋內還有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那就是李正熙。
但是秦夫人一開口。這群女人立刻一致對外,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辯駁,只能退了出來,兒子犯錯,當然得老子來扛,天經地義嗎。
這李奇一走,幾女也用不著拘謹。屋內時不時傳來笑聲,但是,當李清照得知李師師大病了一場,甚至差點丟了性命,心中又十分擔憂,原本想今日就去看看李師師。但因今日剛到,實在有些疲憊,於是打算明日再去看李師師。
封宜奴與李正熙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個下午,一直到了快要吃晚飯了,她才急匆匆的趕了回去。
被趕出來後,李奇也沒有再進去了,坐在屋內開始思索如何應對日本人。直到得知封宜奴要回去了,才出門相送,隨後又與李清照、秦夫人她們一同吃了個晚飯。
飯後,李清照便起身告辭了。
李奇送她出門,見天色已晚,心中不放心,乾脆就送佛送到西。
二人背對明月,朝著相國寺行去。
路上。李清照幾次張嘴,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李奇也察覺到了,詢問道:“清照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李清照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遲疑片刻。才歎道:“關於此次登州事變,真是多謝你了。”
李奇苦笑道:“我還當是什麽事呢,原來就這事,方才趙小相公已經謝過了。但是我以為這本就是我的職責,別說清照姐姐你了,任何一個交稅的人都無需對我說這聲謝謝,我真是受之有愧。”
李清照搖搖頭,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李奇一愣,突然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其實那事嶽飛已經與我說過了,但是我覺得也不能全怪趙小相公,嶽飛要是早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趙小相公,也就不會發生此等事了。而且,趙小相公也是不想生平所藏毀於一旦,能夠理解,能夠理解。”
李清照秀眉一皺,臉露慚愧之色,隻道:“我比你更了解我的丈夫。”
她其實很明白,當時只要嶽飛在蔡攸面前多一句嘴,蔡攸定會將趙明誠往死了整,這官職是鐵定保不了了,說不定他們夫婦又得經歷一次顛沛流離的生活,然而,嶽飛又與他們夫婦沒有任何交情,這全憑李奇的面子,才將這事給隱瞞了下來。
對於李清照而言,這份恩情甚至大過救命之恩,因為一旦這事傳出去了,那麽趙明誠肯定會被天下人恥笑,趙家的名譽也會毀於一旦,這聲謝謝,她是非說不可。
李奇當然明白她的心意,道:“但是,即便如此,那我也覺得情有可原,世上可沒有哪個人不怕死。”
李清照反問道:“若是你,你也會如此嗎?”
李奇不禁一怔,捫心自問,假如到時真的擋不住金兵,我也會選擇苟且偷生嗎?但是不到那一刻,李奇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麽。如實道:“我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清照姐姐,難道你怕死嗎?”
李清照道:“怕,誰人不怕死。這若是碰到強盜殺人越貨,那自然得想方設法逃命。可是,當你身後還有著一群無辜百姓指望你的時候,那究竟得要有何種勇氣,才能拋下他們離開。我以為一個人,錢財可以丟,生平所收藏的寶貝也可以丟,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丟,但是絕不能把尊嚴丟了,這尊嚴若是沒有,那就很難再撿起來了。記得你說的那位才女所寫的那首詩,其中有一句‘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楚霸王雖敗,但是他沒有失去楚霸王的尊嚴,試問世上還有什麽比自刎更需要勇氣的。人是如此,國同樣也是如此。你如今身居高位,在一些事上面,或許退一步能夠海闊天空,但是在尊嚴上面,你若退一步,那你就很難再邁出這一步,有道是不進則退,你今後還會不斷的往後退,這若是一個百姓,或許只會對自己造成傷害,但是對於你們這些大臣而言,可能就是傷害這個國家,以及這個國家的百姓。”
李奇皺眉道:“也許你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某一個人就能夠掌控的了,這世上還存在著很多很多的無奈,我只能說我會拚盡全力,但是成功與否,不是尊嚴能夠決定的。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不是楚霸王,我不會讓自己落到自刎的地步,若是我面前還有一條烏江能讓我一渡,我會毫不猶豫的渡過,以求來日再與劉邦一決雌雄,劉邦當初正是如此,黃信同樣也受過胯下之辱,所以他們贏得最後的勝利。想要捍衛尊嚴,首先要捍衛自己的性命。”
李清照聽得怔怔不語,她不敢說李奇這話錯了,但是她也不會李奇說的就是對的,究竟孰對孰錯,那還得根據實際情況以及最後的成敗來看。
說到這方面,李奇也感到心情十分沉重,揮揮手道:“算了,我們還是別說這些了。對了,清照姐姐,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
李清照一愣,下意識道:“什麽話?”
李奇微微一笑,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李清照稍稍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不禁啞然失笑,卻是不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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