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直接了!
直接到段世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望著李奇,仿佛置身於夢中一般。人人都說李奇之所以能夠當上經濟使,全因他夠精明,分毫必爭,什麽買賣都做,就是不做賠本的買賣。
但是,從今天看來,這絕對是**裸的誣蔑啊!
段世文的確是想要借錢,至於多少他都沒有做開口的打算,能借多少算多少,他方才甚至都羞於開這口,說的明白一點,人家大宋憑什麽借錢給你。
可是,他沒有想到,李奇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不但如此,還恁地好爽,開口就是五十萬貫。
五十萬貫對於此時的大宋而言,雖然也不少,那倒也算不上一筆巨款,每年給金國的要更多,但是對於大理這個小國家而言,那可真是一筆巨款呀,能砸死一片人。
這個數字已經超出段世文的預想,要知道這還是對方提出來的,他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然而,段世文的沉默,卻讓李奇感到有些納悶,微微皺眉,道:“怎麽?嫌少呀?”
段世文猛地一怔,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撅了一下,一股鑽心的疼痛讓他欣喜若狂,他可不是一個sm愛好者,只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忙道:“是---不不不,不是---你,哦不---我---。”
李奇這下也明白了,手往桌上一伸,道:“你先喝口茶,把舌頭給捋順了再說吧。” “是是是。”
段世文趕緊端起一杯茶,但手抖得厲害,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喝了一大半,平複了心情。吞了吞口水,兀自不敢置信道:“經濟使,你方才可---可是說五十萬貫。還是五萬貫?”
李奇苦苦笑道:“是五十萬貫,你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借五萬貫。除非是你私人想借,那還說的過去,要是你是代表你們大理來的,那未免忒也瞧不起我大宋了。”
“那是,那是。”
段世文方才哭的厲害,眼都是又紅又腫的,如今卻笑得嘴都合不攏。表情真是夠滑稽的。但是他此時哪裡顧忌的了這些,感動道:“貴國如此慷慨相助,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李奇搖搖頭,道:“我不需要你說什麽。我需要的你能做些什麽。我們幫你,並非出於道德,或者其它方面,只是因為你們國王一直以來致力於與大宋交好,甚至還親自來信。願意接受我們皇上的冊封,這就說明你們國王心向著我大宋,僅憑這一點,我們就應該幫助你們,不。應該說投資更為恰當,既然是投資,那麽我們當然會估算這筆投資究竟值不值得,你們國王的忠心,我們是已經知曉了,但是你們國王的能力---呵呵,我們可不會投資在一個心灰意冷的人身上。所以,你們想要借到這五十萬貫,還是有條件的。”
段世文心中一凜,道:“什---什麽條件?”
李奇道:“很簡單,就是你們國王應該表現有與高氏一爭高下的能力,若是你們國王是一灘爛泥,那我們這五十萬貫豈不是打了水漂?”
段世文立刻道:“這你們大可放心,我們陛下絕對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國王,只可惜一直被高氏壓製,故此---。”
李奇手一抬,道:“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不具有任何說服能力,畢竟,我和你們國王素未蒙面。”
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段世文點點頭,可是李奇又不會去大理,不只有聽他口述嗎,索性將問題又再拋給李奇,道:“那不知經濟使要怎樣的說服力?”
李奇沉吟片刻,道:“如今國王只有外交權力,其余的都被高氏掌控,包括兵權在內,是也不是?”
段世文點點頭道:“不錯。”
李奇點了下頭,又問道:“你前面說你們大理時叛亂,是真是假?”
段世文道:“當然是真的,但是規模都不大,很快就會被平定。”
李奇又點了下頭,再問道:“你前面也還說過,這些叛亂都是因高氏的內訌而起,我沒有聽錯吧?” 這一連幾個問題,讓段世文有些摸不著頭腦,如實道:“是。我方才的確是這麽說過,這的確也是實情,陛下勤政愛民,若陛下能掌權,又怎會發生叛亂。”
李奇笑道:“依你的意思,這些造反之人都是衝著高氏去的。”
段世文如實道:“有些是,有些是為了自己的私利。”
李奇輕咳一聲,道:“高氏掌握大權,很大的程度上,是因為他們還掌握著兵權,你可認同我這個說法?”
這不是廢話麽,若是陛下掌握軍權,那高氏豈敢這麽囂張。段世文點頭道:“經濟使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李奇嗯了一聲,道:“換而言之,你們陛下想要奪回權力,就必須先奪回兵權。”
段世文又點頭道:“這是當然的。”
“那我請問高氏會輕易將兵權讓出來嗎?”
“這---恐怕不會。”
“不是恐怕,是絕對不會。”李奇一笑,又道:“既然如此,那麽想要奪回兵權,就必須依靠武力解決。”
段世文無奈的點點頭,道:“若非如此,去年我又怎會跑貴國借兵。”
“好!”
李奇忽然大叫了一聲,還把段世文給嚇了一跳。
李奇呵呵一笑,道:“你莫緊張。”頓了頓,他又道:“我有一計,能夠幫你們國王奪回權力,就是看你們國王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段世文忙問道:“願聞其詳。”
李奇嘴角一揚,道:“造反!”
段世文眨了眨眼,猶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道:“造---造反?誰---誰造反?”
李奇品了一口茶,笑嘻嘻道:“當然---是你們的國王造反。”
“什---什麽?” 段世文一聽,差點沒有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李奇一本正經的肯定道:“你絕對沒有聽錯,我說的就是要讓你們國王造反。”
段世文趕緊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驚恐道:“國王造反?那豈不是反自己。” 李奇呵呵道:“表面上可以這麽說,但其實反的是高氏。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前面問你的那幾個問題吧?”
段世文木訥的點點頭。
“其中包括幾個關鍵,首先。你們國王沒有任何權力,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勢力。其次,那些人造反是衝著高氏去的,最後,你們國王想要奪權,我不說一定,但是很可能會要動用武力。這三點我沒有說錯吧?”
段世文道:“可以這麽說。”
“也就是解決這三點,就預示著你們國王已經奪回權力了。”李奇運籌帷幄道:“然而。要解決這三點,首先,要建立自己的勢力;其次,要收攏民心。最後,要打敗高氏所掌握的軍隊。” 段世文稍稍點頭,隱隱有些明白李奇的意思了。
李奇又道:“建立勢力,這需要錢和人,錢我可以借給你們。問題不大,關鍵是人,你們的朝野和軍方已經被高氏掌握了,所以你們國王在這一點上很難有所作為,但是高氏卻無法收買天下百姓。非但如此,他們還失去了民心,這就是你們國王的機會。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再者說,那些造反的人也是你們大理子民,你們國王理應給他們帶去安定的生活,既然如此,為何不將他們團結起來,共同推翻高氏,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段世文聽得沉吟不語,雙眉緊鎖,他也覺得李奇這一計,十分精妙,而且大有希望,但是這話可怎麽說,皇帝造反,縱觀古今,無一例子。
李奇一眼瞧出他心中憂慮,道:“試問天下有哪個王者比你們國王還要狼狽,既然沒有王者之權,又何必帶著這頂帽子呢?這不是自欺欺人嗎?如果你們國王還想有所作為的話,那麽這一戰是在所難免,況且,那些叛軍若是由你們國王領導,那就不能稱為叛軍,高氏的軍隊那才是叛軍。”
段世文一聽,心中鬥然敞亮,道:“經濟使說的是極了,高氏他們才是叛臣賊子,我們國王號召自己的百姓消滅叛臣賊子,這理所當然,何錯之有。” 同一件事,換一種說法,那意義可就截然不同了。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你總算是明白了。”
段世文訕訕一笑,道:“段某愚鈍,幸得經濟使點醒。只是,不知這事該如何安排?” 李奇道:“首先, 你們必須得安排最信任的人去民間策反,記住,必須是要最信任的人,否則,你們國王將會有危險,我們也會暗中派人扮作商人混入你們大理,給你們提供物資上的幫助,那五十萬貫我會分三次送到你們手中,第一是糧食,在窮苦百姓中,你給他們食物,他們就是把你看做上帝,唯命是從,你們可以先用糧食收買人心,但是剛開始不要太過於招搖,要暗中進行,將勢力分散開來,等到你們勢力足夠強大了,我就會將第二批以武器為主的物資送到你們手中,至於這第三批麽,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我們會根據情況,決定是否派兵援助你們。”
段世文聽得大喜,但隨後又皺眉道:“可是高氏與交趾---。”
李奇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放心,只要他交趾敢出兵,我們大宋絕不會坐視不理,我現在就敢給你下保證,交趾敢出兵大理,我們就立刻出兵交趾,正好我們與交趾還有一筆恩怨沒有清算。”心裡還補充一句,倘若能夠抵擋住金軍,我也絕不會放過交趾。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段世文哪裡還需要說什麽,起身,一揖到底,滾燙的淚水再次掉落下來,但是淚水裡面不再帶有辛酸,而是感激。
李奇扶起他,語重心長道:“回去轉告你們國王,就說我們皇上一直視他為親兄弟。”
段世文哽咽的說不話來,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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