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索性抱著酒,溜達著去找莊主問。
起初莊主不肯說,被靈瓊灌了不少酒,總算松了口。
“楊公子該是你的良人。”
“可是我又不喜歡他,姐姐喜歡,讓姐姐和楊公子在一起不是更好?”
“這怎麽行!”莊主瞪他,“這是很久以前就定好的,豈能違背。”
楊夫人當年為救三夫人受傷,最後殞命,三夫人和莊主在楊夫人臨走前,許諾會將她許配給楊玉軒。
這是承諾,豈能隨便換人。
“不是,爹,為什麽救我娘,要拿我去補償?”靈瓊撓頭:“我沒人權的嗎?”
莊主‘啪’地一下拍在她腦袋上:“那是你娘!要不是楊夫人,根本就沒你,你個小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麽!”
當時三夫人還懷著她,要不是楊夫人,哪裡有她。
靈瓊:“……”
敢情她是不死不行啊。
…
靈瓊焉了吧唧地進門,往椅子裡一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
雲祁連沒管她,但等了好一會兒,人還一動不動,他隻好過去。
“小姐?”
靈瓊沒有焦距的眸子緩緩落在他身上,隨後拉著他衣服:“雲雲,我要是嫁給別人,你會不會難過?”
雲祁連心臟沒由來地刺痛一下,腦海都空白一瞬。
她要嫁給別人……
雲祁連很快恢復正常,“小姐嫁給誰都是你的自由。”
“你應該難過的。”靈瓊拽緊他的衣服,呐呐道:“我是你的啊。”
雲祁連垂著眼睫,低聲說:“小姐,不要亂說。”
“我沒有。”靈瓊突然用力,雲祁連被她拉得一個踉蹌,雙手撐在椅子兩側。
但兩人距離被拉近,近得他只需要稍稍一俯身,就能親到她。
然而也確實親到了。
不過是她主動。
少女微涼的唇瓣貼上來,柔軟得似天邊的雲,有一股香甜的氣息縈繞在鼻尖,直入肺腑。
雲祁連最初的震驚後,覺得自己應該推開她。
然而待他碰到靈瓊那細弱的胳膊,卻怎麽也沒法使力。
窗外好像下雨了,雨珠打在屋簷、窗台上,劈啪作響。
雲祁連耳畔的聲音遠去,只剩下一片寂靜。
在那片寂靜中,他感受到的唯一溫暖,來自眼前的少女。
雨勢漸大,雨珠落下來的聲音都變得激烈起來,有些擾人。
…
屋內的香爐裡青煙呈筆直的一條線,直上虛空。
有人過去,那筆直的線被風帶動,散了一地,滿是異香。
雲祁連拉開門準備出去,身後響起女孩兒嬌軟的命令:“你敢出去我就喊非禮!”
雲祁連:“……”
是誰非禮誰?
雲祁連深呼吸一口氣,放下手,站著沒動。
剛才不知道怎麽就鬼迷心竅。
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雲祁連要不要離開的時候,腰間忽地一緊,被人從後面抱住。
雲祁連身體微微僵硬,但薄薄的衣料,擋不住身體的熱意,從後背以燎原之勢,燒向四肢百骸。
“雲祁連,你不能讓別人娶我。”靈瓊聲音很低,有些委屈:“我不要嫁給別人。”
雲祁連垂眸看著小姑娘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聽見自己問:“那小姐想嫁給誰?”
“你啊。”靈瓊繞到前面,強行將自己塞進他懷裡,仰頭看著他,雙手捧著他的臉,“你不想娶我嗎?”
小姑娘清澈的眸子裡都是期盼,那乖巧溫順的模樣,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隻想將她捧在手心裡,好好地寵著,要星星絕不給月亮。
雲祁連拉下她的手,“小姐,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是名門正派的千金,他呢?
他怎麽能……
“那你給我開個門不就好了。”靈瓊再次捧住他的臉,指尖抵著那面具,稍稍用力就揭開了,露出面具那駭人的紋路。
然而小姑娘並沒有害怕或者厭惡之色,指尖緩緩劃過紋路,再次仰頭親過去。
雲祁連躲了下,奈何幅度太小,並沒完全躲開,唇角上微微一熱。
那點熱量逐漸形成燎原的烈火,燒得他理智全無。
滿室異香的房間裡,曖昧氣息攀升。
靈瓊感覺有些喘不過氣,稍稍推開他,喘了兩口氣,軟聲軟氣地問:“你不會讓別人娶我的,對嗎?”
“……嗯。”雲祁連低應一聲。
靈瓊輕啄他唇瓣一下,語氣輕快,“我餓了,雲雲給我弄點吃的吧。”
雲祁連:“……”
要不是當事人是他自己,他完全無法將上一秒還和自己親昵的人,跟下一秒就要指使自己去給她準備吃的人聯系在一起。
靈瓊都沒不好意思,雲祁連便繃著臉,拉開門出去了。
…
離開房間,風一吹,涼氣從後背竄上腦門,雲祁連猛地清醒不少。
他剛才答應她什麽了?
雲祁連生出幾分後悔來。
然而一想到剛才房間發生的事,耳根又忍不住發燙。
“蕭公子,你怎麽站在此處?”
雲祁連回過神,轉頭看過去,叫他的小廝驚呼一聲,嚇得手裡的東西都掉了。
雲祁連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戴面具,他垂下頭,碎發能遮擋一些,也沒出聲,陰沉著臉走了。
等人走遠,小廝捂著胸口喘氣,嚇死他了。
怎麽那麽嚇人……
明明之前看著很好看的啊。
小廝後知後覺,他今天沒戴那半張面具,原來面具下這麽駭人的嗎?
這赤霞山莊的二小姐,怎麽會留這麽一個人在身邊。
…
楊玉軒執意要娶風蘭若,氣得楊成德發了好大的脾氣。
顧忌著這是在金南城,楊玉軒才沒被罰,隻說這件事待處理完眼前的事再商議。
風蘭若被勒令好好養傷,整天都有人看著,不能隨便出來。
靈瓊自由許多,不過這些人在商議什麽,不會讓她知道就是。
——雖然每天都有人跑來跟她匯報。
雲祁連撞見兩次,那是盟主府的人,不知道為什麽要跑來跟她說這些。
“你許了他們什麽好處?”
“沒有呀。”
“沒有?他們為什麽要告訴你商議的內容。”
靈瓊雙手捧臉,“可能是見我可愛?”
雲祁連:“……”他信才有鬼!
靈瓊仰著巴掌大小的臉,拽著他袖子撒嬌,“我這麽可愛,雲雲不親一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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